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斯放慢了腳步。

    他的合營部隊是民兵，他希望他們能夠以戰鬥力到達目的地。護送他們的盾兵隊長阿爾迪斯意味深長地看了尼古拉斯一眼，歎了口氣。阿迪斯的三百名老兵可以整天保持穩定的步伐，並且仍然做好戰鬥準備。

    尼古拉斯發現很難相信發生的這一切，而且發生得這麽快！四年前，菲利普斯未能獲得佩林托斯和拜占庭的進攻機會，這對他來說是一次恥辱性的失敗。它們仍然是菲力波斯在色拉基沒有控製的最後幾個城市。

    令人難以置信的是，菲利普斯似乎忘記了他們。這太不像他了。

    他將注意力轉向征服整個希臘並相繼征服他野蠻的北方鄰居。許多年過去了，盡管他們很擔心，菲利普斯仍然沒有來。

    他們聽說菲利普斯和他的軍隊已經渡過伊斯特羅斯河（多瑙河），正在遙遠的北方與斯凱索伊人作戰。甚至有報道稱，隨著斯基泰國王的去世，馬其頓又取得了一場偉大的勝利，但這一切都是那麽遙遠。

    突然，菲力波斯的主力出現在拜占庭之外，這是他們無權出現的。馬其頓軍隊的行軍速度比已知世界上的任何軍隊都要快。

    不過，這一次，菲利普斯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他賄賂叛徒以打開城門。

    拜占庭陷落，佩林托斯立即投降。菲利普斯不戰而屈人之兵，征服了色拉基最後兩座獨立城市。

    菲利普斯的將軍帕曼尼翁已經在等待了。他率領一萬名步兵和三千騎兵渡過博斯普魯斯海峽。他僅進行了象征性的抵抗就占領了克裏索波利斯（黃金之城），幾乎在比提尼亞希臘人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之前，他就開始圍攻查爾克頓。

    而查爾克登就這麽輕易地就陷落了！

    很快，帕曼尼翁號就毫無爭議地控製了博斯普魯斯海峽。他擁有拜占庭，並橫跨博斯普魯斯海峽，擁有拜占庭的兩個富裕的姐妹城市，以及形成博斯普魯斯海峽比提尼亞海岸的廣闊肥沃的半島。

    這是他發起阿納托爾運動的堅實基礎。然而，他並沒有停下來，而是在不到一周的時間裏占領了防守薄弱的阿斯塔科斯港口，切斷了這座城市的海上補給和增援。

    敵人前進的速度實在是太可怕了。

    尼古拉斯接到任務，從內陸城市赫利科雷調遣一千名民兵增援阿斯塔科斯。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他們隻能調遣這麽多人。他調遣的士兵在戰場上根本不是馬卡多納人的對手，但增援駐軍並不需要主要部隊。

    沒有他們，這座城市將無法存在……但有了他們呢？這似乎隻不過是他們為阿斯塔科斯的好朋友做出的一種勇敢舉動。

    比提尼亞包括希臘沿海地區，因居住在丘陵和森林腹地的古老部落而得名。該部落由世襲王子博泰拉斯統治。

    比提尼亞人保衛他們的高地國家毫無困難。他們是山區和丘陵中能幹又機靈的戰士，擁有數座要塞，其中最大的一座是堅固的堡壘城市普魯薩。

    但他們無法與沿海地區開闊平原上的馬其頓人匹敵，因此他們無能為力幫助希臘鄰國。

    尼古拉斯的家赫利科雷將會很安全。 helicore，以古代太陽神命名，曾是一座古老的 Skythian 堡壘，並且建造得很好，適合圍攻。它建在阿斯卡尼厄斯湖淡水湖中心的一座島上，僅通過堤道與陸地相連。

    雖然它名義上是獨立的，但它向守衛道路和周圍村莊免受土匪和天國襲擊者侵害的博泰拉斯致敬。

    現在事實證明這筆錢花得很值。在尼古拉斯離開之前，博泰拉斯的一位高級將軍斯帕迪尼斯率領一支大軍抵達。他是來負責當地的防守的。

    對於比提尼亞人來說，赫利科雷為他們提供了一個便利的、防禦嚴密的前沿基地，並在他們和入侵的馬其頓人之間提供了緩衝地帶。

    當斯帕迪尼斯看到赫利科爾公民為阿斯塔科斯集結的救援部隊時，他表情嚴峻。他話不多，但很容易猜到他在想什麽。

    如果尼古拉斯不確定的話，他派出的護衛隊的規模就足以讓他預料到他們將要麵對的是什麽，幾乎和尼古拉斯的一樣大……而且都是老兵。

    而現在，如果他們遇到任何嚴重的事情，尼古拉斯想知道這是否足夠。

    比提尼亞騎兵的指揮官阿爾迪斯和比提尼亞騎兵的指揮官巴斯是尼古拉斯的老朋友。

    三人一起對抗金馬裏奧襲擊者。尼古拉斯願意付出他所擁有的一切，讓年長的人加入他保衛阿斯塔科斯。

    正當他帶領士兵向山坡走去時，巴斯騎馬回來警告他。“告訴你的士兵們保持安靜，尼古拉斯。從下一個山穀應該可以看到阿斯塔科斯，我們不知道會發現什麽。”

    巴斯轉身策馬趕到山頂等待，而尼古拉斯的士兵則疲憊地向前走去。尼古拉斯追上他時，巴斯騎在馬上，一言不發，表情嚴肅。

    他隻是默默地點點頭，望向遠方。穿過樹木繁茂的山穀，尼古拉斯可以清楚地看到被圍困的城市中升起一股濃煙。

    他來晚了！

    “我建議我們往山穀深處走一小段路。那裏有幾片田地，我們可以在那裏集合，等待偵察兵，”巴斯一邊看著煙霧一邊建議道。他麵無表情。“也許有路可以進城。”

    尼古拉斯默默地點點頭。是的，讓我們期待這一點吧，他悲觀地想。也許傳奇的帕曼紐在圍攻這座城市時會忽略一些基本的事情。

    當他命令他的士兵在開闊地上集合時，兩名金梅裏奧伊偵察兵急忙飛奔過來向他報告。

    “大人，”其中一人用帶有濃重口音的希臘語說道，“城牆已被攻破，街道上正在發生戰鬥。守軍人數少，實力懸殊，防禦工事薄弱。我擔心這座城市已經淪陷了。”

    “馬其頓人已大舉包圍了這座城市，並挖好了戰壕，根本沒法進去。

    即使你想這麽做，你也沒有足夠的人手來突破。”

    尼古拉斯聽到這個消息心情很鬱悶。又一座希臘城市這麽輕易、這麽快就淪陷了。

    強行行軍之後，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折返。

    但還有更多壞消息。 “主啊，他們給你設下了陷阱。有一支敵人的部隊正在注視著這條路。他們預計會有人試圖從陸地上解圍。毫無疑問，他們的偵察兵正在樹上監視著我們，即使是現在。”

    尼古拉斯和巴斯不由自主地掃視了森林，但他們除了樹木什麽也看不見。

    “我認為他們可以與我們這裏的對手相媲美，所以我不相信他們會毫不猶豫地進攻。”

    偵察兵繼續說道。 “我建議您做好準備，陛下。”

    馬其頓人會選擇他們的精銳部隊來設置陷阱。不，尼古拉斯苦澀地想，他們肯定不會害怕他和他的手下。

    敵方偵察兵跟蹤他多久了？

    他看了巴斯一眼。 “我們應該逃跑嗎？”

    巴斯和阿迪斯都搖了搖頭。

    “那些該死的、被跳蚤咬過的混蛋會喜歡這樣的。他們會從後麵砍倒我們。”巴斯冷酷地說。 “我們必須麵對他們。”

    “我們已經走了這麽遠，不戰鬥就太可惜了，”尼古拉斯勉強說道，盡管他的笑容蒼白，內心因恐懼而扭曲。 “讓我們向我們的敵人表明，設置陷阱並不像設置陷阱那麽容易。”

    有那麽一會兒，他凝視著山穀對麵遠處升起的濃煙。他回憶起對阿斯塔科斯的愉快訪問以及在那裏的友誼。守軍寡不敵眾，防禦工事薄弱。他們是商人和漁民。

    他們最好早點投降，這樣帕曼尼翁才會更仁慈。

    防守者很勇敢……或者也許他們不明白自己麵對的是什麽。所以他們打起來了，這座城市就會受到懲罰。帕曼尼翁將給予他的部下自由統治權。

    他特別想到他認識的一對夫妻。他們有三個女兒，其中兩個比女孩大不了多少。

    現在，他和他的民兵不再與他的朋友們一起保衛他們的城市，而是為自己的生命而戰，在露天對抗精英馬其頓人。

    當他俯瞰山穀時，一個想法異常清晰地出現在他腦海中。

    那是一個晴朗、陽光明媚的日子。

    “比提尼亞沿海的其餘部分現在肯定會淪陷，”阿迪斯低聲說道。

    尼古拉斯點點頭，凝視著山穀。它們是商業城市，富裕但衰弱。

    無休止的戰爭和現在的腓力二世已經讓希臘曾經偉大的海上城市屈服。因此，強大的母城不再保護希臘，附近的呂多伊已經衰落了一個世紀。

    一旦帕曼尼翁征服了比提尼亞，他的前進就會陷入停滯，除非他能獲得更多的兵力。

    隻要博特拉斯王子控製著山丘和森林，他就能阻止帕曼紐進攻內陸，而帕曼紐也幾乎不可能沿著海岸進入密西亞而把普魯薩留在他的後方。

    但是，尼古拉斯（他的名字意為“人民的勝利”），卻麵臨著比擔心自己不太可能看到的未來更緊迫的問題。

    作為最大部隊的指揮官，他名義上是指揮官。沒有時間挖戰壕或築起土方工程，所以尼古拉斯選擇了田野中的一座小山丘作為據點。如果情況惡化，附近的森林也許可以讓一些人逃脫。

    如果情況惡化呢？身為薩迪斯防禦老兵的尼古拉斯毫不懷疑。

    他有大約兩百名金梅裏奧雇傭兵、騎兵弓箭手和同樣數量的步兵弓箭手，但他想要更多。他還有兩百名優秀的比提尼亞重騎兵和三百名比提尼亞盾兵。他們都是老兵，但他軍隊的核心是民兵。

    他的步兵站在那裏，氣喘籲籲，既害怕又疲憊。他們有充分的理由感到害怕；至少他們不用等太久。他剛剛集合好士兵，五百名著名的馬其頓護衛隊 (同伴騎兵) 就從樹林裏衝了過來。

    敵人在草地的另一端就位，等待著。他們現在的任務是阻止他逃跑；如果尼古拉斯現在轉身背對，他們就會發起攻擊，從後麵將他的士兵砍成碎片。

    武裝派別的騎兵使用的長矛幾乎是標準騎兵長矛的兩倍，並且是雙手使用。他們的紀律性和團隊合作精神使這些笨重的武器在戰場上成為致命的優勢。

    隨後，馬其頓重裝步兵小跑出現在視野中，他們的長矛如森林般直衝雲霄；他們的人數大約有 1200 人，另外還有 300 名盾戰士。

    尼古拉斯從未與馬其頓人交戰過。他們的薩裏莎是高個子男人身高的三倍，長度是他手下托魯的兩倍。他們還用兩隻手、腋下使用它。

    馬其頓騎兵和步兵都依靠長矛進行防禦和攻擊。

    他們戴著小盾牌，將前部垂在左側，以備後用。

    馬其頓步兵開始向側麵行進，並排成緊密隊形。他們一邊行進一邊高呼口號。他們動作如此之快，而且配合得如此完美。

    這是一個可怕的景象，但尼古拉斯來這裏並不是為了欣賞敵人磨練的技巧。

    他向金馬廖伊雇傭兵指揮官點了點頭，指揮官率領他的部下騷擾敵方陣型，而尼古拉斯則轉向他的部下。

    “helicore的男人們！今天我們為我們的親人、我們的家園和我們的朋友而戰。終於，我們有機會向這些肮髒的害蟲表明，我們是helicore的男人！你們來這裏是為了戰鬥，現在你們說什麽？ ”

    他的手下鼓起勇氣，開始大喊大叫，辱罵敵人。

    馬其頓騎兵衝鋒，想要驅散他的基梅裏奧，但雇傭弓箭手幾乎沒有停下射擊的速度，他們從各個方向躲避速度較慢的對手。

    標準的馬其頓戰術是讓他們的方陣用薩裏薩樹籬牽製敵人的方陣，而他們的騎兵則繞圈攻擊毫無防備的後方。它被稱為錘子和鐵砧，他們的騎兵組成了錘子。

    必須不惜一切代價阻止這種情況發生。

    巴斯，比提尼亞騎兵的指揮官，不需要被告知該做什麽。

    他悲傷地對尼古拉斯微笑。 “我想我真的最喜歡春天了，今天真是太美麗了，你不覺得嗎？如果你還活著，尼古拉斯，請告訴我的家人我勇敢地戰鬥了。”

    “你自己告訴他們吧，詛咒你！”尼古拉斯震驚地對他喊道。

    巴斯搖搖頭。 “這次不行，我的朋友。”

    他沒有停頓，向他的部下點了點頭，然後拿起長矛迎向敵人。

    “為了比提尼亞！”他一邊喊一邊踢著馬。

    巴斯帶頭衝鋒。他的部下與訓練有素的馬卡多內·赫泰羅伊（makeoairoi）在數量上幾乎是三比一。如果人數相等，比提尼亞人的技能將使他們能夠偏轉長矛並進行近距離攻擊，但他們的短矛和盾牌幾乎每人都有三個點。

    比提尼亞的馬在遇到馬其頓人時似乎融化了，倒塌成一堆淩亂的屍體和垂死的人和馬。少數幸存下來並與近距離交戰的比提尼亞人很快就被砍倒了。

    比提尼亞盾兵在巴斯的掩護下緊隨其後，拚命地拉開距離。現在，當hetairoi正在處理ba的指揮權時，peltatae的標槍和Kimmerioi的箭轉向人和馬，hetairoi開始迅速造成傷亡。

    馬卡多內皮爾塔斯塔人小跑著加入戰鬥，但為時已晚。馬其頓騎兵遭到重創，被迫撤退重新集結，他們的輕盾騎兵被困且寡不敵眾。

    “殺了這幫混蛋！”尼古拉斯瘋狂地尖叫。

    就在那時，馬卡多內霍普利泰隊的前五排降低了他們的分數。笛聲響起，一開始很慢。隨著笛聲的吹奏，步伐越來越快，他們的人也適時地高聲吟唱。他們以完美的隊形衝鋒。

    沒有什麽比完整的薩裏薩矛樹籬向你快速衝來更可怕的景象了，周圍揚起灰塵，馬其頓戰歌變成了無言的仇恨尖叫。

    為了讓他的手下還有希望，他們必須保持盾牆完好無損。當力量碰撞時，他們的盾牆顫抖著……並且被撕裂了！

    這是結束的開始。

    馬其頓人繼續作為一支在矛籬笆後麵無法到達的部隊進行戰鬥。

    孤立的希臘合眾國對他們束手無策。尼古拉斯記得尖叫過

    拚命地要求他附近的任何人重新組合起來。一些退伍軍人努力加入他，然後一切都變黑了。

    ** **

    尼古拉斯感覺自己正處於一口大井的底部。

    他無力地搖了搖頭，試圖清醒過來，但一陣眩暈的頭痛襲來。一時間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他所能看到的隻是一片紅黃色的薄霧。當他的視野變得清晰時，他看到比提尼亞盾兵的二把手齊亞拉斯正焦急地看著他。

    尼古拉斯翻了個身。 “發生了什麽？”他微弱地喘著氣。

    “陛下，您感覺還好嗎？”齊亞拉斯問道。

    尼古拉斯無法回答。他試圖站起來，但世界在旋轉。

    他的頭疼得厲害。一切都太亮了，而且隨著他的頭痛而跳動。他設法用手和膝蓋支撐身體，虛弱地嘔吐。

    他小心翼翼地觸摸著頭皮上巨大的瘀傷；幹涸的硬皮血已流過他的頭發。

    他的精彩結論令我深受震撼。

    他的大腦似乎不太正常。他的眼睛很難聚焦。我沒事吧？他想。當然，我沒事！我感覺棒極了！

    他盡力不把這番話藏在心裏。

    “發生什麽事了？”他再次嚐試問道，聲音變得嘶啞。

    “馬卡多內斯人攻占了你們的陣地並屠殺了我們的步兵，”齊亞拉斯告訴他。

    “死了？我的手下？怎麽，我所有的人？”尼古拉斯努力讓自己遲鈍的大腦清醒過來。“我們為什麽沒死？”或者說我們死了？

    “好吧，長官，我們贏得了戰鬥，我們把他們擊退了。”

    尼古拉斯逐漸康複。他已經設法弓著身子坐了下來，雙手抱頭，但還沒來得及環顧四周。

    “我們損失了多少？”他低聲說道，試圖恢複理智。

    “步兵弓箭手把它抓得很厲害。我們還沒有發現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活著。

    “我們的合兵還有兩百人還站著。還有一些散落在樹林裏，也許可以救一些傷員。我們還沒有檢查所有倒下的人。”

    山上的大神們！尼古拉斯想。一千人中，也許還剩下三百人或更多！他試著環顧四周，視野開始變得清晰，但仍然看不到太多東西。 “巴斯？”

    齊亞拉斯隻是搖了搖頭。 “他的騎兵隻有十人幸存。其中三人仍然可以戰鬥。基梅利奧伊騎兵損失了大約四分之一的人數。阿迪斯率領我們的盾牌騎兵

    ……”他沒有把這句話說完。“我的盾牌還有一半還站著。”

    尼古拉斯不敢相信年長的比提尼亞領導人已經死了。他突然意識到將這個消息帶給巴斯的妻子和孩子們會帶來怎樣的痛苦。

    他掙紮著完全站了起來，用力呻吟著，有點傻乎乎地看著齊亞拉斯。

    “我們失去了大部分人……敵人呢？”

    “我們的方陣幾乎沒有傷害到馬卡多內霍普利泰人。

    “我們的盾兵和基梅裏奧伊騎兵正在將馬卡多內騎兵擊潰，而巴斯分散了他們的注意力。他們派盾兵前去支援，但他們的騎兵在加入之前就被迫撤退了。所以他們的盾兵被困在我們和基梅裏奧伊騎兵之間。”尼古拉斯小心翼翼地點點頭，他記得這一點。

    “好吧，在騎兵重新集結準備再次發起衝鋒之前，我們幾乎就將他們全殲了。太遲了。我們消滅了他們的盾騎，並有足夠的兵力擊敗他們的騎兵。他們的騎兵隻剩下三分之一，盡管這還不包括一些落馬的騎兵。沒有盾騎，他們就沒有導彈部隊，我們可以迫使他們撤退。

    “金梅裏奧伊人正在和他們殘存的重騎兵玩捉迷藏，重騎兵試圖掩護他們撤退。我從未見過像那些野蠻人一樣的騎兵。隻要我還活著，就沒有人會說他們壞話。”

    好吧，我們把他們擊退了！尼古拉斯諷刺地想。

    我們沒能到達阿斯塔科斯，這座城市已經淪陷。

    我們幾乎全軍覆沒。希臘人和比提尼亞人一共損失了大約一千二百人，而敵人的損失隻有我們的一半。

    但是由於敵人撤退了，我們守住了陣地，所以從技術上講我們贏了。

    “別再讓我獲得這樣的勝利了，”他喘著氣說道，對這種諷刺感到苦澀。

    等他能控製住自己時，他看向齊埃拉斯。“我們阻止不了他們，對吧？馬其頓人……我們贏不了他們，對吧？”

    “不，上帝，我們做不到，”齊亞拉斯簡單地說道。“我們能暫時守住我們最強的據點，但我們無法戰勝現在的據點。很快會有更多敵人來襲，數量會更多，然後一切就都結束了。”

    * * *

    難民

    這個季節的溫暖日子似乎來得更早。這對難民來說是幸運的，比提尼亞十世軍士蓋格斯（Gyge）想。

    沒有什麽其他事情可以讓他們感到高興。

    他對這一切的嚴重性感到麻木。

    通往呂底亞港口城市基奧斯的道路被大量衣衫襤褸的人堵塞。港口裏有更多的船隻在卸貨，有時是為了盈利，但大多數是出於簡單的善意。

    難民們源源不斷地湧來，一刻不停。這座小城市被淹沒了。他們的臉上流露出同樣的故事：震驚、恐懼、痛苦和絕望。這麽一大群人實在是太奇怪了，以至於很多人都沉默了。

    敵人的進攻來得如此突然和出乎意料，許多人除了身上穿的衣服外幾乎什麽都沒有。大多數人步行而來，攜帶著他們能帶的東西。幸運的人推著車。有些人甚至帶著雞、山羊、綿羊甚至驢子。

    偶爾會有騎馬者。

    他們中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有人說，查克頓城依然屹立不倒，一支強大的呂底亞軍隊正在前來援救。其他人則堅稱，城牆已被攻破，雙方展開了巷戰。還有人說，查克頓城已經陷落，阿斯塔科斯不戰而降。

    有些人認為馬其頓人距離基奧斯隻有不到一天的路程。

    吉格斯已經受夠了大聲叫喊，讓人們不要停留在基奧斯。這座港口城市沒有適當的防禦工事，正在被廢棄。

    他試圖將他們派往米西亞、普拉基亞，或者更遠的有特洛伊人駐軍的基濟科斯，但大多數人都忽略了他。

    有些人隻是坐下來，垂頭喪氣，不相信一切。

    曾經，他們的城市充滿活力和富裕。現在，他們卻失去了所有，開始逃命。

    一些人不顧士兵的勸阻，踏上前往普魯薩的道路，希望在山中得到幫助和安全。其他人則拚命尋找在恐慌中失散的家人或朋友。

    與此同時，隨著難民的湧入，基奧斯的最後一批公民也離開了。難民太多了，他和他的小隊無法控製；至少他可以在被召回普魯薩之前阻止搶劫。

    散兵遊勇的士兵中，有一些正在逃離戰鬥的士兵，有的受傷了，有的脫離了部隊，還有一些逃兵。有能力、有意願的人他都歡迎加入他的單位。

    有一些人不再攜帶武器或盾牌。他們沒有明顯的傷口，但他們再也不會戰鬥了。他以前見過，從他們的眼睛就可以看出。大多數都是業餘愛好者，幾乎不比小男孩多，他們被這一切的恐怖所擊垮。

    “請吧，主啊。”一個年輕的女孩將他從憂鬱的思緒中拉了出來，大約十二歲，她的臉很髒，但她的衣服質量很好。她一定來自一個富裕的家庭。

    “你見過我們的家人了嗎？”

    她的手緊緊地握著一個六歲男孩的手。他看起來比她更衣衫襤褸。

    男孩的臉上沾滿了淚水和灰塵，但他隻是茫然地看著。蓋吉斯沒有注意到他們穿過人海向他走來。

    蓋吉斯有一個與她年齡相仿的孫女。他慈祥地看著她。

    “抱歉，也許你和你的兄弟會在普魯薩找到他們。”

    他不應該派任何人去那裏。但船隻帶來了消息，蓋吉斯知道。馬其頓人沒有遇到有效的抵抗，幾天之內就會到達基奧斯。

    他們的移動速度比想象的要快。 myia 太遠了；孩子們永遠不會成功。

    “哦，他不是我兄弟。”女孩微笑著對老武士說道。 “他的名字叫利諾斯，來自阿斯塔科斯附近的一個村莊。那是我的家鄉。他話不多。我正在幫助他尋找家人......我的名字是艾達。”

    艾達是卡裏安的名字。

    在他所看到的所有苦難中，蓋吉斯感到很感動。他驚訝地搖搖頭。

    艾達是一個來自富裕家庭的卡裏安女孩，可能很養尊處優，但在混亂之中她收養了一個也失去了父母的希臘農民孩子，仿佛這是世界上最自然的事情。

    也許是的。

    “你們兩個吃飯了嗎？”他和藹地問道。

    除了果園裏的一些橙子和李子之外，他們已經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艾達有一些錢和一條銀鏈，但他們被強盜、叛徒馬其頓人劫持了，她想。

    她很幸運，他們所做的隻是偷了她的貴重物品。他以為。

    他讓下士繼續看管，自己把兩人帶到一邊。他給了他們一些水和麵包，祝他們一路平安。女孩帶著小男孩沿著路走了一小段路，轉過身來，微笑著向他揮手。

    多年來，同樣的畫麵不斷浮現在蓋格斯的腦海中。每次他都會想……

    艾達和那個希臘小男孩怎麽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