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怒斥張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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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若是孤未曾記錯,卿年少從軍,已為大宋征戰四十載有餘。”

    “從少年兵卒,到如今樞密,卿當的上功勳卓著、大宋砥柱八個字。”

    張俊聞言也是恍然,他隻是平民出身,初為鄉兵弓手,征南逐北曆經大小征戰數不勝數,蕩寇、伐逆、抗金,他敢對任何人說,這高位是一刀一槍殺出來的。

    可是,自己何時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啊。

    為權?為財?為勢?屠龍者終成惡龍!

    他伏地叩拜,悲聲痛哭,也不知道是為自己的命運,還是為自己的將來。

    韓世忠、劉光世,甚至是嶽飛,神色都無比複雜。想當年,這個人也是自己袍澤,也是可以互相擋刀的弟兄,他也曾為自己流過血啊。

    趙構麵色平靜,任由張俊痛哭,這樣的事情,他見得多了,這樣的人也見得多了。

    皇帝可有愛,卻必定無情!

    一個人有用的時候,皇帝需重用,一個人無用的時候,皇帝會舍棄。無關情分、無關功績。

    “初入軍中,你為兵卒鎮壓叛亂!政和六年你隨軍攻伐黨項!靖康元年,你以數百眾破金兵……”

    “紹興四年,金兵南下,你告訴朕‘避將可之,惟問前進一步,遮可脫’。”

    “紹興六年,劉豫三十萬兵馬侵伐,你率部奮而擊之,大敗偽齊兵馬,從藕塘一路追殺劉豫殘兵至壽春!”

    “你之功績,朕難以曆數!”

    “臣,有愧於陛下啊!”

    “你可知曉,朕為何曆數你功績?”

    “臣……不知!”

    “啪!”趙構猛然起身,厲喝,“朕是在想,有什麽理由能夠保住你這顆項上人頭!”

    嘩啦!

    張俊身形一晃,狼狽跌倒在地上。

    “有愧?你張俊該有!”

    “你為大宋、為朕立下大功,朕給你高官厚祿,不僅是你,你的父母、祖父祖母,你之妻妾,你之子孫,朕無一不厚封重賞,你立功、朕封賞,公平公正。可是你張俊如何對朕的?”

    “你張俊圈地僅是良田逾百萬畝,每年收租米數十萬石,咱們大宋最富庶的紹興府全年之稅賦,比不上你張俊租米的一半!”

    “你巧取豪奪,宅地、園苑遍及天下,僅是租出去的房舍,每年收租十萬兩。”

    “家中銀子堆積如山,你張俊甚至需要鑄成銀山!”

    “好啊!好啊!好一個張俊、好一個朕之肱骨!這大宋江山到底是你張俊的還是朕的。”

    “臣……臣該死!”

    “啪!”趙構隨手抓起桌子上的泥塑,直接砸在張俊頭上。

    “你張俊是該死,便是將你抽筋剝骨、將你誅滅九族也難解朕心頭之恨!”

    “啊……陛下!請陛下看在老臣為陛下盡忠的情麵上,饒了臣之家眷吧。”

    趙構向前兩步一腳將張俊踹翻,“若非看在你為朕盡忠的份上,今日朕便不會宣你入宮,而是直接讓皇城司將你抄家滅族!”

    “陛下,臣謝陛下隆恩,老臣……老臣該死啊。”

    “孤給你一個機會。”

    張俊趕忙爬起來,“臣謝陛下。”

    “家有餘糧、有餘財、也足夠了,朕會在臨安賜你一座府邸,將你一家老小都接過來吧,不能一家合聚終歸不妥。剩下的你便交出來。你自請去樞密使之職、任副樞密,輔韓世忠!”

    “你原本部兵馬之中親信將校,宣至臨安,孤另有任用。”

    “孤讓韓世忠辦一件差事兒,你全力相助,若是能辦成了,所有罪責孤既往不咎,若是辦不成,孤會賜你一家老小一方風水寶地。”

    “老臣謝陛下天恩……”張俊泣聲拜到,總算是安心了,畢竟活下來了。可是,心裏嘎嘎疼啊,幾十年積累的億萬家財,頃刻間煙消雲散,誰懂!

    “行了,滾吧,孤讓你辦的差事兒想想怎麽去辦,以後記住孤今日之言,你一輩子的功勳已經抵了命,再無下一次機會。”

    “謝陛下,老臣告退!”

    待到張俊離開,看著同樣麵無人色的韓世忠幾人,趙構笑了笑。

    皇帝三十六計之九——殺雞儆猴!

    “幾位卿家的茶都涼了,阿貴,還不換了。”

    換了新茶,幾人忐忑的吃了一口,總算是溫熱了幾分,皇帝……可怕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是其一,洞察天下是其二。

    至於趙構的消息哪兒來的,皇城司雖然廢物,可是該有的建製都有,比如一些大將府中安插探子,這再正常不過,隻是之前未曾動用過,直到這些時日皇城司方才啟動暗探。為何直到今天趙構才辦這件事兒,是因為張俊的密報昨日皇城司剛呈上來。

    韓世忠等人心中驚懼,從此以後,這張俊就是陛下的提線木偶。

    唯一讓韓世忠高興的,便是那差事兒,總算不是自己單打獨鬥了,有了今天的事,讓張俊去衝鋒陷陣,死得罪人的事兒盡量讓他去辦,難道他還能不同意?

    “原左護軍所部兩萬兵馬,便是從劉卿麾下調撥到張俊麾下,劉卿自然熟悉,你給孤擬定幾個將校的名字,讓他們去接管左護軍吧。”

    劉光世大喜,“臣遵旨。”

    “韓卿、嶽卿,你們二人也擬個名錄上來,去接管原張俊所屬其他兵馬。”

    “臣遵旨!”

    分果果果然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兒。

    去歲,在秦檜主和派以及趙構的主導下,的確是收了幾人的兵權。可是,也僅僅是表麵上收了,但是他們對於原兵馬的影響力並沒有降低。

    如同張俊,從一個小卒到大統帥,太多親信,把張俊調走,其他人就能指揮這些兵馬了?其他人也同樣是如此。

    不過,趙構不敢用,劉禪敢用啊。

    不讓這些武將去帶兵,難道讓秦檜那些文官去?武將擁兵自重的確有風險,可卻能想辦法轄製,若是讓文臣帶兵,這些文臣又不是大漢文臣,又不是亞父……

    這些斷了脊梁的文臣,和大漢文臣不是一個用法,讓他們帶兵是滅國之道。

    “另外,孤交給良辰的事兒,平叔和鵬舉也襄助一二,此事關我大宋國運,吾等君臣當同心戮力。”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事兒,但是劉光世和嶽飛也隻能應下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