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賊眉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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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言沈夢瑩許諾誰是鬼!
    “這特麽油底盤漏了,得趕緊找地兒修啊。”
    楊叔眉頭緊鎖,盯著儀表盤上的警告燈“再開下去一會兒爆缸了個屁的。”
    老劉一臉為難“這附近也沒啥能修的地方啊,要不開回去?”
    “開回去個屁,好幾十公裏呢,肯定扔半道上。”
    楊叔站起身,朝四周張望一圈“這荒郊野嶺的,實在不行叫拖車吧。”
    他這麽一說我就有點著急了。
    眼看時間隻剩三天,這會兒連江還沒過去呢,更別提進興安嶺之後了,三天之內能不能趕到柳家還是個未知數。
    想了想,我走上去問楊叔“這離江邊不遠,要不咱們直接扛著柳伯父過去?等到了對岸再想辦法。”
    沒等楊叔說話,老劉先開口了“這肯定不行,對岸是一片零下四十度的無人區,咱們沒有補給,就這麽貿然過去肯定會被凍死在雪地裏。”
    然後他瞄了眼車裏,又問我“小顧,你這伯父咋一點動靜沒有呢?他得的啥病啊,至於非得去老毛子那邊治?那邊醫療水平還不如咱呢。”
    我也不知道咋解釋,隻能告訴他“去醫院沒用,我這伯父得的是虛病,隻有去那邊才能治好。”
    “擦,虛病那更好治,去村裏找個跳大神的給他看看不就完了麽?”
    老劉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我是徹底無語了。
    還跳大神,那些出馬仙說不定還要請柳長生上身呢,咋地,讓他自己跳自己?
    “行了別墨跡了,趕緊想辦法。”
    楊叔岔開了話題。
    不過他話音剛落,借助燈光,我隱約看見前方出現了一個黑點。
    那黑點越來越近,等走到麵前,才發現那是一個穿著大棉襖、趕著馬車的青年。
    青年裹的跟熊瞎子沒啥區別,頭頂狗皮帽子,脖子上纏條圍巾,隻露出一雙賊兮兮的眼睛。
    他打量了我們仨一眼“呀,這不劉叔嗎?”
    老劉愣了一下,但隨著青年拉下圍巾露出自己的臉,他也驚呼一聲“呀,這不二賴子麽?你咋擱這兒呐?”
    “家裏明天來且(客人),去鎮上買半扇豬肉,順便打桶豆油。”
    青年指了指馬車上的麻袋“你咋回事劉叔,咋在大野地裏杵著呢?”
    “哎,別提了,車拋錨了。”
    老劉擺擺手,但很快眼睛一亮“對了二賴子,正好我仨要去老頭溝呢,你方便的話,要不……”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二賴子就大手一揮,特敞亮的說“哎呦臥槽,劉叔你這磕嘮的真外道,啥方不方便的,走,上車,我拉你們過去。”
    我看了眼楊叔,楊叔也跟我對視。
    不過我倆誰都沒動地方,而是一起看向老劉。
    “走啊,尋思啥呢?”
    老劉推了我一把“二賴子就是咱們要去那個村的,都自己家人,啥說頭沒有,走吧走吧凍死了都。”
    我還是沒動地方,盯著楊叔,想看看他啥意思。
    可能是被坑的次數太多,二賴子突然出現,讓我本能的產生了一絲戒心。
    好端端的馬路上突然出現個大坑,這事就已經夠離譜了,他又偏偏在我們左右為難時突然出現,有這麽巧的事兒麽?
    估計楊叔也是跟我同樣的想法,他皺著眉頭猶豫了一會,不過最後還是嗬嗬一笑“行吧,那就麻煩小老弟兒了啊。”
    然後他又轉過頭來對我說“沒事小顧不用惦記車,這荒郊野嶺的本來就沒啥人,這玩意這麽大也丟不了,等明天回來再修吧。”
    聽他這麽說我就明白了,走過去打開後備箱,把裹屍袋扛出來搬到馬車上。
    當時二賴子還問呢“啥東西啊?”
    “年貨。”
    楊叔兩個字就給他打發了。
    一行人上了車,二賴子趕著馬往前走。
    要說這馬也是可憐,算上柳長生,這馬車上足足坐了五個人,還有半頭豬加一桶豆油,給人家馬累的呼哧呼哧直喘粗氣。
    後來我都有點看不下去了,拍了拍二賴子肩膀“大哥,啥時候到地方啊?”
    “快了快了,十來分鍾吧。”
    他趿拉著鼻涕回答我,緊接著又問了句“老弟從哪來啊?”
    我說鶴城。
    “啊,鶴城好,你們那房子便宜,不過我們這也沒貴哪去,啊嗚……”
    他又打了個哈欠,我說咋地大哥,這麽早就困了?
    “還行,昨晚上打麻將整太晚了,哎呦老弟你是不知道昨天一桌人困的那個比樣,摸個二萬都能當五餅,我精神頭足啊,最後四圈哢哢做替,哈哈哈哈哈……”
    他呲個大牙嘎嘎了,都給我樂蒙了。
    怕他尷尬,我也陪著幹笑了兩聲,心想這小子怎麽跟精神病似的呢,打哈欠又淌鼻涕的,溜冰了?
    回頭看了楊叔一眼,楊叔卻給我使了個眼色。
    我就沒再說話,但心裏還是加了防備。
    沒有青青在身邊,鬼車受傷暫時幫不上大忙,我隻能摸摸腰間的龍骨鞭,這東西多少能給我一些底氣。
    車輪‘吱扭吱扭’轉進老頭溝村的時候,拉車的馬四條腿都已經哆嗦了。
    我不禁咧咧嘴,從錢包裏掏出二百塊錢遞過去“謝謝你啊大哥。”
    “哎呀老弟,客氣啥,我跟劉叔是老相識了,拿回去拿回去。”
    他一邊往回推我手,我一邊拿錢往他兜裏揣,反正我倆撕吧了半天,後來還是老劉說了句“收著吧二賴子,要覺得不好意思,明天請我們去你家喝頓酒不就完了麽?”
    “那也行。”
    二賴子沒再推脫,把錢收起來,然後他眼珠子一轉,用那種賤兮兮的表情問老劉“咋的老劉,今晚上還上我玲嬸兒家住被?你這半個月沒來,我玲嬸兒都想死你了!”
    “滾犢子,別瞎比比!”
    老劉踹了他一腳,二賴子也不生氣,嬉皮笑臉把車趕到一戶院子門前,然後哼著小曲兒離開了。
    “這我一朋友家,她家院子大,而且就自己住,咱們先在這眯一會兒吧,等晚上電話來了再出發。”
    老劉訕笑著解釋,我扛著裹屍袋沒吱聲。
    楊叔卻沒給他留麵子,冷笑一聲“老鐵就說老鐵,還朋友兒(加不加兒化音不是一個意思),咋地自己搞破鞋還怕磕磣?”
    “擦,你這嘴可真損。”
    老劉氣急敗壞的抱怨一句,緊接著掏出鑰匙開門去了。
    趁他開門的功夫,我也是下意識的向四周張望了一圈,想查看一下附近的地形,想著如果遇到危險也不至於措手不及。
    可我剛把頭轉過去,就看見右邊樹後麵好像有兩顆鋥亮的東西,在雪地裏直反光。
    但也就是一瞬間的功夫,等我再定睛看去那倆東西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