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雞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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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沈夢瑩許諾誰是鬼!
那是個男的,肩膀比較寬厚,那會兒他正往外走,所以我隻看見了他的背影。
可能是因為昏迷了幾天,我腦袋還不太清醒,隻覺得這人熟悉,但尋思半天也沒想起來他到底是誰。
我就沒再想,正好這家民宿的老板在院子裏殺雞,我就走過去看了會兒熱鬧,想順便跟他搭個話,打聽打聽那個孟道長的消息。
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大爺,操著一口我聽不太懂的本地口音,看我往他身邊走,還囑咐我別靠太近了,弄不好容易崩我一身血。
我說沒事兒,然後蹲在他麵前問他“大哥,你這雞是自己家養的啊?”
他點點頭,說是我們來之前那幾個客人點的,說是要吃幹炒雞,然後他一邊拎著雞翅膀一邊問我,你們晚上準備吃點啥啊?要不也來隻雞嚐嚐,這都是我們本地的溜達雞兒,從小吃蟲子長大的。
他也是盡量跟我說普通話了,好歹半聽半猜的也能明白他啥意思,我就跟他說看看吧,等那倆人回來再說。
然後我就瞅了眼他手裏那隻雞,想看看溜達雞跟我們平時吃的雞有啥不一樣,但看著看著我就感覺不太對勁,因為這雞太老實了,被人抓住翅膀都不掙紮,甚至刀架脖子上都一動不動。
我就有點奇怪,問他,大哥啊,你們這邊的雞都這麽狠嗎?刀架脖子上都不害怕,英勇就義了屬於是。
這老板就皺著眉頭說我也奇怪呢,平時這些雞可歡實了,每次殺都弄滿院子毛,誰知道今天是咋了。
他一邊說,一邊用菜刀在雞脖子上拉了一刀,放血的時候他抬頭問我“從哪兒來的啊小夥。”
我說東北,老板就說東北那嘎達冷啊,聽說冬天在外麵尿尿都得帶跟棍兒,有這事兒沒?
都給我整樂了,我說哪有這麽邪乎,東北沒冷到這種程度,再說男的出去尿尿能拎根棍兒站著敲,女的咋整?蹲著她也敲不著啊。
然後我倆就蹲那樂,樂著樂著老板就說東北是個好地方啊,不管多大的災都餓不著,不像咱們這種不了糧食,前幾十年遇到災了都餓的兩眼直冒綠光,不過現在生活好多了,餓不著了。
他這話說的我也有點感歎,其實仔細想想,這種與世隔絕的農村生活也挺好,自己做點小買賣,不說大富大貴,至少也是豐衣足食,我也真是沒啥太大追求,就感覺後半輩子要能這樣過去也挺好。
聊著聊著,那隻雞的血也差不多放幹了,老板就隨手把雞往院中間一扔,站起來嘟囔了一句妥了,一會兒雞出鍋了我喊你啊,給你整兩塊嚐嚐。
我說那多不好意思啊,再說這不是人家點的麽?老板就說少兩塊沒事,這雞本來就大,再說一隻雞才三十塊錢,這麽便宜還挑啥呢!
我就笑嘻嘻的說行,那就謝謝你了,對了大哥,你們這村子裏有沒有會看病的啊?
“看病?”
老板愣了一下,跟我說看病得去醫院啊,我們這村小,也沒有土郎中啥的,要是感冒了想打針得去鄉裏。
我搖搖頭說不是那種病,咋說呢,就是給人看虛病的,這種人在我們東北叫出馬仙,不知道在你們這叫啥。
老板就說啊,我明白了,你們那供的是胡三太爺,我們這供的是泰山老奶奶,像你說給人看病的那些,我們這叫香頭,咋了小夥子你是來看病的?要看病找孟瘸子啊,他看病可準,比那些香頭靈多了!
給我造一愣,孟瘸子?難不成他說的就是那個孟道長?
我就問老板,你說的孟瘸子是不是個道士啊?老板說對對對,你咋知道他是道士呢?他成天穿個破洞的粗布道袍,還總瘸著一條腿,整天神叨叨的,總來我們村混吃混喝,不過他確實有本事,幫村裏娃娃看病,給村裏人祈福都特靈,所以這些人也都願意給他吃的。
老板又說不過這孟瘸子可不好找,他住在山裏呢,好像在賣飯棚那一帶,你要著急就上去找找他,不著急就在村裏待上幾天,算算日子,估計再過半個月他就該下山來了。
聽老板這麽說,我就感覺這應該是孟道長沒錯了,可老板說他穿的破衣爛衫又瘸腿,還總跟村民蹭飯吃,這形象跟我想的差距太遠了啊。
我尋思瑩瑩既然讓我來找他,那他應該是個特有能耐的道士,可這種人為啥會是這種形象?
本來我還想問問老板那個賣飯棚應該咋去,可就在這個時候怪事發生了。
剛才我是親眼看到那隻雞死後被老板扔出去的,但不知道為啥,這隻被放幹了血的雞突然‘咕咕咕’叫了幾聲,那動靜就跟被人掐住脖子似的,一邊叫,脖子上的刀口還一邊往外噴著血沫子。
都給我倆看傻了,這還不算完,叫了幾聲之後這雞竟然‘撲騰’一下站起來了,麵朝我倆,一對眼睛就跟通了人性似的死死盯著我倆看。
我見過殺雞的,可沒見過這麽邪乎的場麵啊,就看那隻雞盯我倆幾秒鍾,突然忽閃著翅膀就朝我倆撲了過來!
我當時人都麻了,第一反應就是,這雞絕對是中邪了!
但反應也算挺快,在它撲到我的瞬間閃到了一邊,但旁邊的老板就沒那麽好運了,那雞看沒撲到我立馬轉了個彎,撲騰著翅膀直奔著老板麵門撲去,倆爪子死死嵌住他肩膀,對著他的臉就是一通狠啄。
我不知道人被雞啄是一種什麽感覺,但老板當時是被啄的嗷嗷直叫喚,雞的嘴特別鋒利不說,它就像不知道累一樣,用盡全身的力氣,看樣子甚至想要了老板的命。
聽見外麵的騷動,一直在廚房忙活的老板娘也出來了,她一邊揮舞著菜刀一邊罵那雞,可雞那會兒都已經死了,它根本就不害怕。
而且老板因為疼痛本能的滿院子跑,她找不準角度也沒法下刀去砍。
當時老板娘都給急哭了,眼看著老板的眼睛就要被啄瞎,這時候我突然想起了懷裏那塊吊墜。
也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我咬牙掏出那塊玉佩攥在手裏,直接一拳朝著那隻中邪的雞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