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傳慕雨墨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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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雨墨本來想把木魚哄回酒樓休息的。
畢竟看蘇暮雨的情況,應該是在黃泉當鋪那邊被收攏後,跟著他們留在暗河駐點的信息一路趕來的。
這種情況,木魚魚理應先去休息的。
但是,蘇暮雨的很好的把握住了某個小姑娘的心思。
至於什麽心思——大概就是,能躺著絕對不坐著,能坐著絕對不站著。
於是,一道頎長的身影,徑直的背著身後多出來的一團藍色身影,運轉鬼蹤步往天啟城稷下學堂邁步。
“雨墨,你有沒有覺得,你對我,和對待昌河不一樣?”
“不一樣嗎?”將自己的鬥笠正鬧騰的往蘇暮雨腦袋上戴的慕雨墨輕輕顫著眼睫,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
背著慕雨墨的蘇暮雨鄭重地點頭應聲,“之前是一樣的,但是前段時間開始,不一樣了。”
“從你說要放我離開暗河開始。”
他們三人的相識是在暗河三家冠姓之禮後,那時他和昌河初入蘇家,偶爾從蘇家主口中聽過幾次雨墨的名字。
昌河和昌離是被蘇家主帶回來的。
昌河和蘇家主達成了某些協議,以此換取將昌離直接帶入暗河蘇家,豁免昌離參與無名者計劃的資格。
不過他們這一輩比較幸運,並沒有延續從前暗河無名者計劃的規則,即在鬼哭淵中隻有一人能夠活著走出的規則。
他和昌河,與雨墨的初見,是昌離一個人離開暗河蘇家準備去尋找出去執行任務的昌河然後走丟被雨墨撿到的時候。
因著這件事情,他們幾人便熟悉了。
因為雨墨在暗河的特殊性,大家長和暗河三家的家主對於雨墨和他們一起玩,偶爾還帶他們去暗河三家溜達的行為直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之後喆叔舊傷複發,他成為大家長的傀後,他們幾人的關係越發密切了。
甚至隻要不是出去執行任務,幾乎有雨墨在的地方便有他們。
那時候,暗河很多人都笑稱他們是一慕兩蘇小分隊。
慕雨墨本人是沒覺得有什麽不同的,但是木魚不可能對她說假話的。
所以慕雨墨將下巴枕在蘇暮雨的肩膀上,覺得自己應該好好思索一下,她是哪裏給木魚魚產生這種錯覺的,“那你等等,我得好好想一下。”
“木魚,你給我舉個具體的例子。”沉默了幾息,慕雨墨還是覺得這不是她能幹出的事情。
“......往常你離開暗河,總是帶我和昌河一起的,再不忌也是我們二者選一,然而這次你帶了慕詞陵。”
慕雨墨不服氣的反駁出聲,“我還帶了昌離,我就不能平等的覺得你們事情好多,所以都不帶你們嗎?不對!這隻能說我對待你和昌河是平等的!”
畢竟她一個都沒帶,慕雨墨不懂,這個怎麽還能看出她對待木魚和對待昌河不一樣呢?
“呃。”麵容清雋的男子停頓了一下,耳垂染上點點粉意。
好像這個似乎確實代表不了什麽......但是把他和昌河都落下了,這明明更加不正常。
不算昌離,他們三人在暗河,關係明明是最親近的才對。
“你不能自己夾帶私貨!”
蘇暮雨思考了一瞬,最終也沒想出能夠對比的事情,思考了幾息,選擇沉聲直白道,“就是不一樣,我能感受到的。”
“這是一種直覺。”
“你好像離我遠了些,想要把我排除在某些事情之外。”
“就像是,我們不是在一個團隊內一樣。”
“......”慕雨墨大概明白蘇暮雨為什麽會產生這種想法了,而且,怎麽總覺得“這是一種直覺”這句話昌河說過好多次了。
慕雨墨低著聲音,臉頰貼著蘇暮雨的發絲,小聲嘟囔道,“才不是你想的這樣。”
“我隻是想讓你幹幹淨淨的離開暗河。”
“等我們這次把影宗有關暗河的資料燒毀後,你以後就跟著大家長待在暗河好好修煉。等之後我再去百曉堂走一遭,再去尋見過你的那些人聊聊天,以後你就可以是在外逃亡的無劍城少城主。”
“進入過暗河的經曆便能夠隱瞞了。”
“你上次也說了,你知道暗河其實從前真的是殺手組織的。”斬殺妖魔的事跡也是從這一代從才開始的。
“關於無劍城的事情,暗河當年雖然沒有動手,但是也收了無雙城的錢的。”
當年,無雙城聯合暗河滅無劍城,雖說最後暗河倒也沒有真正出手......但是和無雙城勾結覆滅無劍城這件事情也算不得假。
隻是,無雙城的劉雲起依靠卓雨落的信任直接滅了無劍城一城的人,暗河並沒有等到動手的時機罷了。
這中間牽涉的是無數的人命。
那些,更是蘇暮雨的親人。
一旦被江湖之人知曉,無劍城的少城主竟是淪落進入被無雙城聯合暗河覆滅無劍城滿門的暗河。
世人不會在意暗河如今做的是斬妖除魔的好事,他們隻會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哀歎屠龍少年終成惡魔,竟是和暗河狼狽為奸。
暗河不怕這些,但是,意圖重建無劍城的蘇暮雨,得注意這些名聲。
慕雨墨不敢想象,到時候會有多少來自世俗的輿論直衝蘇暮雨而去。
她隻是下意識的做了一個最優選項,更是她能夠做出決定的選項。
“木魚,這樣不好嗎?”慕雨墨帶著點疑惑的詢問出聲。
“不好。”單手掂了下背上的小姑娘,蘇暮雨刻意放緩了腳步,輕歎出聲。
“雨墨,那些對我而言,並沒有那般重要的。”
“暗河確實給了我一個棲身之地。”否則,若是沒有暗河刻意隱瞞,按照當時的情況,無雙城不會留下他這個活口的。
更何況,他還是無劍城的少城主,劉雲起不會讓他活著的。
“剛進入暗河的時候,我隻想活著,目的也隻有一個,手刃劉雲起。”
“但是現在,暗河於我而言,確實是另一個可以為我遮風擋雨的家。”
“雨墨,這裏的一切,這裏的經曆,還有和你們一起的記憶,對我而言,同樣珍貴。”
“我不曾想過要舍棄這裏。”不管是經曆還是記憶。
這裏有他信任的同伴,有待他極好的長輩,早就算是另一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