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難得你們倆來，今晚我就破例和金小子喝兩杯。”

    金人鳳嘴角一挑，反問：“陳哥，你不會是開始戒酒了吧？”

    “嗯，那些混蛋妖怪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來搞突襲，喝酒可容易誤事。”陳明搖頭，話雖如此，心中卻一陣忐忑，尤其是看見金人鳳狐疑的目光，他幹笑了聲，催促道：“走走走，帶你們去個高檔餐廳，今天哥請客。”

    金人鳳沒有反駁。

    喝酒誤事？

    身為修真者，就算喝多了也能隨時用靈力驅散醉意。

    除非，是主動想借酒澆愁……

    當然，特殊釀製的靈酒除外。

    位於北山市的一家高級餐廳內。

    “來來來，盡情吃，你們倆別客氣。”

    二樓的獨立包間裏。

    低頭看著桌上幾碟精致菜品，唯一一道葷腥隻是小小一碟牛肉，金人鳳心裏的疑惑更甚，他覺得陳明變了。

    變得有些……嗯，拮據。

    還是說，北山市糧食短缺？

    不對啊。

    這裏又不是西部偏遠地區，雖然偶爾有妖物侵擾，但就算上次金人鳳遭遇的那次，那些妖物也沒能踏入北山市半步。

    一路過來，家家戶戶的小院裏都種著各種蔬果，再加上定期從內地運來的大量糧食，就算內地缺糧，邊境也絕不會缺。

    菜品還是陳明特意去後廚點的。

    種種跡象表明，他缺錢。

    金人鳳不動聲色地給東方淮竹夾了些蔬菜，沉默片刻，開口道：“陳哥，你如果有困難，可以跟我說。憑咱倆的關係，能幫的肯定幫。”

    陳明一怔，大笑道：“你小子，誰不知道你財迷心竅，進了你口袋的錢就像進了黑洞，從來沒見過出來。”

    “咳咳咳……”金人鳳被嗆了一下。

    東方淮竹為他解圍，“陳叔，師兄的錢有別的用途。”

    “好好，這事咱們不提了，你們難得來一趟，哥最近手頭確實有點緊，最多再加兩道菜……”

    “……”

    金人鳳無奈，這可不是菜的問題。

    他沒揭穿，而是直入主題，說出此次來訪的目的，陳明臉色立變，眼中殺氣騰騰，“豈有此理，老子在邊境風餐露宿，阻擋妖族就是為了保護市民，竟有叛徒內外勾結，做出這種叛族之事！”

    “陳哥，我記得邊境線上每隔一段距離都有個監控塔吧？”

    陳明有些自豪地回答：“沒錯，就算在黑夜，想越過邊境也很難不被發現。”

    金人鳳思考道：“也就是說，如果沒有內部人的配合，他們應該很難悄無聲息地把人送過邊境吧？”

    “你是說，守衛軍中有內鬼接應？”陳明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金人鳳卻搖頭，說：“不一定，先等等，那些人明天就能到北山市，我已經讓人盯著了。”

    飯後。

    陳明準備買單，金人鳳和東方淮竹也起身跟了出去。

    陳明問：“……你們跟著我幹嘛？”

    金人鳳理所當然地說：“吃完了當然要出來了。”

    “……”陳明下樓，找到店主，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個小布袋，取出幾塊碎銀，正要付賬，隻聽店主說：“陳市長，剛才已經有客人替您付過了。”

    陳明猛地抬頭，直視店主，似乎並不驚訝：“知道是誰嗎？”

    “老劉，我不是特意交代過你，誰幫我墊付都不許收嗎？！”

    “市長，可是……”店主看了看陳明旁邊的金人鳳，指著他，一臉委屈地說：“錢是這位小哥給的，我看他是跟市長一起來的，所以就……”

    陳明目光轉向金人鳳，似乎明白了什麽，無奈地說：“好吧，這次就算了。”

    離開餐廳，三人返回住處。

    路上，金人鳳猶豫著說：“陳哥，這不像你的作風，是不是遇到難題了？”

    “哪有什麽難題。”陳明一臉苦惱：“你們也知道，我在北山市當市長也有好幾年了，在城裏有些威望，現在我出門買東西都有人爭著搶著付賬，有時攤販甚至不要錢。”

    金人鳳驚訝：“這麽受歡迎？”

    “這些年，與北山妖族大大小小的衝突不斷，戰爭總有犧牲，這是避免不了的，而那些犧牲者的家屬，我答應會照顧他們……”

    “一來二去，這事就傳開了……”

    “所以，你戒酒其實是把大部分錢都分給了那些需要幫助的犧牲者家屬？”

    金人鳳和東方淮竹對視一眼，恍然大悟，終於明白陳明為何顯得那麽缺錢。

    “師兄，要不我們也幫幫忙？”東方淮竹似乎被感動了，伸手摸了摸手腕上的一串木珠。

    這串木珠是金師兄前幾天送給她的。

    說是件法器。

    由八顆木珠組成，其中一顆具有儲物功能，另外七顆是防禦性的，可以抵擋傷害。

    東方淮竹滿懷期待地看著他。

    金人鳳想了想，說：“陳哥，道盟對那些犧牲者的家屬有什麽補償？”

    “補償？”陳明停下腳步，想了想，說：“我記得，對於這些為守護邊境犧牲的人，道盟會一次性給予家屬一筆錢，數額還不小，不過這些都是由道盟巡查使負責的。”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有什麽問題嗎？”

    陳明看向金人鳳。

    “這樣啊……”他眼睛一亮，若有所思地說：“陳哥，我想見見那些犧牲者的家屬，去看看她們。”

    “可以。”

    於是，陳明帶著二人，穿過十幾條街，來到靠近城市邊緣的一條街道。

    望著一排排破舊的房子，陳明不由歎了口氣：“他們都誇我是好市長，但我也隻能盡力讓他們能活下去而已。”

    他的俸祿確實可觀，但架不住犧牲者家屬眾多，每月的俸祿分一分就沒剩多少了。

    “大娘，我來看您了。”

    陳明在院子門口喊了一聲，不一會兒，一位滿頭白發的老婦人拄著拐杖走出來，走路似乎不太方便……

    "陳總，您怎麽親自來了？"

    "大嬸，您近來身體怎樣了？"陳明提著從超市買的肉，問候道："小芳不在家嗎？"

    "陳大哥……"

    這時，屋內探出一個小孩的腦袋。

    "陳總，請進，請進，我這身子骨還算硬朗。"老婆婆說完，瞥見陳明手上的肉，語氣一頓，低聲說："陳總，還是請您把這些帶回去吧，您已經幫我們很多了，不能再讓您破費了。"

    陳明微笑道："大嬸，您就收下吧，我自己也吃不完，這些都是剩的。"

    "陳總，我還沒糊塗呢。"

    "您給我們的幫助已經夠多了，我怎麽好意思再要您的東西呢。"老婆婆一臉堅決，說什麽也不要，還擋在門口，不讓他們進去。

    這時，東方淮竹走上前來，說："老奶奶，陳叔的好意您收下，我和師兄的心意您也要收下。"

    她遞上手中的購物袋，裏麵也裝著一些肉類食品，這點錢對東方淮竹和金人鳳來說確實不多。

    "你們是？"

    "我們是從商會來的，這次受會長委托，來看望你們。"

    "商會，會長？！"老婆婆聞言一驚，不再阻攔，連忙請三人進屋。

    "小芳，去拿點熱水和碗來。"

    "好的，馬上來！"

    東方淮竹正要拒絕，隻見金人鳳向她搖頭，示意她別說話。

    金人鳳緩緩說道："老人家，我們這次來有兩個目的，一是來看看你們，二是想了解一下，商會發給你們這些烈士家屬的錢是否足夠，監察官是否如數發放了？"

    "這……"

    老婆婆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應。

    金人鳳皺了皺眉，心中對她的反應有些疑惑。

    "確實收到了，對我們來說，近幾年不用擔心金錢問題了。"老婆婆斟酌了一下回答。

    "嗯，那麽……"

    他又問了幾個問題，臨走前，金人鳳留下了十萬元，這筆錢足夠她們生活一年，省著點用兩年也不成問題。至於為什麽不給更多，主要是他們計算過，東方淮竹賬戶裏的那些錢，平均分給這些烈士家屬也就這麽多。不是錢少，而是城裏的烈士家屬太多了。

    陳明平時資助的，也都是那些失去勞動能力的老人和病人。

    離開後，東方淮竹說："師兄，那位老婆婆身體似乎不太好，孩子才七歲，隻有外祖母照顧，她們太可憐了。"

    "師兄你說如果沒有戰爭，她們的家人或許就不會去世了。"

    金人鳳沉默了。

    他們走訪了幾戶烈士家屬，金人鳳的臉色越來越沉。

    陳明注意到這一點，問道："金小子，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不對，她們的說法不太對勁。"

    金人鳳停下腳步，開口道："我剛才就感覺奇怪，每當我問到監察官是否如實發放了錢，他們的反應都有些奇怪。"

    "有嗎？"陳明摸了摸頭，他怎麽沒發現。

    閉上眼睛，回憶起那些人的反應。

    金人鳳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他沉聲說："陳叔，我明白了，商會發放的那些錢，可能根本沒有到他們手裏，我猜至少沒有全給他們。"

    "你是說這個啊。"陳明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回答道："確實，李賢監察每年都會拿出一部分，去內地城市低價購買糧食，然後再分發給這些家屬……"

    "等等！"

    "陳叔，你剛才說什麽？"金人鳳猛地看向他。

    "沒什麽大不了的。"

    陳明不在意地說："我算了算，以北山市的糧食價格，同樣的花費，在這裏隻能買到一半的量。"

    "原來是這樣。"金人鳳恍然大悟，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句話。

    不負責任的人，欺上瞞下。

    "哪裏不對嗎？"

    金人鳳搖頭微笑道："感覺那個監察官有點問題，但還不能確定，如果能見他一麵就好了。"

    "這還不簡單！"

    陳明一聽，立刻回答："那個李賢前幾天就來了，說是要給上個月犧牲的幾個士兵家屬發放撫恤金，現在就在城裏，我現在就帶你們去見他。"

    "不急不急。"

    "我想再去幾家烈士家屬那裏看看。"金人鳳並不著急，反而決定再走訪一些家庭，或許能有新的發現。果然，在他們探訪第九家時，金人鳳終於找到了一些線索，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測。

    "陳叔，現在可以肯定，那個監察官利用職務之便暗中斂財。"

    "媽的！"陳明怒不可遏，說："這個沒良心的混蛋，連烈士家屬的撫恤金都敢動，老子這就去砍了他的頭，祭奠那些亡魂！"

    東方淮竹臉上微紅，低下頭，她何時聽過如此粗魯的罵人話。

    "陳叔，先冷靜。"金人鳳拉住衝動的陳明，說："按照常理，北山市的糧食供應充足，價格肯定比大多數城市便宜，您何不考慮一下，他是從哪裏，從誰的手裏把糧食的價格砍了一半，最後以北山市同等糧食的價格，折算成一部分撫恤金，分發給那些家屬。"

    "再說，我們走訪的這些家庭，家家戶戶都有菜園，富裕點的還在院裏養雞鴨，自給自足完全沒有問題，他們不缺糧食。"

    陳明冷靜下來，問道："金小子，你說李賢那個混蛋是怎麽斂財的？"

    "一些小手段，而且就算被發現他也不怕，或許那些家屬是自願的。"金人鳳搖頭，沒有過多解釋，讓陳明帶他們去見見那位監察官。

    在一棟不小的住宅前。

    從門衛那裏得知，李賢監察一大早拉著幾車糧食出去了。

    一路上，陳明詢問了一些路人。

    終於在隔了幾個街區的地方，找到了那位李賢監察。

    幾輛貨車停在一家門前。

    一個穿著藍色西裝，相貌和藹的中年商人，正在門口，與一位年過

    從表情可以察覺，老者顯然深受觸動，臉上洋溢著溫暖的微笑。

    李賢在角落裏瞥見三人，目光一亮，向老者告別後，上前微笑著說：“陳明市長，李賢在此行禮！”

    陳明冷淡地回應了一聲。

    李賢麵色略顯尷尬，迅速調整，隨即滿麵春風地靠近陳明攀談起來。

    他轉向金人鳳二人，用詫異的目光審視他們，忽然驚訝地問：“您是神火集團的金總？”

    “不敢當，我隻是一名顧問。”金人鳳回答。

    “那這位是……”

    金人鳳說：“這是我師妹，東方淮竹。”

    “東方氏？”李賢驚訝道：“該不會是聯盟主席的千金吧？”

    東方淮竹禮貌地回答：“見過巡查官。”

    “哪裏哪裏……”

    “哼！”陳明冷冷哼了一聲，惡狠狠地瞪著李賢，仿佛下一刻就要動手揍他。

    李賢頭皮一陣發麻，心想自己似乎並未觸怒他。

    剛來的那天，他還特意帶了禮物去拜訪，難道是禮物不入眼？

    “李巡查，你在忙什麽呢？”金人鳳明知故問。

    “稟金總，下官正為上月與異族衝突中犧牲的士兵家屬發放聯盟的撫恤金。”

    “這樣啊……”金人鳳指向馬車上的糧食，好奇道：“我記得聯盟的撫恤金是現金，李巡查怎麽拉了幾車糧食來，難道是李先生自費為這些家屬購買的？”

    李賢尷尬地笑了笑。

    “金總誤會了，這些都是從撫恤金中抽出一部分，我再從外地低價收購，一枚銀幣能換兩倍的糧食。”

    “李先生真是高明，據我所知，北山市的糧食價格比其他地方低，我很想知道，您是在哪兒找到這麽便宜的糧食？”

    李賢愣了一下，低聲說：“金總有所不知，我家族就是從事糧食種植的，所以糧食價格遠低於市場價。”

    這不是秘密，查一下就知道。

    “原來如此……”

    這時，東方淮竹突然問：“降價一半，這樣做不會虧本嗎？”

    “這個，其實不虧本。”李賢誠實地解釋：“隻是利潤少而已。”

    金人鳳走到一輛馬車旁，打開袋子抓了一把稻穀，看著李賢有些心虛的眼神，他沒有多說。

    又聊了一會兒，他們才離開。

    臨走時，李賢提議：“三位領導如果方便，下官想邀請三位今晚到醉仙酒樓共進晚餐。”

    “沒空。”陳明不耐煩地說。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他的臉色逐漸變得陰沉……

    路上，陳明不解地問：“金小子，他到底怎麽挪用撫恤金的？”

    “陳叔，我先問你，你覺得那些家屬吃虧了嗎？”金人鳳問。

    “這個……好像沒有，如果李賢沒撒謊，他們反而賺了。”

    “是啊，本來隻能買一斤糧食的錢，現在能換兩斤，他們當然不吃虧。”

    金人鳳說：“我剛才看了看，那些糧食質量較差，應該是庫存賣不出去的，他也說了，他們家族種糧食，價格遠低於市場，能賺錢，但賺得不多。”

    “好啊！這小子拿次品糊弄人，老子這就去教訓他一頓。”陳明卷起袖子準備回去。

    “陳叔，你有什麽理由打他？”

    陳明怒道：“那小子拿次品，這還不夠理由嗎？”

    金人鳳反問：“那你認為，那些種了一輩子地的老百姓看不出來嗎？”

    “那他們為什麽還要糧食？”

    “淮竹，你還記得，我們訪問的那些家庭，當我問到巡查官把部分撫恤金換成糧食發給他們時，他們的反應是什麽？”東方淮竹想了想，不確定地說：“我記得有些人很開心，但有一小部分人的反應似乎很奇怪。”

    “沒錯，就是這兩種反應。”

    金人鳳說：“第一種開心是因為他們覺得自己占了便宜，即使明知糧食不新鮮也無所謂，因為對他們來說能吃就行，吃不完還能賣，便宜就是好東西。”

    “而第二種反應，那就是出於各種原因，他們更想要錢而不是糧食。畢竟，錢可以一直保存，而糧食不行。我猜的沒錯，那些品質差且存放已久的糧食很難再賣出高價，就算能賣出去，價格也可能隻有一般糧食的一半。”

    “看似占便宜，實則虧了……”

    “看似虧本，實則賺了……”

    “我之前就說過了，很多人可能是自願的，這涉及到人性的兩個問題。”

    金人鳳伸出一根手指，說道：“其一是貪小便宜的心理，這種心理大部分人都有，巡查官正是看準了這一點，覺得有利可圖，見縫插針。”

    “其二，我沒有的你也別有，大家一樣才公平。”

    陳明驚訝地看著他：“這話怎麽講？”

    “人是群居動物，當大家都住在一起，鄰居間相互了解，如果大部分人覺得對的事，一個人覺得不對，那麽這個人就會被視為異類，不合群，甚至可能遭到排斥。”

    “就拿這件事舉例。”

    “大部分人都拿到了糧食，而有一戶拿到了錢，這就顯得不合群，成了異類。他們心裏明白，但他們不敢反抗。”金人鳳說到這裏，眼中流露出一絲無奈，他知道得如此清楚，因為他前世也隻是普通百姓之一。

    “我明白了！”東方淮竹恍然大悟：“換個角度想想，如果不是那些糧食市場價格實在賣不出去，那個巡查官的家族也不會允許他做虧本生意。”

    “就是這個道理。”金人鳳轉向陳明：“陳叔，你聽懂了吧。”

    “……”陳明，他能說經過你們的解釋，他反而更困惑了嗎……

    "淮竹，今天幾號了？"金澤鳳突然問。

    東方淮竹回答："六號，今天七月六號，師兄有什麽事情嗎？"

    "七月六號，七月六號……"金澤鳳沉思了一下，意識到他遺漏了什麽，想了半天才記起來，七月七日似乎是“神秘麵具團”去都市邊緣探險的日子。

    他差一點就錯過了。

    上個月，楊逸歎還給他寫信提過這事。但那時候他猶豫不決，考慮是否要去救援，畢竟那些來自邊緣的生物都是極其危險的存在，而且某些生物的能力詭異，稍微不慎就可能陷入危機。

    就在金澤鳳穿越之前，原著中展示的邊緣地帶隻是冰山一角，可能隻是外圍生物，誰知道深入進去會遇到什麽奇怪的東西。

    然而，在六月底，他去了另一個世界——《一人之下》，一待就是三年多，回來後又忙於瑣事，就把這件事忽略了。

    原本他打算不去，沒必要為了這些人把自己置於險境。

    如果不是楊逸歎和他關係熟絡，對於神秘麵具團的事，他連考慮都不會考慮，答案肯定是不去。

    他已經盡力勸說了，仁至義盡。

    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麽快，明天就是神秘麵具團行動的日子。

    金澤鳳下意識摸了摸下巴，這一刻他想到了自己的分身——陽神化身，心中立刻浮現出一係列計劃，如果順利，那些麵具人最後都會成為上清仙宗的弟子。

    《萬古都市王》

    "如果計劃成功，那樣我就可以利用他們了……"他輕聲嘀咕，他沒忘記諸天鏡的使用規則已經改變。

    與此同時，距離北山市四百公裏的地方，十輛豪華轎車疾馳而行。

    最後一輛車裏。

    小女孩雙手雙腳被綁，蜷縮在車角。她雙眼無神，顯然看不見，但她知道，車廂裏除了她，還有一個人，那人已經三天不動地坐在她旁邊。

    更詭異的是，其他人卻看不見他。

    當時她嚇得夠嗆，還好這三天那人沒有采取任何行動。

    她也曾試圖和他溝通，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大家加把勁，盡快趕路，爭取在天黑前抵達北山市！"

    "是！"

    腳步聲紛遝……

    小女孩明顯感覺到車速加快了許多。

    陽神化身原本靜靜地出神，值得一提的是，這個化身能夠施展金澤鳳的所有能力，此時正運用著“隱形”技能，才沒讓其他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化身微微抬起腦袋，轉向顫抖的小女孩，他一眼就認出，這女孩正是之前遇到猴王三少爺時最後出現的那個女孩，似乎和那個三少爺的分身是一夥的。

    更令他驚訝的是，明明是個盲眼女孩，卻能感知到他的存在。

    果然不尋常。

    這小女孩的感知力驚人。

    也許上天給她關閉了一扇門，卻為她打開另一扇窗。

    這三天，他根本沒理會過她。

    聽著車廂外的聲音，最後看了一眼小女孩，陽神化身化作無數光點，悄無聲息地消失在車廂裏。小女孩似乎感覺到他的離去，這一刻的她顯得無比無助。

    "小金金，你到底去了哪裏。"

    她很害怕，麵對未知的未來，她卻無能為力。

    奶奶不見了，大家都消失了，她看不見，但她不傻，心裏清楚，包括奶奶在內，恐怕都已經遇難了。

    ...

    傍晚。

    陳明特意叮囑守衛，一旦有大量車輛進城，立即通知他。

    陳明的別墅。

    看上去不小，但內部十分簡潔。

    除了陳明本人，就隻有一個廚師和一個看門的老人。

    客廳裏。

    陳明和金澤鳳正在製定計劃，東方淮竹坐在一旁聆聽。

    "比我預期的早，陳叔，你沒派人監視他們吧？"

    "沒有，你不是說過，那支車隊裏有個實力不弱的妖修，一旦被發現就容易打草驚蛇，所以我沒派人去。"

    金澤鳳點頭："知道他們現在住在哪兒嗎？"

    "瑞來酒店，在城北。"

    "好，今晚我會去監視，本來還有一夜的路程，他們卻急於趕來，估計今晚會有收獲。"

    東方淮竹說："師兄，我陪你去。"

    "嗯，本來就想帶你一起去。"金澤鳳的話讓東方淮竹露出了笑容。

    她覺得自己不再是累贅了。

    瑞來酒店。

    某個房間內。

    "二哥，我轉了一圈，沒發現有跟蹤者。"道士恭敬地說。

    "嗯，確實沒有。"被稱為二哥的胖子揮揮手，一隻拇指大小的蟲子展開透明的翅膀飛到他掌心。

    "飛蟲蠱也沒發現，看來真的沒人跟蹤。"胖子想了想，問道："你要我打聽的消息打聽到了嗎？"

    "是的，正如二哥所猜，現在外麵已經傳開了，神火山莊的大師兄金澤鳳今早抵達北山市，目前住在城主府。"

    道士停頓了一下，問道："二哥，他會妨礙他們的計劃嗎？"

    "怎麽，你想去暗殺他，替組織消除隱患？"胖子坐在床上，饒有興趣地看著他，慫恿道："老五，如果你有這個膽量，二哥我不介意事後讓大哥幫你解除身上的詛咒。"

    道士一驚，連忙道："二哥，你知道的，對付普通修士還可以，但如果讓我對付金澤鳳，我真的毫無把握，我會死的。"

    "瞧你那膽小的樣子。"

    胖子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說："別說你一個人，我們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他的名聲完全是在戰鬥中建立的，那北山的幾位妖王洞主你也不是沒見過，聽說那一仗主要靠北山的雞爺，就是這樣都沒能抓住他，反而被他震懾住了。"

    "那……不然我們等一等，等金澤鳳離開北山市，他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裏。"

    "好主意，但我拒絕。"

    "哈？"

    "你以為我們這次來幹什麽？"胖子反問道。

    道士說："不是來賣人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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