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之神有其名而無其人。
    泰坦星的神明數量很多，多到凡人們根本沒辦法把他們的名字全部記住，但其中也不乏根本就是凡人們自己編造出來的虛擬人物，最典型的兩位就是自然之神和命運之神。
    每一個神都展現過改變普通人命運的奇跡手段，但他們都不敢自稱為命運之神，因為他們也無法預見並改變自己的命運——至少他們自己是如此相信的。
    桑對命運之神的敬畏比普通人更深一些，這與她母親阿狄麗娜的“教導”脫不開關係，阿狄麗娜經常在桑的麵前回憶父親，給桑講述一些艾爾曼生平的事情。
    要是阿狄麗娜在回憶父親的時候不加評判，說不定桑現在的認知會是“每個人就是自己的命運之神”、“我命由我不由天”之類……
    “他一直在用這些話鼓勵他所有的孩子、我的那些兄弟姐妹們，希望我們都成為長存不滅的神，但最後我的兄弟姐妹大多數還沒他活得久。”
    不過，阿狄麗娜也不是隻給孩子灌輸極端消極的思想，還是會進行正麵教育的：“全力以赴不一定會得到命運之神的眷顧，但不為自己的夢想努力，那可是一定不會吸引命運之神的眼光。”
    命運之神是連神都敬畏的存在，從小耳濡目染的桑，自然也對她深信不疑。
    聽聞涉及到命運，桑也開始正經了起來，不過她的思路一直就在自己的框框裏跳不出來，所有的提案都跟玩脫不了關係。
    “你說會不會這本身就是個無法滿足的條件呢？”沐恩沉默地聽著隊友們討論了十幾分鍾後，突兀地插了一句。
    “無法滿足的條件？什麽意思？”理查德停下了自己正在解釋的想法，眼神中充滿疑惑。
    “我們現在正處在一件神器內部的空間中，對吧？”
    其他四個人點了點頭。
    “那這件神器的名字就是長耳俱樂部，也就是說，它的主人以往拉客戶，都是在神器外麵拉的啊，我們現在又出不去，要怎麽拉客戶呢？”
    “我們不也能做對方的客戶嗎？”桑覺得沐恩可能腦子壞掉了，竟然會擔心這麽沒頭腦的事情，“如果沒辦法拉客戶的話，那個藍比特又怎麽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呢？”
    “雖然你說得也有道理，但我還是覺得存在這樣的可能，我的意思並不是說我們在這裏麵拉不到客戶，我是說我們想要還原曾經的長耳俱樂部，很可能需要外界的人成為客戶才行，剛剛我們不是討論過了嗎，成為藍比特的主人，條件應該是恰巧與它原來的主人經營這個俱樂部的形式相同。”
    “我覺得我們可以暫時把這個擔心放到一邊，如果事情確實會像你擔心的那樣，那也代表藍比特無論拉了多少人進這件神器，都沒有成為它的主人的可能，這裏所有的人都會同樣被困，誰也出不去。”戴利雖然換了個“攻略目標”，但也並沒有“放棄”沐恩，所以他反駁得非常委婉：“當下我們還是得先認為這種事情不會發生，阻止別人成為神器的主人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但是想湊巧與原來的經營方式相同，真的是件幾率很低的事啊，俱樂部可以經營的範圍太廣了，甚至開個工坊都能用這個名字。”伊琳娜有點喪氣，他們剛剛各自說了很多想法，但沒有一種是大家都覺得有把握的。
    “或者可以雙管齊下，我們無法增加自己成為神器主人的幾率，但可以降低別人成功的機會。”理查德突發奇想。
    桑一臉懵：“怎麽降低？”
    “我們到處搜索一下，把遇到的人都幹掉。”
    “這麽做會不會太過分？而且這麽做的話，與我們擔心的那種人有什麽區別？甚至可以說更惡劣一些。我們擔心的是有人成為神器的主人後會對我們不利，但我們卻要把我們擔心的事情先自己做了嗎？”戴利的眉頭鎖了起來。
    “難不成我們要一個個說服他們簽署魔法契約嗎，這裏可不知道有多少人，我們哪有那麽多魔法契約書？”理查德反駁的時候，雙眼在桑和沐恩兩個人之間來回打轉。
    “我倒是有個辦法，既不用殺人，也不需要魔法契約。”伊琳娜開口道：“我們可以把遇到的人都封印在鏡中界裏，這樣他們不就沒辦法接觸藍比特了？”
    所有人都感覺眼前一亮，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可是把他們都封印進去，我們不就進不去了嗎？裏麵的人越來越多的話，我們要是再進去，不是自尋死路？”理查德猶豫地說出了新的顧慮。
    “如果能封印他們的魔力就好辦多了，可惜我們都不是牧師或者聖騎士，不會封印術。”戴利遺憾道。
    桑和沐恩交換了一下眼神，隨後沐恩開口：“封印術倒不是什麽問題，我有一門家傳秘法，與神職者的封印術效果一樣，需要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如果被我們關到鏡中界裏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吃喝拉撒的問題該怎麽解決呀？食物的需求隻會越來越多，對了，你們最近這段時間的生理問題是怎麽解決的？總不可能光吃不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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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法術處理掉了。”桑飛快地把這個問題帶了過去。
    有能力用法術處理排泄物的隻有自然德魯伊與狂暴德魯伊，桑顯然不太想提自己的排泄物被理查德這個異性近距離接觸的事情。
    狂暴德魯伊可以學習一些自然係的技能。
    其實法師與自然德魯伊的某些技能也都是可以互通的，比如這些處理排泄物的“小伎倆”，法師也同樣可以學習，但以桑的身份，又怎麽會去學這些呢？
    理查德雖然也是出身富裕階層，但身為一名在皇家學院會受“職業歧視”的狂暴德魯伊，他肯定得想些辦法讓自己被其他人接納，要不然會找不到隊伍——找不到隊伍就沒辦法參與野外實習，參與不了野外實習就拿不到成績，拿不到成績就畢不了業，身為一名自費生畢不了業會很丟人……
    貴族們私底下再怎麽不知廉恥，表麵上卻一個比一個“要臉”。
    人要臉樹要皮，就算是最底層的窮苦百姓，也不可能完全不在乎禮義道德，虛榮心對於人類來說並不完全是一件壞事，起碼人類社會的不斷進步，多少也跟人類的虛榮心有點關係。
    在所有人都拍板同意了把遇到的競爭者都封印到“鏡中界”裏麵的決定之後，沐恩同情地看了看理查德——未來被關進“鏡中界”的人都會被封印魔力，這就表示他們的排泄物隻有理查德一個人能夠處理了，堂堂侯爵家的繼承人，即將淪落為一名“糞青”。
    沐恩顯然沒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同情理查德的資格，理查德隻會變成“糞青”，而他要擔任的角色則是“飼養員”。
    “飼養員”和“糞青”哪個更苦，相信有腦子的人都能判斷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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