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敢戲弄我！"

    肥碩的公子哥怒火中燒。

    老者淡然笑道：“公子何出此言？你說自己味覺失靈，老夫這不是已替你醫治了嗎？”

    肥碩公子頓時語塞，臉色陰沉地盯著老人。

    “好，那你就再治治我的第二種病。”

    老人搖頭，伸手道：“恕難從命，三百兩紋銀。”

    “你看我是缺這點銀兩之人嗎？待病治好，一並支付！”

    “恕老朽直言，此間醫館，概不賒賬！”

    “……”

    肥碩公子氣得幾乎要蹦起來，瞪了老人一眼，想了想，直接從懷中掏出一張寶鈔，狠狠拍在桌麵上，怒聲道：“這是三百兩，接著治療！”

    老人微微點頭，瞥了一眼身旁的女子。

    女子心領神會，上前收起寶鈔，又靜靜地站在老人身旁。

    “好，我們繼續！”

    肥碩公子麵色冰冷，思索片刻後道：“我還有偏頭痛，整日失眠，看遍名醫無果，你來瞧瞧。”

    老人上下打量他一眼，微微點頭：“此症確實頗費周折。”

    肥碩公子冷笑一聲：“若治不好，退還我三千兩。”

    老人淡笑道：“非是治不好，隻怕公子沒有這份膽量。”

    “哈，我會沒膽量？你說怎麽治，我依你便是！”

    老人淡然一笑：“無非就是……揭開你的天靈蓋，老夫再細細查看病因所在。”

    肥碩公子瞬間愣住，難以置信地盯著老人，眼中掠過一絲凶光：“老家夥，你想殺人滅口？”

    老人微微搖頭：“保證不傷人性命，隻要你有膽，老夫保證藥到病除！”

    肥碩公子臉色驟然變得鐵青。

    開顱取腦，這老頭竟敢如此說出口。

    為三千兩銀子賠上性命，除非他腦子有問題。

    肥碩公子憤怒地重重一拍桌子：“老家夥，我看你是想圖財害命！”

    “公子此言差矣，老夫尚未治病，何來圖財害命之說？若不幸身亡，再這般說也不遲！”

    老人神態自若地回答。

    “呃！”

    肥碩公子又被堵得啞口無言。

    “公子，這病還要治嗎？”

    老人含笑望著肥碩公子。

    “我……”

    肥碩公子怒火中燒，高昂脖頸，正欲答應。

    他實在不信，這老頭竟敢動刀。

    然而，當他望見老人渾濁的老眼時，剛要說出的話硬生生卡在喉嚨裏，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朱瞻墉在一旁忍俊不禁，終於笑了出聲。

    這一笑非但無妨，反而惹惱了肥碩公子。

    “笑什麽笑，你笑個屁！給老子滾出去！”

    朱瞻墉笑容瞬間消散，淡漠地瞥了眼肥碩公子：“我笑關你何事？嘴長在我身上，我愛笑你管得著？”

    肥碩公子惡狠狠地瞪著朱瞻墉，森然道：“我說不準笑，就不準笑！你再笑，信不信老子殺了你！”

    朱瞻墉沉默不語，淡淡地掃視了肥碩公子一眼。

    上前一步，猛然一巴掌扇出。

    “啪！”

    肥碩公子的身體直接被朱瞻墉這一巴掌打得轉了一圈，嘴角溢出血絲，半邊臉腫得高高隆起。

    “唔……，你，你竟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居然敢打我！”

    肥碩公子不敢相信地捂著臉，口中同時吐出三顆牙齒。

    朱瞻墉冷漠地看著他，輕聲道：“這就是你胡言亂語的代價！我不想多說，立刻給我滾出去，否則後果自負！”

    肥碩公子麵目猙獰，怒聲道：“你給我等著！”

    說完，他二話不說便衝出醫館。

    待肥碩公子離開後，女子看向朱瞻墉，語氣略帶寒意：“公子，你惹麻煩了。”

    朱瞻墉搖頭，不置可否地說：“我這一生，最不怕的就是……麻煩。麻煩你開些驅風寒的藥，老人用的，藥性溫和些。”

    女子還想說什麽，老人卻搖頭笑道：“去為這位公子抓藥吧，這位公子可不是那小子能招惹得起的。”

    女子一愣，看了朱瞻墉一眼，不再言語，仿佛對老人的話深信不疑。

    抓完藥後，朱瞻墉轉身欲走。

    此時，老人忽然開口：“公子可是姓朱？”

    朱瞻墉一愣：“老丈認識我？”

    老人微微搖頭，笑道：“隻是公子與老朽的一位故人頗有幾分相似。”

    朱瞻墉微微點頭，不再說話。

    無論……這老頭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對他而言並無太大關聯。

    他並不認識這位老人，所謂故人與否，他也隻是聽聽而已。

    朱瞻墉早已名揚在外，見過他的人不在少數，就算老人說見過他，朱瞻墉也不會覺得奇怪。

    當他剛剛走出醫館，街上的官兵突然來了數百人。

    這些官兵個個凶神惡煞，麵目猙獰，領頭之人正是剛才被扇了一巴掌的肥碩公子。

    見到朱瞻墉，肥碩公子二話不說，手指著他大喊：“看，就是此人，給我拿下！還有這家醫館的人涉嫌圖財害命，全都拿下！”

    朱瞻墉一愣，沒想到這肥碩公子竟然有些身份，竟能直接調動滄州的衙差。

    隨後，他陷入數百官兵的包圍之中。

    肥碩公子捂著腫得像個包子般的半邊臉頰，冷冷道：“打我，告訴你，你死定了！我會讓你明白，什麽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朱瞻墉看向肥碩公子，淡淡問道：“你確定這大明仍然講王法？”

    肥碩公子冷笑：“在這滄州，我就是王法！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

    朱瞻墉眼神微眯，這口氣可不小啊。

    看來遇到了滄州地界上的土皇帝了。

    這樣的話，就連朱瞻墉自己也不敢隨便說。

    大明唯一有資格這麽說的老爺子，似乎住在對麵的客棧裏。

    此人真是不怕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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