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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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扶鴉和扶玄跪在那,冒死點了點頭,動作一致,別提多紮心。
蕭寅煥:………
我明明對她不凶。
蕭寅煥沐浴完以後便躺下來打算睡覺,可一閉上眼,全是沈意濃笑著跟他說生日快樂模樣。
還有她留的那張紙條,她說他笑起來很好看,希望他多笑。
蕭寅煥躺的是沈意濃睡過的床,薄被上還沾著她身上淺淺的香,他將字條舉起來看,嗬一聲。
沈意濃,既然覺得我笑起來好看,你為什麽不親自留下來看。
你都跑了,我還笑個什麽勁。
她人看著嬌俏一個,寫的字倒是瀟灑飄逸,不見停筆,可見一氣嗬成寫的,也不知道計劃了多久。
偏執的男人鑽了牛角尖,沈意濃,你就那麽想離開我?下次找到真要時時刻刻帶在身邊才行。
最後他看一眼自己虎口處那個月牙疤,解了一顆上次沈意濃給自己的糖,撈起那被子使勁嗅了一下,疲倦襲來才睡了過去。
第二天,沒有沈意濃消息,蕭寅煥怕她還會回暖歸客棧找他,留了兩個人在客棧守著,其餘人跟著他去了上京城。
一個月以後,準時到達上京城。
天下閣那邊每天都會傳來關於沈意濃的消息,可每天都是沒有沈姑娘消息。
蕭寅煥眸色沉翳,發了狠的星夜趕路,她說她家在上京城,保不準現在她就在上京城呢,他讓天下閣查過上京城可有簪纓世家姓沈的,有是有,可那些世家小姐就沒一個叫沈意濃的。
可她肌膚若雪,靡顏膩理,若不是高門大戶從小嬌養,養不出這樣的嬌人兒。
而且連蔥都不知道長什麽樣。
沈意濃,騙他?
期間他毒發兩次,每每毒發時,心裏欲念被放大,他整個腦子都是沈意濃,是她第一次趴在她身上笨拙的親他喉結,吻他的唇,笨拙的要解他錦袍。
他自願沉溺其中,心裏頭邪念頓生,想占有她,讓她永遠隻屬於他一個人。
每次寒狼毒以後,他都會發高熱,沈意濃給的退燒片很有用,吃一次他就能按時退燒。
那創可貼也很實用,雖然像他這種刀尖舔血的人,經常受傷,那種小傷,以前他都是懶得理的,可見到那創可貼還有沈意濃留下的紙條,他忽然又貼上了。
免得見麵時她又要嘮叨,可能還會皺眉訓斥他,蕭寅煥,你又不愛惜自己身體。
我愛惜自己身體了,沈意濃,你能回到我身邊嗎?
到上京城那日,正是中午,太陽熱烈耀眼。
蕭寅煥站在上京城的門口,看著那城門上上京城三個字,眸色一點點蓄起寒意,明明夏日驕陽,且正是中午,地麵被曬得熱氣往上蒸,很熱。
可扶蒼和扶影看著男人那挺頎的身影站在那,卻感覺到他將所有暖意都隔開,一個人突兀的立在那裏,如沁在冰湖裏。
“主子,要去青衣巷嗎?”
那裏有他們的人置辦的宅子。
蕭寅煥收回視線,“去振國將軍府。”
扶蒼提醒,“主子,蘇敖將軍因為投敵叛國九族被誅,將軍府恐還被封著,是禁地,若現在冒然去住,宮裏頭必然會派錦衣衛和禦林軍前來阻止,恐不利於日後計劃。”
蕭寅煥拳頭握緊,手上青筋凸起,嗤一聲,不屑極了,“我蕭寅煥怕過誰,那狗皇帝,我會怕他,去將軍府。”
平安不敢忤逆立馬著人安排。
蕭寅煥到振國將軍府時,果然府門被貼封條,原本威赫的將軍府十多年沒人住,現如今蕭條斑駁,甚至起了蜘蛛網,門前的兩座石獅他記得小時候威風凜凜,現在風吹日曬十多年,獅子身都脫了漆。
蕭寅煥抬頭看了眼那白色封條,聲音是克製的沉,“破門。”
仔細聽他聲音還帶著顫意。
他臉色陰鷙到極點,幾乎是咬牙蹦出的破門兩字,這是他極少有的情緒失控的時候。
他害怕,門破了以後,看到的是滿府的皚皚白骨。
有兩個暗衛將封條撕開,將門撞開。
大門徐徐打開,裏麵荒蕪一點點鋪展在眼前,無一絲的綠色,全是灰敗,這被封了十多年年的將軍府,被時光遺忘、拋棄,卻刺痛男人的眼眸。
金絲繡線的黑靴踏上門前的台階,步伐有力,黑色長袍撫過階梯,男人脊背挺直,眸子裏洶湧著墨色和戾氣,微上挑的眼尾悄悄爬上一抹憤怒的薄紅。
所幸,目之所及並無累累屍骨,想來,蘇家被誅殺九族,有人悄悄給收了屍。
“交代下人買些綠植,府上掛上紅燈籠。”
扶蒼立馬著人去辦。
蕭寅煥掀開衣袍大步朝裏走去,十多年前,這裏綠植繁茂,亭台水榭,假山池水,雕梁畫棟、生機勃勃、孩童嬉戲,歡聲笑語,他一到將軍府門口會有和藹可親的老人等在門口喊他阿煥,給他飴糖,和今日天壤之別。
蕭寅煥心裏輕念,祖父祖母,舅舅們、舅母們、大表哥、二表哥、小表妹、阿煥回來了。
可回答他的隻有夏日的風吹著那一地荒蕪的景象,無回應。
蕭寅煥看著頹敗的將軍府,體內有情緒翻湧,一閉上眼,全是,小時候在這的景象。
他直接去了祠堂,扶影手裏拿著冥香和紙錢,他看到祠堂裏無一個牌位,主子站在那兒,周身被陰鬱籠罩,那袍子上的潛水蛟蟒似乎也在那一刻失去了傲氣。
是了,被誅殺九族之人無資格下葬,更不能立牌位。
蕭寅煥眸子越來越冷,“給祖父祖母舅舅舅母他們立牌位,現在就去辦,誰敢攔著,直接砍頭掛皇宮門口。”
男人拿過他手中的香點燃。
煙氣在男人麵前繚繞,薑黃色冥香熏出味道,絲絲縷縷的飄著、散開,被點燃的香發出點點紅光,猩紅的燃在男人手裏。
他低著頭,羽鴉很長,他將衣袍撩開,雙膝跪下,虔誠的叩拜,額頭磕在地上,砸肉的悶響,然後站起來將燃著的香插在牌位前的香爐。
蕭寅煥接過紙錢。
紙錢燃在他手裏,燒到他指尖,照亮他斂著的眸子和繃著的下額,平安看到他眸子裏蘊出來的濕意。
直到扶鴉來報,“主子,我們破封條入蘇府的事情被稟告到了宮裏,想必錦衣衛不久便會前來抓人。”
紙錢燃燼,蕭寅煥站起身,往外走,眼底暗藏洶湧,“調弓箭手,擅闖者,無論是誰,格殺勿論。”
男人腳步生風,衣擺獵獵,發號施令,生殺予奪。(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