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兔力帖木兒嘲諷的冷笑，也先並未動怒，反而淡然問道：“兔力，你可知曉帖木兒帝國之強盛幾何？”

    “黃帝陛下東征，可知軍勢如何？整整百萬雄師！鐵騎近六十萬，赤衣大炮逾千門。”

    “更有近二十萬火門槍兵，二十萬常備步卒。”

    “這些軍隊自帖木兒帝國初創起，便在血與火中錘煉，其精銳之氣，豈是大明軍隊所能及？”

    “想我瓦剌韃靼鼎盛之時，兵馬不過三十萬，鐵騎尚且不足，赤衣大炮更是無存，更別提能比肩大明神機營的火門槍兵。”

    “若彼時我瓦剌韃靼擁有此等利器，北疆一戰，大明何以取勝？”

    “不妨直言，帖木兒帝國之強盛，遠超大明，其所對之敵，亦比我瓦剌韃靼更為強橫。”

    “兔力，此事你須思慮清楚，麵對如此強敵，你們部族將麵臨何種境地？別失八裏便是前車之鑒，十餘萬大軍，麵對帖木兒五萬之眾，數日之間便潰不成軍，其民眾連抵抗之心皆無。你最知別失八裏，哈密衛與別失八裏相差幾何，你心知肚明。”

    兔力帖木兒麵色轉寒，冷哼道：“帖木兒再強大，豈能強過大明龍騎軍？龍騎軍之威，你我皆有體會，你說，帖木兒有何軍隊能與龍騎軍相提並論！”

    兔力帖木兒之言，讓也先陷入沉寂，龍騎軍的強大確屬不爭的事實。北疆之戰，十幾萬騎兵圍剿，終被龍騎軍一舉蕩平，言及帖木兒有軍隊能匹敵龍騎軍，即便是也先，也不敢妄言。

    “龍騎軍雖強，不過十萬之眾，而我帖木兒帝國僅百戰鐵騎便有六十萬，且戰局瞬息萬變，勝負未定，誰又能料？”

    “況且，除去龍騎軍，我敢斷言，帖木兒帝國任何一支軍隊皆勝過大明。”

    兔力帖木兒冷笑：“你這話毫無意義，大明已有首支龍騎軍，又怎能保證沒有第二第三？大明底蘊，你可知幾分？”

    也先皺眉望向兔力帖木兒：“兔力，你真要與明國一爭到底？你當知，我今日能在此，乃黃帝陛下欲給你一條生路，我們皆是成吉思汗後裔，他不願與同宗後裔開戰。若你不識好歹，百萬大軍壓境，不說能否戰勝大明，但你部族將麵臨滅頂之災。”

    “就算你們得大明援軍，一戰之後，你部族還能剩幾人，你可曾想過？帖木兒陛下之報複心極強。”

    兔力帖木兒冷哼：“你這是拉攏不成，欲以威脅？既是如此，你回去告知那位帖木兒陛下，我們便在哈密等候，讓他百萬大軍來便是！也先，你看這兔力帖木兒油鹽不進，頭疼不已。不能策反兔力帖木兒，對帖木兒帝國東征雖非大患，卻成為重重阻礙。

    若不能說服兔力帖木兒，此次出使可謂功虧一簣，回去也無法向帖木兒陛下交代。

    經過一番思索，他還是提及黃帝臨行前所設的底線：“如此如何，我帝國大軍繞過哈密，直取嘉峪關，未分勝負之前，你不得騷擾。若我軍攻破嘉峪關，那時你再做抉擇，這是我陛下最後的底線，否則，哈密城將淪為兩國交鋒之地！”

    也先之言，讓兔力帖木兒心中微動，微皺眉頭。

    也先之意已明，即在大明與帖木兒帝國在嘉峪關之戰分勝負之前，哈密衛可作壁上觀。

    若嘉峪關一戰獲勝，部族便需歸附帖木兒帝國；若敗，則依舊為大明哈密衛。

    然此法必然得罪大明，但好處在於，在局勢不明之前，部族可保存實力，且代價不會太大。

    投靠強者，本就是部族生存之根本。

    若無代價而能保全實力，稍得罪大明，似乎也無傷大雅。

    大明敗，得罪便得罪；大明勝，實力必受損，那時哈密衛再助大明痛擊落水狗，似乎並無不妥。

    個人榮辱與部族興衰孰重孰輕，兔力帖木兒心如明鏡。

    隻是，也先之言，可信乎？兔力帖木兒陷入沉思。

    也先見狀，微笑道：“放心，若你應允，我敢保證，帖木兒帝國之兵，一兵一卒都不會踏入哈密之地。”

    兔力帖木兒沉默。

    許久後，他沉聲言道：“給我兩日時間考慮，此事非我一人能決，需與各部落酋長商議，方能給你答複。”

    也先略一思索，伸出一根手指：“一日，我時間有限，還需回稟陛下，若一日內未得答複，我將立刻返回。或你可取我首級，獻於大明陛下，以表忠心。”

    兔力帖木兒未言，瞥了也先一眼，眉心緊鎖，他知道這是也先的誘惑，但這個誘惑令他不得不謹慎對待。

    “好，一日便一日，一日後必給你答複！”

    也先頓時笑開顏，他知道，此行出使，已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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