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0 章 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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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警察帶回刑偵大隊進行調查的張宏圖,一路上不斷的給自己心理建設。

    ——不要緊,現在隻是這隻小八哥說漏了嘴,並不能成為真正的呈堂證供,隻要自己不說出實情,誰也沒辦法逼他開口。

    ——退一萬說,就算警察相信了小八哥所說的話,懷疑楊某某被埋在八方賓館的底下,那又怎樣?無憑無據的,難道警察敢推倒八層樓房子挖出屍骨來?

    自己給自己打足了氣之後,張宏圖看向範陽平:“範警官,你們把我抓到警局去,總要通知家屬吧?”

    範陽平懶得看他,語氣冷冷淡淡的:“哦,這會兒你家屬應該也在警局裏接受調查,沒有精力來管你。”

    張宏圖一聽有點急了,他是個妻管嚴,妻子就是他的主心骨,他大聲嚷嚷了起來:“你們怎麽把我妻子也帶走了?你們為什麽抓人?警察抓人不是也要有流程嗎?我妻子和朋友一起吃飯逛街,難道這也犯法?”

    範陽平哼了一聲,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哦,聚眾賭博,這個罪名也不小了。”

    張宏圖氣得臉色都變了:“聚眾賭博?開玩笑吧?她們幾個沒事做的娘們在一起打打小麻將,陶冶情操而已,怎麽就上升到了聚眾賭博的地步?”

    範陽平聳了聳肩:“這我就不知道了,應該是有人舉報吧。”

    事情這麽巧?同一時間點自己和妻子被帶與不同的罪名被帶到警局去,即使是再後知後覺,張宏圖也知道大事不妙,內心開始犯嘀咕:是不是楊文靜的報複開始了?簡直是濫用職權!真是可惡。

    另一邊,孟莎和三個牌友在一家茶樓打麻將,突然之間警察衝了進來,將她們集體帶走,麻將桌桌麵、抽屜裏的錢全部一繳而空。

    和孟莎一起打牌的也都是拆遷戶,有的是包租婆,有的在附近做點小生意。家裏閑錢不少,孩子們也大了,平時時間多的很。幾個人經常聚在一起,喝喝茶、打打牌、聊聊天、逛逛街,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突然之間警察將她們帶走,搞得大家措手不及,都有點慌。

    “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呀?這家茶樓的老板不是說了和警察有關係,不會有人有臨時檢查嗎?”

    “我們平時幾個也就是小打小鬧,輸贏不過幾百塊,哪裏就扣得上一個聚眾賭博的帽子?”

    “喂,趕緊打電話撈人,咱可不能留在看守所過夜,我聽說那裏連床都沒有,上個廁所都要打報告。要是遇上運氣不好,和那些殺人放火的惡婆娘關在一起,說不定還會被她們打一頓,好可怕的。”

    幾個女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孟莎腦殼疼。

    和張宏圖相比,孟莎警覺性更高。她很快就想起丈夫曾經跟他提過,楊文靜臨走之前放過狠話,要讓他們好看,現在有此一劫,有可能就是楊文靜派人幹的,想到這裏,孟莎的心反而安定下來。

    大了不起就是被警察關幾天罰點錢,反正她們的涉案金額也不大,隻要自己不說出楊家維那樁案子的真相,警察也拿她沒辦法。

    想到這裏,孟莎安慰朋友們說:“沒事兒,咱們也就

    是朋友之間打小打小鬧打打麻將,不會有多大的事。等處罰結果出來和家裏人打電話,讓他們來交罰金就是了。”()?()

    同時被帶到刑偵大隊的張宏圖和孟莎此刻高度默契,都打算不管警察說什麽絕不瞎開口說話,免得被警察捉到小辮子。

    ?想看胡六月寫的《九零之獸語者[刑偵]》第 140 章 牙印嗎?請記住.的域名[(.)]???@?@??

    ()?()

    楊家維失蹤案已經過去十四年,在這十四年裏張宏圖、孟莎與警察打過無數次交道,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兩人早就已經嫻熟無比。()?()

    隻是兩人此刻還不知道,與他們同時被抓的,還有一個鍋爐工熊飛良。()?()

    審訊從熊飛良開始。

    負責審訊的人,是顧少歧與孫羨兵、虞敬。

    刑偵大隊一樓的一號審訊室,青灰色水泥地麵、金屬材質的審訊桌椅,雪白的牆壁上寫著大大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仿宋黑色大字。

    熊飛良第一次麵對這樣的環境,心中忐忑,腦袋低垂,一雙小眼睛偷偷摸摸、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眼前的一切。

    顧少歧的目光停留在熊飛良的左臉上,那裏有一塊很深的傷疤。

    經過歲月的流逝,這一塊傷疤已經愈合,新長出來的皮肉和原本的肌膚交雜在一起,讓那一塊的肌肉看上去有些扭曲。 顧少歧眯了眯眼,並沒有說話。

    可惜,如果當年有na檢測技術,僅憑著那人體殘餘組織和精-液的na,就能夠將凶手揪出來。

    顧少歧審視著熊飛良臉上的傷,敏銳的從他臉上交錯的肌膚中找到了幾塊明顯的牙印。

    為了看得更清楚些,顧少歧走近了幾步,彎下腰來,眼睛與熊飛良的臉隻有一尺的距離。

    顧少歧穿著警察製服,外披一件法醫的白大褂,麵色嚴肅,他的突然靠近讓熊飛良嚇了一大跳,內心的恐懼令他身體下意識往後一仰,想要離顧少歧遠一些。

    熊飛良個子矮小、麵容醜陋,平生最討厭長得好看的男人,顧少歧就是他最憎恨、嫉妒的類型。他皺眉咧嘴,整張醜臉縮成了一團,聲音裏也透著驚慌:“你,你要幹什麽?”

    虞敬和孫羨兵看他不老實,立刻站起,一左一右按住熊飛良的肩膀,大聲嗬斥:“不許動!”

    審訊室裏冰冷嚴肅的氛圍,身穿製服的警察態度威嚴,這讓熊飛良內心的恐懼感不斷升級。

    尤其是眼前這個身穿白大褂的警察死死盯住他臉上的傷疤,這讓本就心虛的熊飛良越發緊張起來。

    他嘶啞著嗓子大聲叫了起來:“我就是一個燒鍋爐的,你們不要欺負老實人。”

    顧少岐的聲音很冷:“老實人?我看未必吧。你臉上的傷是怎麽來的?這麽明顯的牙印,到底是誰咬傷的?”

    熊飛良的眼珠子亂轉:“誰告訴你我臉上是咬傷的?這是我回老家的時候不小心摔傷的,當時流了好多血,貼了幾天的紗布。”

    顧少歧仔細查看他的傷口,眉頭緊皺。

    他轉過身,拿起放置在桌麵的模具。這是一個根據黃雁英的牙齒照片做出來的牙齒模具,紅色的是牙齦,白色的是牙齒,看著並不美好。

    顧

    少歧沒做任何解釋,拿起牙齒模具放在熊飛良的左臉旁邊,開始進行仔細的比對。

    熊飛良感覺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顧少歧想做什麽,但是卻被他這動作弄得頭皮發麻,好好的警察為什麽拿出一個牙齒模型對準他的臉?

    和夏木繁相處時間長了之後,顧少歧也學到了一些審訊手段。

    不就是搞心態嗎?這對醫生來說像喝水一樣簡單。

    有句話不是說了嗎?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醫生不說話。

    熊飛良想要逃避,拚命地將臉往一旁躲,可是顧少歧並沒有因為熊飛良的逃避而停止手上的動作,依然拿著牙齒印放在熊飛良的臉旁邊。

    顧少歧拿出遊標卡尺進行測量,銀灰色的金屬卡尺看著像暗器一樣,那冰冷的觸感,令熊飛良嚇得魂飛魄散:“喂喂喂,你要幹什麽?!()?()”

    顧少歧轉頭看向孫羨兵,用篤定的語氣說:“皮下淤血的咬合痕跡,與牙齒模型一模一樣。?()??$?$??()?()”

    孫羨兵想說這傷疤長得歪歪扭扭的,哪裏還能看得出最早的模樣?但是聽顧少歧這麽一說,他心領神會,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而是輕輕點頭:“沒錯,我看著就是一樣的。()?()”

    顧少歧放下遊標卡尺,直起腰來,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他麵容如玉,醫生的白大褂讓他看上去很有專業人士的冷然,臉一板,自帶氣場,令熊飛良內心開始敲起了鼓。

    顧少歧看一下熊飛良說:“我是法醫。()?()”

    法醫?熊飛良嚇的一個哆嗦,可是偏偏被顧少歧盯住,一動不敢動,感覺自己像一條躺在砧板上的魚。

    而顧少歧的眼神,就是那一把殺魚的刀。

    熊飛良哆哆嗦嗦的說:“法,法,法醫不是檢查屍體的嗎?”

    顧少歧繼續冷冷的說話,幾乎沒有什麽平仄的變化,似乎是一台沒有情感的機器,可偏偏就是這樣的語氣,讓熊飛良內心的恐懼不斷放大。

    “對,我負責檢查屍體,十五年前咬你那個人的屍體就是我檢查的。”

    熊飛良的聲音開始不自覺地顫抖:“你,你,你才多大,15年前你就是法醫了?”

    顧少歧說:“她的嘴裏有一大塊皮肉,應該就是從你臉上撕下來的吧。”

    熊飛良大驚,整個身體一下子彈了起來,卻又快速的被顧少歧摁了下去。

    熊飛良大叫了起,我根本就沒有殺人。黃雁英不是我殺的。”

    顧少歧嘴角一勾,雙眼緊緊的盯著熊飛良:“我剛才有提到黃雁英這個名字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