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裏又待了兩天，把狩獵的收獲處理了一下，又幾乎掏空了城裏所有店鋪的金橡實庫存之後，合文郡才再次背著個大包進了山。
    處理魔核與購買橡實的過程中，遇到的商人都一直盯著合文郡背上的大包，應該都是在猜測裏麵裝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一個明顯擁有空間道具的職業者，卻一直背著個包，想不引起別人的注意都很難。
    合文郡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眼光，如無意外，未來百多年的時間內，他都必須要承受這樣的窺視。
    在山林中尋找到一塊合適的空地之後，合文郡把那艘巨大的蛋形飛船從“伊甸園”裏麵取了出來。
    機庫裏的飛行器還是老樣子，估計要麽是能量不足，要麽並非與飛船采用的是相同的能源體係，否則以那兩師徒的性子，怎麽可能不飛上幾圈玩玩？
    雖然他們兩個都是變形德魯伊，本來就會飛，但是對於智慧生物來說，“這樣飛”和“那樣飛”的意義是完全不一樣的。
    休息區已經不再黑暗，提供照明應該並不消耗太多的能源，洗澡間與廁所也已經有水供應，就連那個挺大的浴池也已經蓄滿了水。合文郡用手探了一下，浴池中的水比體溫稍微高了一些，也不知道是采用科技手段還是魔法手段來加熱的。
    他現在依舊還是習慣區分“科技”與“魔法”，不像李這個土生土長的泰坦人，根本沒有“科技”這種概念。這些事情在李的認知中都屬於魔法，合文郡也沒辦法把自己腦子裏的概念灌輸給他，因為泰坦星的通用語中根本就沒有“科技”這個詞。
    其實按照俞承豪的匯報，無論是在休息區還是在停機庫，都可以直接通過語音交流與飛船的智腦進行溝通，不過合文郡還是在抵達了駕駛艙之後，才對著已經亮起來的顯示屏幕喚了一聲：“亞當。”
    “我在。”
    一個儒雅的男人聲音同時在四麵八方回響起來。
    還是立體聲……
    本來從阿狄麗娜口中得知“伊甸園”本來的主人名為亞當時，合文郡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位神明應該也是瑟德星人的後代，他的祖先應該是上帝教、真神教或者是始神教的信徒，稍微有點文化的瑟德人都知道，這三個宗教實際上起源與信仰的神明是一致的，隻是教義有很大的差別，而“亞當”在這三教的教義中，都是“第一個人”的代名詞，地位也總樣尊崇。
    不過現在，他覺得自己可能是誤會了。
    既然神明亞當曾是“伊甸園”的主人，那麽“亞當”這個名字，不一定就是他的長輩為他所取，也很有可能是借用了這台飛船智腦的名字。
    同樣，“伊甸園”這個名字，會不會也並非如自己所料想的那樣，出自那三教的教義典故呢？
    “亞當，你知道伊甸園嗎？”
    合文郡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驗證自己新的猜測。
    “它是我的上一位主人煉製的一件道具。”
    果然……
    “伊甸園”這個名字，根本也不是神明亞當自己取的，那多半與瑟德星也沒什麽關係。
    但是，飛船名叫“亞當”，神器叫做“伊甸園”，恰巧與那三教的教典中記載的故事相同，為什麽會有如此巧合呢？
    “你知道亞當與伊甸園這兩個名字的由來嗎？”
    “亞當可以理解為塵土，也可以理解為初始，是一顆星球的名字，伊甸園是亞當星所處的星係，也可以理解為宜居樂園。”
    “有亞當，那有夏娃嗎？”
    “你說的應該是哈娃吧，它是伊甸園星係的另一顆星球的名稱。”
    “那你為什麽不叫夏娃，而叫亞當呢？”
    “因為我的上一位主人來自亞當星啊。”
    “你的上一任主人長什麽樣？”合文郡突然想驗證一下被自己吞噬的那顆種子，是不是被“亞當”與“伊甸園”的主人煉製出來的。
    智腦亞當沒有出聲回答，隻在顯示屏上展示了一幅圖像，那是一張很多人的合照，其中站在最右邊的綠色兔人被一個紅圈圈了起來。
    合文郡注意到，他曾經在“回溯之火”的焰光中見過的那個“玻璃人”也在這張圖片之中，但是圖片中有三個玻璃人，合文郡根本分不清自己見過的到底是其中的哪一個。
    除了“兔神”與“玻璃人”之外，這張圖片中還有“狗頭人”、“骷髏人”、“機器人”、“猿人”……以及“比較正常人”和“正常人”。
    “這些都是什麽人？”
    “亞當號的船員。”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問他們來自什麽地方，有什麽樣的實力。”
    “他們的來曆我並沒有記錄，除了我的上一任主人以外，其他人都是一級戰將，我的上一任主人是一位三級戰王。”
    “戰將？戰王？”
    經過亞當詳細的解釋之後，合文郡才明白過來，戰將其實就是星球神，或者應該說是被星球放逐的罪神；而戰王對應的就是宇宙神。
    至於沒有成為神的人如果躋身“宇宙序列”的話，則會被歸入“戰兵”序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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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星球上威力無比的神明，在宇宙之中力量會被大大地削弱，尤其是防禦方麵，普通的星球神除了無盡的壽命之外，比普通人也強不了多少，隻有成為宇宙神，才能在太空中使用特殊的力量。
    星球神其實也能自由地進入宇宙太空，這倒是合文郡沒有想到的，不過根據亞當的解釋，除非是被星球遺棄的罪神，星球神如果離開自己的星球，實力便無法再繼續提高，如同罪神一樣。
    亞當並不知曉如何成為神明，更不知曉如何才能成為宇宙神，合文郡親自證明了這一點，本來他還以為是李沒有掌握正確的“打開方式”，才沒能從智腦這裏得到肯定的答案。
    這讓合文郡略有些失望，不過他也可以理解，或許對於亞當的上一任主人，以及那些船員們來說，成神的經曆已經是太遙遠、遙遠到已經在腦海中不複存在的記憶，連他們自己都忘記了，又怎麽會輸入智腦的資料庫保存起來？
    合文郡就這麽一邊思索，一邊向智腦亞當提問，也沒留意時間過去了多久。
    一些略微有價值的信息都被他用筆記錄下來了，除了被他認為是最有價值的資料——亞當的數據庫中保存的宇宙星圖想要用紙筆記錄下來，幾十年的功夫都不知道能不能完成，他可沒有那個閑工夫。
    在於亞當交流的過程中，合文郡發現，自己可能又讓李擺了一道。李告訴他亞當知曉如何製造空間裂隙，縮短宇宙中的航程，而當他向亞當提出這個問題時，亞當的回答是這樣的：
    “能量不足，無法開啟空間隧道。”
    “你不是知道如何製造空間裂隙嗎？”
    “是的。”
    “那應該如何製造空間裂隙呢？”
    “能量不足，無法開啟空間隧道。”
    換了好幾種提問方式之後，合文郡終於弄明白了，亞當所謂的“知道”，指的是它擁有製造空間裂隙的能力，但是它自己並不知曉這種能力，究竟是怎麽實現的。
    好一個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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