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臨門一腳的時候卻吹了暫停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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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書終於來信息了:親愛的,我很好,知道你在惦記我,好愛你哦!

    其餘的什麽也沒說。李顯連忙給她打電話,仍然關機,再給她發短信,問她在哪裏,想見她,李書就又失蹤了一樣沒一點消息了。這個女人舊病複發,又跟李顯玩起神秘來了。李顯知道即使去了她的公司也一樣見不到她,就放棄了這個悲觀的打算。

    社區的人打電話來詢問李顯的家庭基本情況,他自從搬來之後還沒有進行信息報備,又說得把戶口遷到本轄區的分局來,當初買完房子排號辦理房產證,才想起來這個證還一直在房產交易大廳放著呢,連忙去了,結果到了窗口一問,才知道自己長期不去取證,又聯係幾次不到他,就把辦完的房產證和土地證一並交到他所在的街道了。

    正好閑著也沒什麽事,想想把這幾件瑣事都辦了,又想到要到分局遷移戶口,順便想重新辦個身份證,加上去街道取證件,再穿得太隨便了不大好,就找了身套裝穿上,涉及辦身份證的事,還選了條領帶。他到分局重新辦身份證倒很快捷,哪知想遷移戶口卻要提供房產證,才想到自己先去街道好了。

    回過身去街道,打聽了半天才知道挺遠的路,離小妹家還要兩三公裏,反正閑來無事,隻當鍛煉了,隻是一身套裝,大熱的天,走到了裏麵的襯衫都濕了。

    街道是一座不大的三層樓房,他一進去頓時就涼快起來。裏麵原來有中央空調,想著自己也應該買一個,忘記小妹家有沒有,如若沒有一起買了算了。

    挨個房間打聽,人家告訴他取證的辦事員剛剛出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李顯就覺得白折騰了一趟。想想不如幹脆再等一等,坐在走廊裏的長椅上乘起涼來。

    正神思不屬間,一個輕柔的女聲問他有什麽事需要幫助嗎?李顯抬頭一看正是田秀娟,連忙站起來,田秀娟臉一下紅了,人長得本就端莊溫柔,臉一紅人顯得嫵媚了許多。

    李顯怕她誤會自己的來意,連忙解釋了一大串,解釋完了又覺得說得太多,反倒是在掩飾什麽似的。連忙住了口,呆在那裏尷尬起來。田秀娟反而比剛才自在了些,說反正來了,到我辦公室坐坐吧。李顯不好拒絕,隻好跟著她上了二樓,見她辦公室的門上掛著一塊副主任的金色的銅牌。

    田秀娟從一個小冰箱裏拿出來瓶冰水,李顯連聲道謝,他走得真是口渴,一口氣喝了大半瓶。田秀娟說慢點慢點,這是冰涼的水,對腎不好。說完臉又紅了,李顯聽他關心自己倒像是關心自己的男人似的,心裏一動。在他接觸的所有女人當中,唯有她顯出一種質樸的真誠,不做作。李顯知道這樣的女人天生的心地善良,缺點也是愛心容易泛濫。

    田秀娟問他怎麽房證辦了這麽久不想得去大廳去取呢,是忙嗎?李顯說忘了。女人嗤地笑起來,說你這人可真有意思,房子多大的事說忘就能忘的,李顯自己有些事就記得好,有些特意記也記不住,這也是從前隻把注意力放在公司上的原因。

    女人說李先生原來究竟是做大生意的,哪裏管家庭的瑣事呢,家裏有個賢內助,李先生就沒必要為這些事情操心了。

    這是相當明顯的表白了。李顯心裏又是一動,琢磨如果自己真有這樣像她這樣的一個女人在家裏,的確可以省不少心。突然想到不如找個時間靈活的家政得了,有事的時候就委托其來辦事,按小時付給工錢就是。

    女人哪裏知道李顯在動這樣的心思,見他聽了自己的話眼睛亮了起來,以為是打動了他。連忙又道:“男人在外打拚,回到家裏還是得有人知冷熱地照顧。李先生你說是不是?”她聽李敏說大哥以前曾有過一個漂亮的女朋友,但後來分手了,想到他畢竟還是沒有過真正的家庭生活,哪裏曉得這其中的樂趣。

    李顯剛想說田女士說得有道理,門上輕輕響了兩下,一個年輕的女人探頭進來,說田主任,您朋友的房證取來了。田秀娟連忙開門接了過來,李顯也向那個人道謝,年輕人招了下手走了。

    田秀娟從櫃裏取出一個檔案袋出來,在袋子上寫了房證,就把兩個證都放入裏麵,又仔細封好遞給李顯,叮囑說回家放在妥當的地方,別隨手放在哪裏,時間長了就想不起來。李顯見她這樣細心,比天悅的粗率強得多,心裏感激,想著幹脆再添個專門放文件之類的櫃子。

    剛要起身跟女人告別,她的電話卻響了,李顯倒不好馬上就離開,女人看了眼號碼臉色就變了,接起來問我媽怎麽了,聽了一會兒,連忙掛了電話說不好意思李先生,我母親的病又重了,我得趕緊回去送她去醫院。李顯說你快點去忙吧,我這裏就走了。

    回來的路上想著田秀娟到底也是不容易,一個人照顧常年在床的母親,看她的性格必是個孝順的女人。想起父母來,不由又是慚愧又是心酸。

    有了這份心思路過小妹家樓下,想想就上去了,恰好兩口子在拌嘴,李顯問了原來是要不要現在就給佳明把房子買了,王陽說這兩年房價幾乎都在漲,如果再不買,明年就得再多拿幾萬,李敏說兒子自己說了,放假回來好好看一看幾個新建的小區,你偏要自己做主,買了他不相中怎麽辦。

    李顯見他倆鬥嘴,笑道:“這麽多年第一次見你們兩個吵架,接著再吵,別管我!”

    王陽臉紅了,說大哥說的啥話,我一大老爺們兒,跟她吵。我就是提提意見,還不行人家提意見啦。李顯說就是,我聽你說得有理,房價真的在漲,我住的那個小區多少年了,聽說房子最近漲了兩三萬了都,沒準再等兩年我還賺了呢。

    李敏聽了笑起來,說你快等著吧,你那房子要是能賺錢,我們倆還不得成百萬富翁啊。突然想起來自己家裏的存款現在就超過一百萬了,還多虧大哥呢。問李顯怎麽來了,也沒到飯點兒呀。李顯就把上午的事情說了,李敏聽說田秀娟的媽媽又發病了,連忙給田秀娟打電話,打了半天沒人接,自己著起急來。

    李顯見他倆沒什麽大事,說房子的事先放一下,我以前一個朋友搞過房地產的,等我問了看看究竟怎麽回事。小妹知道他又要替自己省錢,連忙瞅了丈夫一眼,王陽連忙說大哥說的是,我們兩個就是話趕話說到房子了,哪裏急得今天就買呢。

    李顯把那個袋子給李敏說收好了,這可是大哥的固定資產。李敏掏出來看了,說行,先替大哥放著吧,你是不放在心上的人,這麽重要的東西再弄丟了。

    哪知李顯剛進自己家門,李敏電話又打過來,說能不能幫幫田秀娟,她母親必須馬上住院,但是總院沒有空閑的床位了,能不能在許院長那裏給安排一下,又說特別急,老太太馬上要不行了。

    李顯也來不及問什麽病,說你讓王陽開車先拉著老太太去許大利醫院,我現在就找他安排,如果我沒到,你們就先等著。

    李顯一邊打電話,一邊換了身便裝,想著要去醫院,不能穿平時自己喜歡的短衣短褲。剛下樓,見王陽等在樓下,說大哥你開奧迪吧,我跟李敏開斯克達,李顯著急,也不深究什麽,拿了鑰匙上車就奔醫院而去。

    許大利正在開會,見李顯找他,連忙出來接了電話,李顯說了情況,許大利就急了,說老兄,你也是個經過風雨的,什麽不知道的,你讓我給你往哪裏安排,李顯聽他是在推脫,不禁一愣。許大利說你得告訴我老太太是什麽病啊。李顯才反應過來說我問一下。

    打電話過去,恰好那邊剛把老太太弄上車,卻是叫了救護車正在路上,田秀娟說是冠心病,好多年了,每次犯病在醫院住上十來天,打打點滴就回家休養,這次不知道怎麽這樣重。

    李顯又給許大利打電話,許大利說這正常的,冠心病越犯越厲害,你老兄真是個幸運的家夥,恰好今天來了個北京的治療冠心病的專家,我現在就請他過去看看。又告訴李顯直接把病人送到哪裏。

    李顯這次的確很承許大利的情,他覺得這個人世俗是世俗,但也真為朋友辦事。又給李敏打電話讓她指揮救護車到哪個樓下。

    病人剛到,搶救的醫護人員就上來接住了,到搶救室隻用了三分鍾。專家早就等著了,病人送進去半個小時,專家出來,摘了口罩問誰是家屬。李顯見田秀娟人癱倒在走廊的椅子上拿不成個兒,自己過去說我是,許大利狠狠盯了他一眼。專家說病人的兩根心髒動脈堵塞達到70%,必須得馬上下支架,最少下兩個,如果情況不好可能要下三個。

    李敏說老太太70歲了,一次下這麽多能受得了嗎,許大利認識李敏,說妹妹放心,別人下不行,他可是全國頂尖的心髒外科專家,放心吧。田秀娟扯著李顯問怎麽辦,李顯安慰她說聽專家的吧,他既然這麽說,沒有把握是不會做的。田秀娟點點頭,眼淚不住地流。

    手術特別順利,下了兩個支架後病人心髒供血恢複非常好,第三個就不必下了。專家要求把病人送到IcU觀察12個小時,說如果一切順利病人兩三天就可以回家靜養了。許大利對田秀娟說這回放心吧,你母親三五年不會再因為心髒發病了。田秀娟自從丈夫死後就一直操心母親,這個病也奇怪,多數在半夜發病,常常弄得她寢食難安。聽許大利這樣說連忙給那位專家和許大利深深躹躬。

    一個護士過來問許大利:“院長,剛才病人狀況危急,家屬還沒交費呢。”許大利說那忙什麽,人家病得這樣,誰還能記得起帶錢出來,明天再交不遲。護士說院長這樣說了肯定沒問題的,但咱們醫院有規定的,您得在這兒簽個字,說完遞過去一個夾子。許大利剛要簽字,田秀娟說我帶錢了帶錢了,要多少?護士翻了一下夾子看了半天說因為下了兩個支架,都是進口的,加上手術費,你先交十萬吧。幾個人聽了嚇一跳,田秀娟說沒……沒帶那麽多,我隻帶了不到一萬塊錢。

    許大利說得了得了,我先簽字,等明天這位……指著田秀娟說明天錢帶來了再說吧。

    李顯不知道田秀娟懂不懂支架的貴重,連忙要解釋,田秀娟說我知道我知道,隻是沒想到今天要做手術的,明天一定交上。李顯對許大利說謝謝許院長的慈悲為懷,你已經做到最好了,不能讓你自己定的規矩自己違犯,那醫院以後怎麽開展工作。我這裏有,先交上吧,哪天田……方便再給我吧。說完拿出那張黑卡來遞給小妹,告訴了密碼。護士張大眼睛說這……這就是傳說中的黑卡嗎?搶過去翻來倒去地看。許大利一把扯過來自己看了半天,遞給李敏說護士,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快點把手續辦了吧。

    李敏招呼田秀娟一同去,田秀娟睜著一雙淚眼看了李顯半天,滿是感激神色。李顯過去跟專家握手,說了許多恭維的話。專家說不要客氣啦,我受許院長之邀可不是來聽奉承的,怎麽樣許院長,我這場手術你們院的幾位大夫可是沒白看吧。許大利一時諛詞如潮,好頓吹捧。

    許大利跟每次一樣,到底還是把李顯弄到辦公室裏坐了一會兒,又感謝李顯的幫助,說是這次按照他提醒的,一切都提前做了工作,連任是沒有問題了。又說現在董事會對自己的管理也特別認可,連任的阻力非常小,雖然也有兩個覬覦這個職位,但不足顧慮。

    李顯又提醒他哪些地方要注意,不要輕視對手的勢力,更要重視一些潛在的對手,要多探聽消息,切不可生出輕敵的心理,許大利連連稱是。又問今天這個女人跟他什麽關係,稱讚李顯的眼光不俗,這麽多的女人沒一個是普通的,李顯生氣說別胡說八道,上次那個是朋友的媳婦,這個是小妹的朋友,哪個跟自己有關係了。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在這方麵哪裏隨隨便便過。

    眼看著競購的日期就要到了,李顯每天都要給李書發個短信,照例是沒有回複的。李顯知道她要麽是在做著準備,要麽就是在躲著自己,卻始終無法判斷她的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一直到了雙方競購前的夜裏九點多,李書終於給李顯打了電話,李顯問她在哪裏,李書笑了半天,讓他猜。李顯說都什麽時候了還開玩笑,李書說什麽時候了,快十點了吧,你是不是想我了呀。李顯說明天就要跟長鴻競購了,材料準備得怎麽樣了。李書說什麽競購,哪裏有競購啊,親愛的,你是不是睡迷糊了呀,說完電話又掛了。李顯氣得把電話摔在床上。

    第二天李顯早早去了長慶公司,他知道歐陽劍一定要去的。哪知到了公司,見歐陽劍正在訓一個新來的人事部門的中層,說他的手下天天老不在崗,算怎麽回事。那人分辨說公司已經正式掛牌三四個月了,天天什麽事都沒有,大家就鬆散了。歐陽劍說沒開展業務人就可以不來麽,這要是在德國一次人就開了出去,是公司少你們一分工資嗎。那人就保證說馬上回去整頓。

    人走了歐陽劍還摔盆子摔碗地生氣。李顯說不值得,但是管理嚴格一些是對的,不然規矩立不起來早晚會出大問題,不行的話就由總經理你親自牽頭,整理一下,抓兩個嚴重的處理一下。

    歐陽劍說我哪有那個心思,這些日子一直等今天,結果又推遲了。李顯想起昨晚李書的話來,問為什麽呀,沒有特別的原因不應該的呀。歐陽劍說你哪裏知道,今天早晨總公司接到一張問詢單,說是那個什麽狗屁顧問公司提出反壟斷調查,出示的證據比較充分。現在長鴻要接受調查,隻能在調查結束後證明這次收購不存在壟斷行為才能夠繼續進行的。

    李顯知道又是李書在搗鬼,想了半天不明白。如果她沒有這個實力就不應該參與競購,事實證明她的資金沒有問題,但是既然有了這個實力為什麽又搞這一出呢。正想著,電話響了,歐陽苑終於找他了。

    歐陽苑把那份反壟斷調查材料給了李顯,李顯耐心地從頭到尾看完。他發現李書那邊提出的調查理由很充分。主要理由是省內國外進口數控精密設備96%都在長鴻集團的各個分公司手裏,這樣長鴻生產的高精產品所占市場份額也達到了80%,就有了定價話語權,涉嫌壟斷市場。又提出全國範圍內相同質量的產品在本省的占有率不到5%,嚴重擾亂了市場秩序雲雲。

    李顯把材料交還給歐陽苑,沉思了一會兒,說這兩條證據雖然有說服力,但是據此就說長鴻壟斷了當地的市場還是不夠充分。雖然如今市場競爭激烈,但實際上各地方的保護性法規還是有的,如果不與這些規則抵觸,調查的結果應該相當樂觀。

    歐陽苑同意他的推論,認為這是那家顧問公司在搗鬼,他們要麽就是因為準備不充分故意拖延時間,要麽就是想把這次收購搞黃。李顯覺得歐陽苑的猜測有道理。

    董事長問他下步應該怎麽辦才好,人家出招了,咱們應還是不應。李顯說:“董事長,高手過招往往一招就能定勝負,但咱們如今是高手,對方隻能靠障眼法,咱們還是以靜製動的好。既顯得咱們大集團有風度,也表示成竹在胸。”

    歐陽苑點點頭,說我也是這麽想的。隻是球都踢到這個份上了,馬上臨門一腳的時候,卻吹了暫停哨,讓人不舒服。李顯笑了,說董事長這麽久都等了,還差這關鍵一秒嗎,我看你不如出去散散心,或者舉辦個公益活動,權當消磨時間了。

    歐陽苑剛想說自己哪還有那份心情,忽然明白了李顯的用意,說對,正好這兩天什麽協會找我,好幾次了,明天先把這事辦了,省得天天催我,好像我占著職位不幹活似的。

    許多對收購感興趣的人一直興致盎然的等待這場世紀收購的好戲,哪知竟然唱了啞了,一些人就熱情大減,另一些人胃口被吊更高了,一時街頭巷尾出現了許多的不著邊際議論。

    李顯隻好耐心地等下去,李書那裏去過一次,仍是不見人影,隻好灰了心,不想再去了。

    這天正在家裏聽音樂,這套音響是剛剛購置不久的。他是找了專業人事幫忙選的。李顯才知道想要讓耳朵享受,價格貴得驚人,想想自己終究還算不上是個音樂發燒友,夠用就行,就算這樣還是花四萬多。

    他放上自己最喜歡的老鷹樂隊合集中的一張,一曲還沒聽完,門鈴就響起來,一驚之下,首先想到會不會是李書來了,心裏一陣激動,連忙換上了一套像樣點兒的家居服,一邊喊來了來了。開了門卻是小妹,後麵跟著一個人正是田秀娟。

    兩個進了屋來,換了鞋進了客廳。沒等李顯張羅坐下,田秀娟一下子跪了下來,剛說了謝謝李大哥,人已經哭倒在地上。李顯嚇了一跳,連忙問小妹老太太不好了麽。

    小妹一邊攙田秀娟起來又扶她坐在沙發上,一邊說好著呢,昨天已經出院了,人比從前還歡實,自己說七八年了,從來沒這麽舒坦過。這不,小田說什麽都要過來感謝,順便把錢還給你。

    李顯一顆心才落了地,說你們這兩個女人一點正事沒有。老太太自己帶著福氣呢!要不就趕上人家北京專家正好來醫院坐診。再說高興的事哭什麽呢。對田秀娟說你是小妹的好朋友,幫個忙應該的,又不是我給老太太治的病,你們找不出大小王了是不是。兩個女人聽了又都笑起來,田秀娟說李大哥說話在理,還這麽幽默的。

    小妹瞅了瞅兩個人,對田秀娟說你倒有耳福,我跟著大哥長起來的,淨聽他訓我,從來不開玩笑的一個人。

    李顯說什麽幽默,我說的是實話。田秀娟從帶來的包裏一捆一捆地往出拿錢,一共十捆。李顯知道這是還錢,說錢忙什麽,我這裏沒有用錢的地方。

    小妹說大哥你聽什麽音樂啊,一進單元門就聽得清楚,聲音太大了吧。李顯說我還沒覺得,這套音響剛配完,正在調試呢。李敏過去看,見處處都精致,伸了舌頭對田秀娟說也就是你肯花錢買這個,我們家那個是一分錢也舍不得的。

    田秀娟說音樂是人類的第二種食糧,沒有音樂生活得多枯燥啊,李大哥聽的是美國老鷹樂隊的歌吧。李顯吃了一驚,把c盒拿給她看,說知道老鷹樂隊的人不少,但一般都是男人才知道,沒想到田……田女士也懂音樂的。田秀娟臉上一紅,說過世的丈夫也愛聽這個樂隊,碰巧就知道。李顯想她的丈夫定然是個口味很高的人,熏陶得她也愛上了音樂了。

    坐了一會兒,李敏說自己有事要著急走,讓田秀娟再坐一會兒,田秀娟卻說也要走,就對李顯說:“李大哥,大恩不言謝,過兩天想請大哥吃點飯,如果肯賞光的話一定來嚐嚐我的手藝,不比李敏差的。”

    李顯感覺特別為難,不去顯得太不近人情,去了就會拉近兩個人的關係,他自己跟李書的關係雖然還沒有確定下來,但李書對他的一往情深他是無法辜負的。但受過傷害的人拒絕愛情已經刻畫在骨子裏,他會不自主的抵觸,擔心哪個女人走近自己就會受到他的傷害,成為第二個劉天悅。他本意是不想跟眼前的田秀娟產生任何瓜葛的,哪知一件事接著一件事,好像老天在故意把兩人往一塊扯吧,李顯猶豫是有道理的。

    田秀娟看了李敏一眼,說不管以後咱們咋處,我是叫定了你大哥了,實在不行你也把我當個妹子也行,以後你就喊我妹子就行,我也別無他求,更不會讓大哥為難。

    這份善解人意就是李顯平生所遇的女人中少有的,她的心思靈巧卻不耍滑,她善良卻不做作,真誠卻不粗俗,這就難得。李顯覺得自己如果再不表個態顯得過於冷酷了。

    “中,那我以後就多了個妹妹了,大哥接受你的邀請,不過有個要求,”他看了眼李敏,見她竟然眼裏又有淚光閃動,笑了笑說:“我得吃酸菜餡的餃子,我還要拜見一下咱家老太太。”兩個女人一齊笑出來,說這都好辦,你的要求一開始倒嚇了我們一跳。(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