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螳螂捕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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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們也別在這待著了,趕緊的吧!趁早弄完,我好去給他們培訓!哦,對了!”

    似是想起什麽,陳行扭頭對著陶牧道:“陶大哥,去把許大山提過來,殺雞總要給猴看不是?不然白瞎了我精心的布置了!”

    “好!”

    好似聽到屋外的響動,原本還在撕扯自己頭發的孟德海,眼底突然燃起一絲希望,他拚命地趴在門上不停地捶打,口中更是發出淒慘的叫喊聲:“陳行,不不不,陳小公爺,陳小公爺,我知道你就在門外,求你了,開門吧,我說,我說,我都說!”

    陶牧剛想開口,陳行衝他比了個靜聲的手勢打斷他,十分安靜的看著牢門,就是這麽靜靜的看著,也不出聲。

    就在孟德海嘶喊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連他自己都以為先前的響動是他的幻覺時,門外驟然響起陳行的聲音。

    “孟大人,你可要想好了?若是放你出來,你可得給我竹筒倒豆子說個一幹二淨,要是讓我知道你有什麽藏著掖著的事兒,我呢也不殺你,你就準備好下半輩子就在這小紅房子裏了卻殘生吧!”

    “不會的,不會的,我知道的我全說,一定全說,絕不敢有一絲隱瞞!”孟德海忙不迭地應承道。

    他是真的怕了,這紅房子就不是人待的地方,自己從最初的無所謂到眼睛不適,再到情緒焦躁、煩悶,整個人都被心中的憤怒所吞噬。

    不僅如此,若是不發泄出來,自己顯得暴躁不堪,恐怕會因此得上瘋病,故而自己這雙拳頭也是因此才弄得血跡斑斑。

    總而言之,這地方,他孟德海是一刻也不想多待,隻要能出去,讓他怎麽著都行!

    “陳行,這間紅色的屋子有如此大的本事?能讓受盡酷刑而不招供的孟德海這麽輕易鬆口?不會是他想誆騙我們吧?”

    秦若瀾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不過是一間普通的紅色房子而已,與尋常房屋除了顏色之外並無任何區別,為何就能令孟德海避之如蛇蠍?

    陳行嘴角掛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別看隻是一間普通的紅房子,隻有真正經曆過的人才知道,這裏麵……堪比地獄!”

    “那你說說看?”

    望著秦若瀾的大眼睛,陳行親昵地揉了揉她的秀發,緩緩開口:“紅色本身並沒什麽問題,它象征著喜慶,能夠鼓舞人們的鬥誌!但……”

    話鋒一轉,陳行神色冷漠接著道:“凡事都有個度,便是大喜之日的喜服也不會是純紅色,都會加一些別的顏色點綴,這是因為過多的紅色會有導致精神異常的可能性,而且看得太過頻繁,也會傷到眼睛,會在無意識中令自身的情緒變得激動、暴躁、煩悶等等,這其中最可怕的便是伴隨著暴力的負麵情緒!再加上這裏除了他自己一個人外,沒有任何人與他答話,供他排解情緒,時間長了人就容易崩潰了,隻是我沒想到這孟德海連十二個時辰都沒抗住!”

    秦若瀾聽得似懂非懂,她雖然不明白陳行所說的話中某些詞的意思,但至少能明白一點,就是這個紅房子比之一般酷刑還要折磨人!

    “若你還是不信,大可以自己進去待上一天試試?”陳行不懷好意地看著她。

    “我才不要,光聽你說就怪嚇人的!”

    見陳行拿自己打趣,秦若瀾連連擺手。

    吱呀一聲,隨著牢門被陶牧緩緩打開,秦若瀾立刻就帶上麵紗,就連王承瑞也不例外,用黑布裹著臉!

    “哎喲,臥槽!”

    陳行剛想回頭跟秦若瀾說什麽,卻被二人的造型嚇了一跳,沒好氣道:“我說你倆有病是不?”

    秦若瀾悄悄拉了下陳行低聲道:“別問,是有原因的!”

    陳行了然地點了點頭,也就不再多問。

    待孟德海從裏麵走出來後,秦若瀾心底大駭,如今孟德海頭發糟亂不說,雙手關節與指甲多處破碎,身上更是被他自己抓出不少血痕,很明顯,與之前受刑結痂的傷勢不同,這是新傷!

    陶牧見到孟德海如此頹廢的模樣,心裏對陳行更是高看一眼,雖說早就知道陳行有本事,可這也太過匪夷所思了。

    既沒用刑,也無人監視,就令孟德海自己把自己弄成這樣,著實可怕了些!

    陳行臉色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對著孟德海柔聲道:“孟大人,咱們去那邊好好聊聊?”

    孟德海猛然一個激靈,不停地點頭道:“聊!聊!陳小公爺想怎麽聊都成!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

    “唐公子,還賭嗎?”派判輕笑道。

    “賭,為何不賭!”

    唐書玉雙目赤紅一片,整個人的精神狀態極為亢奮,像極了一個真正的賭徒。

    派判故作為難道:“可唐公子你這桌麵上也沒有銀子了!”

    唐書玉一聽這話,雙手連忙在周身來回摸索,突然一把扯下腰間配飾往桌上一拍,喘著粗氣道:“這個收不收?”

    派判沒說話,而是眼神瞟向不遠處的夏??,見後者微微點頭,這才開口笑道:“收,隻是這成色小人得讓賭坊的管事前來掌掌眼!”

    “快去!”唐書玉語氣不善道。

    “好嘞!”

    恰在此時,夏??從後麵走了上來道:“不用,這枚青玉的品質上乘,我們意滿坊不是欺壓客人的地方,按照市場價,夏某做主,給唐公子再漲一成,算您兩千五百兩如何?”

    唐書玉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就按你說的來!”

    “去,取兩千五百兩來!”夏??當即朝著一旁的小廝吩咐道。

    “不用!”唐書玉當下高聲道:“就賭這把,我全壓大!”

    “好,唐公子快人快語,那就一把定勝負!”夏??大笑道:“開始吧!”

    可夏??拿著青玉的手卻怎麽也沒有放下,仿佛這枚青玉必然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

    派判放下手中骰盅的瞬間,唐書玉緊張地屏住呼吸,瞪大雙眼,死死地盯著骰盅,不敢挪開視線。

    當派判揭開骰盅的一瞬間,唐書玉的心沉到了穀底,骰盅正中間的骰子赫然是一枚鮮紅無比的紅點!

    一點,小!

    唐書玉整個人一下子癱軟在了椅子上,雙手無力地耷拉在扶手處,盯著那枚骰子久久不語!

    “唐公子,承讓了!”

    裁判輕笑著將骰盅合上,朝著唐書玉拱了拱手!

    唐書玉置若罔聞,好半天才站起身,心有不甘道:“等著,老子明日還來!”

    說罷,一甩衣袖大步離開了意滿坊。

    夏??望著唐書玉離去的背影雙眸微眯,對著身後一名護衛模樣的人道:“去探探底!”

    “喏!”

    ……

    “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回王爺的話,那邊傳來消息,乞塔如今兵臨武寧城下,楚天寧又昏迷不醒,麒麟軍內部產生分歧,而楚天寧之子楚年行不過是個從六品的校尉,在軍中並無什麽話語權,往日裏都是看在楚天寧的份上那些人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否則他根本沒有進帳議事的權利!如今有我們的人從中攪和,楚天寧一脈想推他們的人掌握麒麟軍恐怕會很難!”

    “不錯,濱州鐵礦開采得如何了?”中年男人敲打著桌麵沉聲道。

    “目前還在開采當中,隻不過……”老者欲言又止。

    “隻不過什麽?說……”

    “是,隻不過王爺雖然滅了秦家滿門,令天鷹衛沒了頭緒,可這鐵礦一事還是引起了秦若瀾的注意,如今戴白身邊據老奴觀察,有不少天鷹衛的暗哨都在盯著他,若是現在命他與西戎人接頭,恐怕……”

    “哼,廢物,若不是還有用得著他濱州戴家的地方,本王早就一刀結果了他,一張破嘴成天藏不住事!”

    “那……”

    “讓黑雀派人看著他點,若是天鷹衛有所異動,第一時間……”說著男子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老者心領神會,領命而去!

    待老者離開之後,李維宇這才從暗門後麵走了出來。

    “王爺,以麒麟軍的動作,想必關於楚天寧的事情這幾日就會到達京都……”

    “維宇放心便是,本王已安排黑雀的人在官道必經之路上劫殺,這封信……傳不回來的!”

    “可王爺,屬下擔心信是傳不回來,可麒麟軍一亂,乞塔人揮兵而下,恐怕到時候他們與王爺的盟約就不作數了!”李維宇頗有些擔心道。

    “無妨,總得先拔了楚家這枚釘子,楚家與陳家同氣連枝,互為倚角,又都是大商的左膀右臂,若是能先斬了楚家這條臂膀,陳家孤掌難鳴,到時候玄甲軍一旦回援,西戎就能趁機入關!”

    中年男子似是勝券在握,抿了口茶接著道:“西戎與乞塔不同,西戎人雖勇猛,但各自為戰,氏族之間矛盾由來已久,況且各部又都分散草原各地,無法形成有效的進攻之勢,無非就是燒殺搶掠一番,趁機打個秋風罷了,屆時不過是看誰搶得多而已,一盤散沙,不足為懼!他們不會占據大商的城池,搶掠一番之後,自然會退去。等他們走了,玄甲軍再奪回莫沙城便是!況且有州軍在,最多是些村落遭殃,城池不一定有損失!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

    李維宇點了點頭,心中對此也是頗為讚同。

    “那陳世忠呢?除了楚天寧,玄甲軍還在他陳世忠的手上,他可是先帝欽點的輔政大臣!”

    “無妨,陳世忠這人年紀大了,早沒了年輕時那股子衝勁,加上三個兒子死了兩個,如今成天就是韜光養晦,不問朝中之事,心裏就剩下他老陳家的那個寶貝疙瘩了!無非是想著安安穩穩讓他那小兒子娶妻生子,替陳家延續香火的事兒!待本王登上大寶之後,他陳世忠依舊是手握玄甲軍的涼國公,對他而言並無太大損失,況且乞塔與西戎同時舉兵來犯,他陳世忠又不是三頭六臂如何騰得開手?等他平定外族之患,我們這邊早就大局已定了,他又能翻得起什麽浪花?本王可是姓秦啊!”

    中年男人搖頭歎息道:“隻要陳行還活著,陳世忠就沒什麽別的心思!可是……他陳家注定要斷子絕孫的!他陳世忠能死兩個兒子就能死第三個!等本王收拾完殘局回過頭再對付他們父子二人便是,不急在一時!”

    “對了,南道郡那邊安排得怎麽樣了?江南地帶自古富饒,若是一旦開戰,少不得要他們的支持!”

    “我已經安排徐鼎天與寧州那邊接觸了,隻是南道郡的郡守是王成明的學生,此人和他恩師一般古板,不懂變通!我想多半徐鼎天最後會選擇殺了他!”

    “殺了就殺了,到時候讓範原推薦我們的人去吧!免得做起事兒來束手束腳!”

    “喏!”

    ……

    “哎呀,太陽真大,曬在身上暖洋洋的!”

    陳行伸了個懶腰,感受著陽光照射在身上的暖意。

    “陳行,你說孟德海與許大山說的是不是真的?”秦若瀾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先前在牢中聽到的話。

    “有什麽真的假的,兩人本就是分開審訊,大部分內容對得上,小部分許大山不清楚也很正常,況且,以他們兩人的身份能知道幕後之人是位王爺也就頂天了,大商這麽多州,他孟德海這個州軍統領說白了還達不到那個層次!”

    “那你覺著誰能達到那個層次?”

    陳行斜了她一眼,語氣玩味道:“怎麽?想白嫖啊?”

    秦若瀾茫然地看著陳行,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來,親一口,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說著陳行賤兮兮地指了指自己的臉頰,調戲道。

    秦若瀾雙頰似是滴出鮮血,強忍著羞意,在陳行的右臉上飛快地輕啄了一口,語氣有些嬌嗔道:“這回可以說了吧!”

    陳行摸了摸右臉砸吧著嘴,神色勉強道:“行吧,算你過關!”

    陶牧與王承瑞二人心底不由得暗罵一句:不是人,得了便宜還賣乖!

    “這孟德海不知情,但這豫州州牧李維宇恐怕就不一般了,想來如今應該在哪個府邸躲著做入幕之賓呢!這人自豫州一事之後,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音訊全無,如今能夠想到的是,若是他們想要謀反,那麽第一件事便是拉攏軍隊,除了豫州州軍之外,恐怕還有其他州軍也參與進去了!”

    “若是照你這麽說,豈不是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叛亂?”秦若瀾秀眉微蹙。

    “不至於,豫州一事我們奪回大部分糧草,雖說還有些已經被送出去,不過,絕不夠支撐他們謀反,況且京都還有三大營,每一營都有一萬人,其他不敢說,虎嘯營是咱們自己人,鳳翎營與龍騎營就不太好說了!”

    “鳳翎營無妨,也是自己人!”秦若瀾隨口道。

    “你怎麽知道的?”陳行疑惑地看向秦若瀾,不等對方開口,陳行自我攻略的一拍腦門:“差點忘了,你和女帝姐姐是好閨蜜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