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1章 西魏軍議伐五關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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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八一回 西魏軍議伐五關隘
    王世充占據了洛陽。雖然沒明著反大隋,但其實,已然成為一方的割據勢力,把大隋朝廷氣個半死,把西魏王李密也氣得怒火中燒。嘿嘿,李密心說話:你看我都夠算計的了。沒想到,這王世充比我還能算計!你看人家,兵不血刃,沒有任何成本,居然奪到了洛陽之地!我這邊又費兵又費將的,折騰半天也沒有拿下東都一隅。唉!讓人家輕而易舉給奪得了,這還了得呀?!本來東都應該是我們瓦崗軍的呀,讓你王世充如此竊取,我焉能容你!李密大怒,馬上催動三軍猛攻東都。
    可是現在,東都已然被王世充控製住了。進行改編之後,王世充真正地控製住原有洛陽的兵馬,以及自己由打江淮帶來的五萬精兵,洛陽一帶的兵力達到二十餘萬呢!洛陽城高池深,咱不止一次說過,那不好打。尤其隋煬帝楊廣挖的那長塹,那不是白挖的,動用那麽多民夫,死那麽多人,白骨累累,那白骨不是白扔的,人不是白死的啊!那玩意兒真的是個偉大的防禦工程啊!所以,瓦崗軍攻打東都洛陽多次,除了損兵折將之外,沒見寸功啊。
    不但如此,朝廷這方麵還給虎牢關的大帥尚師徒來了聖旨了,要尚師徒騷擾瓦崗軍的後背。瓦崗不是夾在虎牢關和東都之間打的洛陽嗎?行啊,隻要你打洛陽,尚師徒就會派人出虎牢關騷擾騷擾你。雖然派的兵將不多,但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兵不厭詐呀!你哪知道哪一次他派出一大股部隊呢?所以,你還得分兵防範這邊。雖然說,並不至於威脅瓦崗太大。但是,疲於應對,不堪其煩呐。
    另外,瓦崗山方向也傳來軍報,說:“發現南邊的紅泥關和北麵的陵陽關以及東麵的黃土關就是寧陽關),這三關人馬最近蠢蠢欲動,經常派小股部隊侵擾我瓦崗邊境。望西魏王定奪!”
    西魏王李密一看,按說東麵的黃土關和北麵的陵陽關平常不敢動彈。為什麽呢?它周邊也有反王啊。尤其是現在河北一帶反了一個夏明王竇建德,那北麵的陵陽關怎麽還會動彈?竇建德難道不利用這個機會去騷擾他們嗎?
    哎,這就是李密上一次沒支人家竇建德之情、看不起竇建德所帶來的一個負麵效應。
    陵陽關騷擾瓦崗北方,本來得經過竇建德一片領地,有人也報告給竇建德了,說:“王駕千歲,咱是不是也發兵啊?趁著陵陽關發兵去襲擾瓦崗,咱把陵陽關奪下來!”
    “哎——”竇建德一擺手,“隨他去!陵陽關易守難攻,守關的孫天佐、孫天佑哥倆都有萬夫不敵之勇。他們既然騷擾瓦崗,就讓他們騷擾去。他們互相損傷,與我有利呀!瓦崗又不是咱們的盟軍,我何必管他呢?咱現在把眼光放在經略河北燕趙一地。休得管他!”
    人家坐在山頭觀虎鬥,趴在橋上看水流,袖手不管。故此,陵陽關兵馬頻頻騷擾西魏領地。
    東麵的黃土關也是如此。
    那實力最大的就是南麵的紅泥關。八馬將軍新文禮左出右入、此起彼伏,派出好幾股小部隊頻頻騷擾瓦崗。
    這就是楊林給他們下了命令了:“你們現在要不斷地騷擾瓦崗,讓瓦崗顧此失彼,以改變他們經略中原的意圖。”
    而東都洛陽西南的東嶺關也是頻頻出兵騷擾瓦崗軍,讓瓦崗軍對東都難以專心攻擊。
    所以,打了東都半拉多月之後,寸功未見。西魏王李密又接到來自大本營的急報,趕緊召開一個緊急軍事會議,跟大帥秦瓊、軍師徐懋功等等進行商討:“咱們怎麽辦?看來東都一時半會兒打不下來,咱是繼續打東都呢,還是回救咱們大本營呢?”
    後來大家一商議,看來現在打東都,時機已逝啊,不再像之前那樣了。現在有王世充在這裏坐鎮,很難一時半會兒攻下它呀!瓦崗又麵臨著四周騷擾。看起來,要想奪下東都洛陽,必須先把瓦崗山周邊的隋朝軍事基地一一給他敲掉!這樣一來,西魏國才沒有後顧之憂。到那個時候,再集中精力攻打東都洛陽,必克洛陽啊!
    眾人把戰略定好之後,西魏王李密就讓一字並肩王小霸王金錢豹子翟讓率重兵繼續鎮守興洛倉一帶,鎮守新城。自己帶領大隊人馬回歸大本營瓦崗山。然後,以瓦崗山為中心,李密東南西北要發動奪關戰役。
    大家把地圖一打開,李密說了:“現在圍困瓦崗的一共有五關,分別是:瓦崗山西南方向有四寶大將尚師徒鎮守的虎牢關;再往西南走有五王楊芳鎮守的東嶺關;南方有新文禮鎮守的紅泥關;北邊,其實是西北方,有孫天佑鎮守的陵陽關;東麵有東方煌鎮守的寧陽關,又稱黃土關。這五關打掉了,第一,能夠擴大瓦崗西魏國的軍事勢力;第二,能夠減輕瓦崗後麵的壓力,讓瓦崗沒有後顧之憂,專心攻打東都洛陽!”
    所以,李密跟秦瓊、徐懋功等人一商量,改變了作戰的戰略,由攻打洛陽改變為攻打五關,就發動了五關戰役!
    那這五關,首先打哪一關呢?當然打最近的,也就是騷擾自己最大的,也就是在瓦崗倆大本營中間卡著的那四寶大將尚師徒鎮守的虎牢關。拿下虎牢關,就等於扼守住了東都洛陽的東大門。所以,頭一仗要攻打虎牢關。但同時,還要防範來自南方、北方和東方的襲擾。
    後來,大家決定:西魏王李密坐鎮瓦崗山不動,在這裏帶著瓦崗山這些老將軍鎮守瓦崗,防範來自北邊陵陽關、南邊紅泥關、東邊寧陽關三方的威脅;然後,把大軍交給大元帥秦瓊、軍師徐懋功帶領,出瓦崗,攻打虎牢關;同時,命令小霸王金錢豹子翟讓在虎牢關西邊配合攻關,也騷擾他。
    戰略製定後,吉日要出征。這個時候,有一個問題擺在大家麵前。什麽問題呢?元帥是有了,將軍是有了,現在缺少一員前部正印先鋒官。誰來當這個先鋒?
    頭一個站出來的是拚命三郎王伯當,王伯當說:“我當先鋒!”
    李密也挺認可,但被徐懋功給否了。
    徐懋功說:“陛下呀,王伯當可以當一個副先鋒,他當不了先鋒。”
    王伯當說:“為什麽?”
    “你呀,太勇!一殺起來,殺紅眼了,老往前衝!”
    王伯當說:“這不正是先鋒官的職責嗎?先鋒,先鋒,有事先行啊!我當先鋒官,那就是斬將奪旗呀!”
    “哎,伯當啊,我們打五關的先鋒啊,不但需要勇,還得知道怯!”
    “啊?知道怯?”
    “對咯!我要的這個先鋒,得有勇有謀,有剛有柔,有陰有陽,有硬有軟。因為這五關的情況不一樣,不能夠說完完全全地全剛,真殺實砍非我所願呐。要不戰而屈人兵,善之善者也!你太硬了,剛勇有餘,柔弱不足啊。所以呢,你當一個副先鋒行。正印先鋒官我不能給你。”
    王伯當說:“那,誰像你所說的那樣,又剛又柔、又陰又陽、又勇又怯的?那位前部正印先鋒官是誰呀?你說說,我們也看看。”
    徐懋功說:“不是別人,正是銀錘太保裴元慶——”
    一說這話,“嗡——”大家炸了窩了,“誰?裴元慶?!”
    不假呀,裴元慶原來就是瓦崗的先鋒官。可自打四平山一戰,黑白英雄會,裴元慶被那李元霸一錘砸跑了,到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瓦崗派人多處打探,一直杳無無音訊。
    “這這這……他回來了?”
    “沒見著啊。”
    “裴三公子哪裏去了?當然裴三公子當先鋒,那誰都服啊。但是,裴三公子哪去了呢?”
    “哈哈哈哈……”徐懋功樂了,“各位,我還沒說完呢!我說這一位新任的前部正印先鋒官乃銀錘太保裴元慶——他姐夫!”
    “嗡——”大家一聽,全樂了,大喘氣呀!還有這麽說話的?
    程咬金在旁邊一聽,把鼻子氣歪了,“哎,我說老三,怎麽回事兒啊,嗯?你說我程咬金就說我程咬金唄,怎麽還把我小舅子扯出來了?什麽叫裴元慶他姐夫呢?”
    徐懋功說:“四弟呀,能者多勞啊。你看,你小舅子裴元慶現在不知所蹤,瓦崗先鋒一直空缺呀。這老空缺也不行呢,讓別的兄弟頂,我又怕你不高興。俗話說得好嘛,郎承舅業嘛!小舅子的未盡事業自然由你這姐夫繼承嘛!老百姓這話說得多好啊?”
    “啊——呸!我說三哥,哪個老百姓說這個話?我光聽說過子承父業,沒聽說過什麽郎承舅業的!你這拐著彎罵我呢?”
    “呃——非也,非也!四弟呀,我剛剛才說了,能者多勞啊。你原來是瓦崗之主,現在雖然不做瓦崗之主了,但是,你也應該為瓦崗大業做出你自己的卓越貢獻呢!元帥,不能給你;軍師,那我也不能讓位呀。其他的,我覺得你都看不上眼。不如做這一個先鋒官,程先鋒。那以後遇山開道,逢水搭橋,傳名千裏,何樂而不為之呢?”
    “別晃了,別晃了,晃久了,你泄黃兒!哎呀——老道啊,我發現了,咱倆就是前生的對頭、今日的冤家呀,啊?!原來我做大德天子混世魔王,你不敢跟我奓翅兒。現在可逮上要報複的機會了!唉!我後悔呀——”
    “哦?你後悔脫袍讓位了?”
    “不是!我沒後悔脫袍讓位,是後悔沒下最後一道聖旨!”
    “那你的最後一道聖旨會下個什麽意思呢?”
    “會下個什麽意思?哼!要我下最後一道聖旨,我一定會下給你!賜給你三班朝典,把你鼓搗死得了!”
    “嗡——”大夥又全樂了。
    “那四弟,怎麽著?難道說,你不敢接這先鋒印嗎?”
    “誰說的?三哥,還別激我!不就是先鋒嗎?那算個鳥啊那算個?!給我老程,我敢接!我就怕諸位兄弟不服!”
    徐懋功說:“各位,有人不服嗎?有人不服,站出來!有不服的沒有?”
    “沒有!我們讚成!”
    “我們讚成四哥當先鋒官!”
    跳腳喊最硬的就是那位草包將軍空錘大將齊國遠,“哎!好!讓四哥當先鋒,好!一出門啊,就得被人給劈嘍啊!”
    “啊——呸!我說齊國遠,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我說軍師啊,我當先鋒行,先鋒營中必須有齊國遠、李如珪!”
    “好,準!”
    齊國遠把舌頭一吐,“什麽?先鋒營中還有我?”
    “哎,對嘍!先鋒營啊,那就是麵瓜營——人家大將在後麵督著,咱這沒本事的麵瓜衝鋒在前。能夠把敵人唬住,就唬住了;唬不住,咱被敵人‘哢嚓’嘍!然後,後麵大將人家才上呢,這就是先鋒的職責。你沒聽人說嗎?先鋒先鋒,有命先送;有命不送,哪叫先鋒?”
    齊國遠一聽,“我還真沒聽說過!”
    “你沒聽說過?跟著我,今天就聽說了!現在你是我的屬下,還得聽我的!”
    “嘿——我怎麽那麽倒黴呀?”
    大家又樂了。
    “好!好!好!”秦瓊說:“既然如此,先鋒營今天正式成立。四弟,前來拜印!”
    程咬金拜了先鋒印,領了瓦崗西魏國前部正印大先鋒,程咬金把印往懷中一抱。
    副先鋒官給了拚命三郎勇三郎王伯當。先鋒營中有齊國遠、李如珪、侯君集、餘雙仁等等等等。
    “還有侯君集呢?”當然了,也得有有能耐的,不能光是草包飯袋呢。
    秦瓊秦叔寶又整頓三軍,選良辰、擇吉日,炮號五聲——“咚!噠——噠——噠——噠——噠——”大開瓦崗西門,瓦崗軍雄兵三萬直奔虎牢關,拉開了伐五關的序幕!
    您聽準了——伐五關的這五關是圍著瓦崗山的,不是說像過去有人說的“南下打五關”。南下哪有五關了?虎牢關、東嶺關都在瓦崗西邊,您看地圖去。他往南走,怎麽打得住這五關?是打周邊五關的。
    簡短截說,大軍壓境,早有軍報報給了四寶大將尚師徒。
    尚師徒這些日子一直憂心忡忡,坐立不安呐。他知道,洛陽雖然沒陷敵人之手,但落到王世充手裏,也等於不在朝廷控製當中了。我這虎牢關現在已然成了一座孤關,周圍全是瓦崗軍呐。我是固守虎牢,還是開門迎戰呢?恐怕是,開門迎戰,死得早點兒;固守虎牢,死得晚點兒。早也好,晚也罷,嘿,最終結局就是一個死啊!看來我的大限已到,這虎牢關根本守不住啊!所以,尚師徒的心情也鬱悶到了極點。現在聽說西魏國發兵三萬前來取虎牢,尚師徒也召集緊急會議,大家商議商議怎麽辦?最終尚師徒決定:開關迎戰!
    說:“為什麽開關?”反正左右是個死啊!那不如開關一拚!
    尚師徒拿定主意了:“我這一次再跟瓦崗軍作戰呢,嗨,我也不講什麽道義了,我就指著我這匹馬了。我這匹寶馬良駒呼雷豹腦袋後麵有顆肉瘤啊。隻要一捏這肉瘤,這呼雷豹一張嘴,所有馬匹都得趴下呀。隻要你騎馬的,立刻你就得落到馬底下!我再給你一槍,要你性命!我甭管你秦叔寶也好,還是程咬金也罷,隻要過來,二話不說,捏這肉瘤,把你弄死,或者把你生擒活捉!來一個,捉一個。來兩個,捉一雙!我就用這個戰略對付你們!”拿定主意之後,就坐在虎牢關內,等西魏大軍到來。
    簡短截說,這一日,城外炮號連天,有人挑敵罵陣。
    尚師徒吩咐一聲:“開關迎戰!”
    三聲炮響,虎牢關東城門一開,“嘩——”尚師徒一馬當先帶著虎牢關守軍殺出城外,雁翅形排開。尚師徒在中間往前一提馬,來到兩軍陣前。
    馬打對頭,尚師徒一看,哎呦!對麵一匹大肚子蟈蟈紅,馬鞍橋端坐一員大將,好不富態呀!頭似麥鬥,眼似銅鈴,這臉“唄兒唄兒”直蹦。怎麽?那都是肌肉啊,五福捧壽的臉。這臉色相當好看——藍窪窪、青不拉幾的。兩道九轉獅子眉,那是紅色的。一臉虯髯,也是紅胡須。就這一捧胡須呀,打著卷兒。這位坐在馬上拿手,“嘟——嚕嚕嚕嚕……嘟——嚕嚕嚕嚕……”在那裏一個勁兒地玩胡子。頭戴紅盔,身披赤紅甲,鳥翅環得勝鉤上掛著一把開山八卦宣花鉞。尚師徒一看,哎呦,非是別人呐,“這不是當年在四平山好懸沒被本將軍追上的那混世魔王程咬金嗎?”
    程咬金一樂,“哎,尚將軍好記性啊!哈哈哈哈……哎呀……一別多日,別來無恙否?”他也學文雅了。
    尚師徒說:“程咬金,你放著混世魔王不做,聽說你把的王位讓給了反賊李密,你是不是有毛病?”
    “哎,我樂意!尚師徒啊,現在我們要取你這虎牢關,還不快快下馬受降!”
    尚師徒說:“有本事你就取!沒本事,我讓你今天在我的提瀘槍下做鬼!”
    程咬金一聽,“哦?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既然如此,那程爺爺就送你上西天!”說著,程咬金要催馬。
    尚師徒這手就摸到了呼雷豹的肉瘤上了。
    程咬金一看,哎呀,我別出馬了!“我說老齊呀——上!”
    虎牢關三盜呼雷豹,咱們下回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