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我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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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六皇子?”

    “王首輔嫡女?”

    “他倆怎麽會?”

    “難不成真如裴統領所言?陳小公爺因此殺人泄憤?”

    “不能吧?”

    “誰知道呢!”

    這會兒一些不明真相的朝臣三兩人聚在一起交頭接耳談論起此事,時不時還拿目光瞟向文官之首的王成明。

    沒想到,王成明雙眼微閉,似是在閉目養神,對朝堂議論之聲充耳不聞,好似與他無幹一般。

    見狀王承瑞大聲嗬斥:“肅靜!”

    秦若瀾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裴昌山嘴角掛著冷笑:“陶牧,裴統領所言可是事實?”

    陶牧連忙磕頭解釋:“陛下,裴昌山所言並不屬實,此事事關皇家聲譽以及首輔王大人嫡女的清譽,臣本打算退朝之後與陛下言明,故而先前不敢在大殿之上將二人姓名告知陛下!”

    “無妨,既然裴統領已經說了,朕倒想聽聽此事的來龍去脈究竟如何!”

    “喏!”

    陶牧應了一聲便道:“正如裴統領所言,此案涉及皇室宗親,而陳副統領昨夜抓住之人正是六皇子秦羽川!”

    “什麽?”

    “還真是六皇子啊!”

    “這……這不對吧?”

    “陛下,臣以為陳副統領昨夜乃是按章辦事,此事涉及六皇子與王首輔嫡女,故而他也想要查明真相,以防六皇子是被賤人蠱惑,亦或是被有心之人栽贓嫁禍給算計了,這才命天鷹衛眾人去各家拿人,帶回審訊!沒成想,卻遇到了裴家家主裴昌黎領著護院拚死抵抗,不讓陳副統領帶人回天鷹衛,所以才釀出昨夜慘劇!”

    “你胡說!”裴昌山眼神閃過一絲慌亂,趕忙解釋道:“我裴家上下對陛下忠心耿耿,可爾等天鷹衛一無詔令,二無口諭直接帶刀殺上門來,我兄長裴昌黎要求陳副統領出具陛下詔令卻無端被拒,兄長便請陳行回天鷹衛取回詔令再來,屆時,裴府上下莫敢不從,可他陳行卻直接動手殺人,我那可憐的兄長,更是被他差點殺害滅口!”

    而禦史中丞葉明遠適時開口道:“陛下,陳行此舉與虐殺山桑縣崔氏一脈,如出一轍,明顯是想如法炮製來個死無對證啊!”

    陶牧看都懶得看葉明遠一眼,扭頭便對著秦若瀾恭聲道:“陛下,如今六皇子秦羽川尚在天鷹衛大牢之中,昨夜在被陳副統領拿下之時,已經全部交代,還望陛下聖裁!”

    言罷,便從懷中掏出昨夜秦羽川的供詞捧在手上。

    王承瑞立刻快步而下,接過狀紙,又在手上仔細揉搓一番,確定並無毒粉之類的毒物,這才轉交給秦若瀾。

    秦若瀾拿過供詞,鳳眸僅是瞥了一眼,心中怒氣蹭得上冒,可還是強忍著繼續看完。

    可這越看越心驚,越看越憤怒,看到最後一拍龍椅,將供詞砸向跪在地上的裴昌山,奈何紙張輕薄,隻是在空中掙紮了幾下,便緩緩落在地上。

    “裴家好大的膽子!”

    帝王一怒,伏屍百萬。

    一眾朝臣趕忙匍匐在地,口中高呼:“陛下息怒!”

    “息怒?嗬嗬!”秦若瀾冷笑連連:“朕如何息怒?一群世家子弟,鼓動朕的六弟對首輔嫡女下藥,莫說是陳行,便是朕都想摘了你們的腦袋,大商何時出了這麽些個不知禮義廉恥之人?你們的聖賢書都讀到哪裏去了!”

    “陛下,裴家冤枉,冤枉啊!”裴昌山不停地磕頭哭喪道。

    “你冤枉?好,朕今日就讓你裴家死個明明白白!”秦若瀾俏臉含煞對著陶牧道:“去,給朕將六皇子秦羽川帶進來!”

    “喏!”

    ……

    “喲,陶大哥,出門辦事兒啊?”

    被吊在宣武門上的陳行大老遠就瞧見快步而來的陶牧,衝他打趣道。

    “我的小公爺啊,你還有心思在這逗樂子呢?朝堂上都罵開鍋了!”

    陶牧苦笑著看著眼前這位雖然被吊著,卻還有閑情雅致跟自己打招呼的陳行。

    “罵唄,反正小爺我又聽不見!他們愛罵誰罵誰!”陳行滿不在乎道。

    “您這心是真的大!”

    可隨即陶牧又衝陳行抱拳行禮道:“昨夜之事我也聽說了,陶牧在這謝過小公爺相助了!”

    陳行撇撇嘴:“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既然我入了天鷹衛,當了這個勞什子副統領,自然是的為兄弟們考慮,不過,陶大哥若是真的想謝,不如將我放下來如何?”

    陶牧指著自己腦袋詫異道:“陳小公爺覺著陶某有幾顆腦袋?”

    陳行一愣,不解道:“一顆啊!怎麽了?”

    “那你還讓我放你下來?”

    說完,陶牧丟給他一個看憨貨的表情,轉身騎上禁衛軍牽來的馬匹,一甩馬鞭,絕塵而去。

    “我靠,陶牧,你他媽……”

    看著絕塵而去的陶牧,陳行對著他的背影一通狂噴!

    “哎,龍遊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啊!”陳行仰頭大吼。

    一旁兩名禁衛軍,麵露苦澀,自己二人從換值過來,就一直聽著這位陳家小公爺不停地的念叨,耳朵都快出繭子了。

    換做旁人,自己二人早就一人給他一巴掌了。

    可偏偏這麽個主得罪不起,不說他是天鷹衛副統領的身份吧,就是這涼國公府的小公爺的身份,自己二人也是萬萬開罪不起的!

    無奈之下,二人隻得眼光鼻,鼻觀心,全然當做沒有陳行這個人在旁邊,任由他鬼哭狼嚎!

    喊了兩嗓子,見無人搭理自己,一時間陳行也覺著有些無趣了,頓時決定幹脆放空自己,兩眼略顯呆滯地看著不遠處!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麽!

    麵露古怪之色對著身邊兩名禁衛軍其中一人道:“這位兄弟,你家中有幾個兄弟姐妹啊?父母尚還健在否?”

    被問到的禁衛軍嘴角一抽,下意識別過頭去。

    “哥們兒,你倒是說句話啊!我被吊在這閑著也是閑著,你倆在這站崗也是閑著,大家都閑著,不如趁閑著,咱們交個朋友啊!”

    見二人沒有理會自己的打算,陳行無奈地搖了搖頭。

    “所以說你們倆就無趣得很,我跟你倆說啊,這當差呢,其實就跟通關打遊戲一樣,你要有一顆當作娛樂的心來看待,有了娛樂的心呢,這差當起來就不會那般無趣了,你也就不會認為是在當差了,而是在遊戲!這差就不會那麽難熬了,這日子過起來嘛,也就……”

    另一名一直默不作聲的禁衛軍突然怪叫一聲,瘋狂地朝著宣武門外跑去。

    “你看,他明白了,你明白了沒?”

    沒一會兒,先前消失的那名禁衛軍的方向,龍行虎步的走來一道人影。

    一見著麵就嘀咕道:“這小楊什麽毛病?一路上喊著受不了了,跑回營地給我一兩銀子說是讓我替他當值!”

    陳行一樂,看見來人雙眼放光,總算來了個有嘴會說話的人了!

    “兄弟!”

    “哎喲,我去,嚇老子一跳,什麽時候宣武門吊著個人啊!”

    陳行笑道:“兄弟被嚇著了?莫怕!我這不是犯了事兒嘛!”

    “犯事兒?犯什麽事兒了?”壯漢納悶道:“頭一回見著犯了事兒的被吊在宣武門上的!”

    陳行嘴角一抽。

    “對了,兄弟,你犯啥事兒了?欺男霸女?還是魚肉百姓?難不成是給人姑娘下藥了?”壯漢越想越覺著自己說的在理:“我說哥們兒你也是的,看你這模樣長相也不差,能被吊在宣武門,估摸著家裏也是有點背景的,你說你怎麽就非得想不開呢?”

    陳行額頭青筋直跳。

    “要我說啊,你們這群世家子弟也真是的,就非得不幹人事兒,這回好了吧,被掛在這了,這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被風幹成臘肉呢!哈哈哈哈!”

    陳行忽然發現自己剛剛確實有些招人煩了。

    “哎,對了!”壯漢像是自來熟般道:“兄弟,你說人是人他媽生的,這牛是誰生的?”

    不待陳行回答,壯漢自顧自的一拍大腿哈哈大笑:“當然是牛他媽生的了啊!你是不是沒猜到?”

    陳行臉色青紫,扭頭對著一聲不吭的禁衛軍開口:“兄弟,求你個事兒,給我個痛快吧!”

    誰成想,那名禁衛軍,一把提起長戟,扭頭朝著先前壯漢來時的方向快步而去。

    沒一會兒,一名略顯瘦弱的禁衛軍大老遠就喊到:“周哥,宏哥怎麽回事?他說他把自己這個月的俸祿都給我了,說讓我來替他頂一天值!”

    “喲,是齊衡你小子啊!來來來,咱哥倆聊會兒!這一個兩個就跟沒長嘴似的,都不開口,老哥我都無聊死了!”

    “誰說不是呢?每次和他們輪值,一個個都不喜歡說話,無趣得很,還是周哥好!”

    陳行頓時生無可戀。

    ……

    漫長的時光,讓陳行頭一回覺著原來話嘮是真的討人嫌,這兩人從一見麵到現在嘴巴都沒歇過,很難想象他們上輩子是不是個啞巴!

    “要我說呢,這……”

    “周哥,那是安寧公主的鳳駕,趕緊收聲!”

    周哥頓時閉口不言,麵對從眼前經過的鳳駕,兩名禁衛軍連忙拱手行禮。

    路過陳行的身邊,隔著簾幕,安寧公主輕啟紅唇,對著一旁的婢女吩咐了幾句。

    隻見婢女點了點頭,衝著兩名禁衛軍俯身一禮:“敢問兩位,這人所犯何事要被吊在宣武門上以示懲戒?”

    齊衡上前一步恭聲行禮道:“回安寧公主的話,我倆也是剛來輪值,所以不甚清楚,不過,聽說昨夜就被吊在這了!”

    簾幕後的女子紅唇輕啟,那名婢女便開口:“將他放下來吧!這樣吊太久對身子骨不好!況且他身上還有傷,又吊了一夜,若是一直這般吊下去對傷勢恢複也是不利!”

    “這……”齊衡神色猶豫。

    周成抱拳上前,甕聲甕氣道:“不是小人不放,而是不敢,實在是能被吊在宣武門上的,自大商建朝以來也唯有他一人而已,還請安寧公主見諒!”

    簾幕後的女子點了點頭,就在這時,陶牧帶著秦羽川一路疾馳而來。

    一瞧見宣武門站著這麽多人,心裏一突,莫不是陳小公爺又做了什麽天怒人怨之事?看那鳳駕的樣式好似是安寧公主的。

    糟了,莫不是陳行被吊著還不老實?言語調戲了安寧公主?

    陶牧頓時慌了神,一把揪著秦羽川下馬,幾步來到安寧公主鳳駕前:“臣陶牧,見過安寧公主!”

    一旁婢女俯身一禮:“陶統領,公主這幾日喉嚨不適,瞧了太醫都沒瞧好,所以,還請陶統領見諒!”

    “不敢,不敢!”

    秦羽川一見眼前之人乃是自己的二皇姐,就跟找著救星似的,連忙開口:“二姐姐救我,救我!”

    “放肆!”婢女上前一步道:“你是何人?敢在此胡言亂語?”

    “是我,羽川啊,二姐姐!”秦羽川連滾帶爬來到安寧公主的鳳駕旁哭喪著臉道:“大皇姐要殺我,二姐姐,你可要救我啊!”

    “六弟怎弄成這般披頭散發的模樣?皇姐又為何要殺你?”簾幕後的女子緩緩開口,隻是聲音有些沙啞,難聽得很。

    婢女擔憂道:“公主,你這嗓子!”

    “無妨!”簾幕後的女子揮了揮手:“少說幾句不礙事的!”

    秦羽川剛想開口,可透過幕簾看見被吊在宣武門上的陳行,臉色又是一變,驚恐萬分:“就是他,就是他這個凶徒,昨夜對我動用私刑!”

    安寧公主鳳眉微凝,語氣略帶疑惑道:“羽川說的可是真的?”

    陳行不曾理會安寧公主的問話,而是對著秦羽川露出一抹譏諷:“孫子,你挺會裝啊!沒事兒,你昨夜不是問我敢不敢殺五姓世家嗎?一會兒你要是能出來,你且記得回裴家看看,看看裴氏一族的族譜上還剩下幾人!”

    “你……你……”秦羽川麵露驚恐,指著陳行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放肆,膽敢出言威脅六皇子,咱……”

    “啪!”

    陶牧臉色陰沉地抽了開口的太監一巴掌道:“若是不想死趁早給本官閉嘴!涼國公府的小公爺也是你能嗬斥的?”

    安寧公主皺了皺眉,卻也沒有說什麽!

    那名小太監捂著自己的左臉,一臉委屈地看著自家主子!

    陳行卻是得意道:“又是個沒鳥的玩意兒,上一個敢這麽罵我的是晉王身邊的那個安公公,你猜怎麽著?”

    “老子踹了他一腳,他屁都不敢放一個,你敢嗬斥我?真是活久見了,看來我陳行的名聲在京都也不怎麽響嗎?”

    小太監聽到這話,身子頓時抖若篩糠,嘴裏哪兒還敢蹦出半個字來?

    “瞧見沒?你口中的這位六皇子,他身上的鞭痕我抽的,他的母族裴家……”

    說到這,陳行停了停,目光霎時間陰冷無比,臉上顯露出猙獰之色:“我屠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