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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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言沈夢瑩許諾!
    明顯感覺她聲音停頓了一下。
    過了幾秒鍾,她用那種很溫柔的語氣問我“你找顧言有啥事嗎?”
    我一聽她這麽說,當時就激動了,看來這真是我家,接電話的也很有可能就是我媽。不過我也沒表現出來,用那種很平常的語氣說我剛從外地回來,挺長時間沒見著顧言了,就想先過來看看他。
    “啊,進來吧孩子。”
    她說完就把鎖打開了,我走進樓道,上樓梯的時候就感覺自己心跳的特別快。
    然後我就上了三樓,左邊那道門是敞開的,我一進去,就看見了那張陌生的臉。
    她站在門口,看樣子四十多歲,身材也有些消瘦,不過臉上的笑容挺和藹的,能看出來是那種平易近人的家長。可我看了半天,也想不起站在我麵前的這個女人是誰,腦海裏壓根就沒有關於她的印象。
    那一瞬間我特別困惑,就算真是失憶了,也不至於把自己媽的樣子忘的一二幹淨啊。
    一進門她就問我“孩子,你是顧言同學吧?跟我家孩子聲音真像,一開始我還以為是他呢。”
    聽她說這話我就感覺鼻子一酸,剛想回答,但我驚訝的發現,她說話的時候眼睛雖然看著我所在的方向,但目光根本沒有聚焦在我的臉上。
    好半天我才反應過來,試探著問她“阿姨,您這眼睛怎麽了?”
    “哎,前兩年生病留下的後遺症,看不見了。”她臉上還是那副親切的笑容,但說出的話讓我感覺有點心酸“你看這事兒鬧的,我也認不出來你是顧言哪個同學,你這是剛從外地回來?”
    其實上樓之前我都想好了,如果她真是我媽,那一會兒進了門就應該能認出我,到時候再跟她解釋我失憶的事兒,估計她也不能說啥。
    可她竟然失明了,這……
    而且看她那樣我心裏特別難受,眼淚控製不住的往下掉,因為她既然這麽說,就證明她真是我媽沒錯,可我竟然連自己媽生病了,眼睛看不見了都不知道。
    想想在國企工作那會兒,我就壓根沒回過家,甚至腦子裏都沒有家這個概念。整天在我的出租房裏待著,按時上下班,閑下來就吃飯睡覺玩遊戲,整天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也不知道這樣活著有啥意義。
    也是強忍著不讓自己聲音有變化,我嗯了一聲“是啊,我這幾年一直在外地工作,剛下火車就來了。”
    “這孩子真有心。”她笑了笑,然後看著我的方向問“你是想找我陪你一起去看顧言吧,那得稍等一會兒,我收拾一下咱倆就出發。”
    聽她說這話我當時臉色就變了,下意識問她“顧言不住這兒?”
    “這話說的,他肯定不住這兒啊。”她語氣也有點詫異,不過很快就恢複了過來,問我“孩子,你是顧言什麽時候的同學?這幾年在外地沒跟他聯係過嗎?”
    不知道她為啥這麽問我,我就撒了個謊,說我是顧言高中同學,這些年一直在國外上大學,也沒啥機會跟他聯係。
    她‘哦’了一聲,說那她明白了,我一定還不知道顧言去世的事兒吧?
    這下我徹底傻眼了。
    顧言去世了?可我他嗎不就好好的站在這嗎?
    當時我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但我也不能直接說自己就是顧言,我就哆哆嗦嗦的問她“不能吧阿姨,啥時候的事兒啊?”
    “就三年前,他剛把工作定下來,有天晚上開車跟女朋友出去玩,結果在衛校那邊出了車禍,撞到路邊的一棵樹上,兩個人送到醫院之後就不行了。”
    她語氣有些釋然,不過說著說著眼圈就紅了“他身邊同學都知道這件事,可能你這些年沒跟他們聯係吧,對了孩子,你叫什麽名啊?”
    我當時都說不出話了,冷汗唰唰的從後背往外冒,既然我媽都說顧言已經死了,那我又是誰?
    更讓我覺得離譜的是,三年前,車禍,衛校,這幾個時間地點事件和瑩瑩都對上了,感覺渾身都在哆嗦,也沒回答她的問題,我又問她“阿姨,顧言的女朋友叫什麽啊?”
    她說“哎,也真是把人家孩子給連累了,那姑娘叫沈夢瑩,和顧言從小玩到大的,你是他高中同學應該也認識那姑娘吧?”
    我都不知道應該說啥了,要這麽說的話,瑩瑩應該就是我女朋友?不對,應該說是顧言女朋友,因為我現在連自己是不是顧言都不知道。
    如果是這樣,那瑩瑩為什麽幫我這件事也就能解釋得通了,而且我就在想,會不會是出了什麽誤會,我和瑩瑩其實都沒有死啊?因為瑩瑩家我也去了,她那骨灰盒明明是空的。
    甚至有沒有可能我就是顧言,隻是因為出了車禍,所以才導致我失憶了?因為人死了總歸是要火化的,如果真的火化了,我這幅身體又從哪兒來?
    站在那尋思了半天,感覺心裏挺亂的,我又問她“阿姨,那顧言現在在什麽地方?”
    她說就在五公裏的臥龍崗公墓,讓我稍微等一會兒,她收拾一下就陪我去,然後她還問我吃沒吃飯,要是沒吃的話她先給我做點飯吃,外麵挺冷的。
    我說不用了,阿姨你眼睛不方便,把地址具體位置告訴我我自己去吧。她說那也行,反正她前幾天剛去過,然後她就拿了一張紙,把具體位置寫在上麵遞給我。
    我打了聲招呼,本來是想走的,但臨出門之前我看她兩眼無神的站在門口,就感覺心裏特別難受。
    我就問她,阿姨您這眼睛還能是完全看不見嗎?
    她說也不是,能模模糊糊的看見一些影子,辨認方向還是可以的,我說那還能治好嗎?她想了想說應該能吧,當時就是因為一股火,也許等這股火下去了就能治好呢?
    然後她就讓我不用擔心,顧言他爸最近出差了,平時都是他在家照顧自己,生活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聽她這麽說我心裏才舒服點,又囑咐了幾句注意身體啥的,我才拿著那張紙出去了。
    就想著趕緊弄清楚這到底是咋回事,如果她真是我媽,那我一定要第一時間回來告訴她我就是你兒子,我沒死。
    不過剛走下樓我手機就響了,拿出來一看,是王校長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