第620章 如今我說話不好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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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綺羅沈修夜!
    在馬車裏,雲靳風問方先生,“她可有刁難你?”
    “殿下放心,貴妃並未有刁難在下。”
    雲靳風諷刺一笑,“她竟沒刁難你?可真是罕見啊,那她可有問你國公府為何大難臨頭嗎?”
    “也沒問。”
    雲靳風說“不問也合理的,本王說的話她都隻當小兒之言,幼稚無比。”
    方先生說“娘娘還是關心你的,否則卑職一問她,是否要以殿下的命來相博那一點可能,她就會立刻說值得。”
    雲靳風冷笑一聲,“沒有立刻說,但是深思過後,她還是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讓他覺得難受的是,不管是母後還是父皇,昔日都最寵他,如今不管不問,中秋宴席當他沒存在似的,若不是孩子在,隻怕沒人記得他了。
    方先生沒有安慰他,以為有些心理的難關,他需要自己熬過去。
    沒有捷徑,任何安慰的話都沒用,可以說,那是一場報應。
    他該承受著的。
    倒是溫福林那邊跟隨商隊到了青州,商隊便把他們趕走了。
    被趕走的那一瞬間,溫福林還不相信他們不是蕭王府的人,他認為蕭王府隻是嚇唬嚇唬他的。
    所以,他對商隊的邱老板說“你確定要在這裏丟下我們嗎?”
    “敏先生說了,到青州便把你們放下,不過你放心,敏先生給了你們盤纏路費,有五兩銀子,足夠你們回望州去了。”
    邱老板說完,拿出了五兩銀子塞到了溫福林手中,溫福林拿著那燙手的銀子,想很有骨氣地丟出去。
    但是,他看到商隊離開了,他開始摸不準蕭王府到底想怎麽樣。
    難道沒了他,當年的庵子還能水落石出?他們有多大的能耐,可以翻二三十年前的舊案?
    那是一宗大案,牽涉到吉州侯吳勇,如果不是真憑實據,不是人證物證都在,絕對不可能翻案。
    而當年的證人梁周天已經收買了,且時隔多年,死的死,遷移的遷移,能找出個證人,也很容易被推翻。
    還有江淮之,江淮之已經死了吧?
    當年吳勇與梁周天設局,讓他背負枉殺無辜的罪名,他到京城領罪,削職罷官不說,還流放到了儋州。
    儋州那樣的地方,蛇蟲鼠蟻充斥,江淮之能活得下去嗎?
    江淮之一死,當年參與此案的官員,大部分都罷職或者是調往別的地方,有些甚至死了,要再查談何容易?
    溫福林還是覺得蕭王府的人會來找他,此舉不過是嚇唬。
    所以,他帶著溫世金與陳氏投棧,先好吃好喝地住幾日,他相信不會超過三天,蕭王府的人便會來找他。
    投棧之後,點了幾道精美的菜肴,在蕭王府把胃口養刁了,一時也吃不慣那些粗茶淡飯。
    陳氏猶豫了好幾次,最終又舊事重提,“我們如今有盤纏,不如回京去找素山,戰無情怎麽也會養著我們吧?”
    溫世金吃著飯,神情淡漠,沒有說話。
    溫福林就肯定不同意,他怒斥陳氏,“婦人之見,找他們有什麽用?就算他們願意養著我們,也始終是寄人籬下,要看人臉色,當初戰家出事,我們落井下石,他們能善待我們麽?”
    陳氏一向不敢反抗公公的權威,訕訕說“您始終是素山的祖父,兒媳是她的母親,一個孝字便容不得她不管,那戰無情多年未娶,可見對她是情深意重,隻要她同意,戰無情也不敢說什麽。”
    溫福林教訓她,“別人再有,那也是別人的,不如自己有,隻要蕭王府許下十萬兩銀子,再在望州給我們置辦一所宅子,往後就不需要再仰人鼻息。”
    陳氏說“那如今蕭王府也沒有同意啊,還把我們攆走了,您真的確定他們會來找我們回去嗎?”
    “一定會!”
    溫福林吃著菜,筷子指了一下麵前的紅燒肉,陳氏當即會意,馬上給他布菜。
    他和溫世金吃著,陳氏不能吃,要等他們吃完了,她才可以上桌吃飯,這些年也是如此。
    即便是溫家沒有衰敗的時候,作為兒媳婦的,也與公公的妾侍一同站立伺候飲食,之後東奔西走,定居望州,日子過得那樣貧寒,一樣是這樣。
    所以,她往往隻能吃到點菜汁拌著窩窩頭,或者吃些紅薯充饑。
    他們的日子無比艱苦。
    在蕭王府的日子,是他們這些年過得最好的。
    溫世金抬頭隨口說了句,“大嫂坐下來吃啊。”
    陳氏不敢,在老爺子冷眼的盯視下,她繼續布菜,繼續吞咽著口水。
    溫世金便不說了,三下五除二把飯吃完,一抹嘴巴,道“我出去走走。”
    溫福林道“你別亂跑,青州亂著呢。”
    在溫福林認為,青州一帶有桑寇作祟,亂糟糟的,殺人劫財時有發生。
    溫世金說“我就出去走走,也順便打聽有沒有合適的活計。”
    “胡鬧!”溫福林把筷子重重一放,“我都說了,不出三天他們就要找來,你找什麽活計?”
    溫世金如今對父親也不算得恭敬,麻木的神情露出了一絲煩躁,“如果沒找來呢?這五兩銀子能花多久?他們沒找來的話,幹脆就在青州住下,找個地方租住,再找兩份活計,我看青州比望州繁華,大嫂的繡品應該能好賣一些,在不行的話,青州不是有織造廠嗎?看看在織造廠謀一份事,也算是三餐無憂了。”
    他看著陳氏,希望得到她的支持。
    但是陳氏卻搖搖頭,“我覺得還是回去京城找素山。”
    溫世金轉身而出,“不要臉!”
    “放肆!”身後傳來溫福林的怒喝,“你給我滾回來,不許出去丟人現眼,蕭王府的人一定在附近盯著。”
    溫世金道“父親,就算蕭王府的人盯著又怎麽樣?我們總得活下去。”
    “他們會找來的。”溫福林嘴角下垂,倔強且固執地道。
    “那兒子出去逛逛總成吧?”溫世金也懶得跟他爭辯了,大步而出。
    溫福林冷冷地剜了正在吃飯的陳氏一眼,“我說他們會找來的,你信不信?”
    陳氏頭也不抬,“信!”
    溫福林閉上雙眼,靜了一會兒,吩咐道“先別吃,我要出恭,取恭桶來伺候!”
    陳氏說“兒媳先吃幾口,您稍等等。”
    “馬上去!”溫福林一拍桌子,震得碗碟顫抖,“如今我說的話不好使了是嗎?”
    陳氏隻得委屈地站起來,去問店小二拿恭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