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小心項上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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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聯軍兵馬逼近城垣之下之際。
恰逢撒馬爾罕城頭的將領們屏息凝神,蓄勢待發,準備殊死一搏。
忽然,“轟!”
“轟轟轟!”
撒馬爾罕城外,炸雷般的轟鳴接踵而至。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令城外列陣攻城的大軍發出陣陣慘叫。
不論是攻城的聯軍,還是守衛的士卒,皆是滿目茫然。
“此情此景,究竟是何緣故?”
連雲興亦略感困惑。
撒馬爾罕的火炮早已被城外敵軍悉數摧毀,城內已無炮火可用來還擊。
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源自何處?雲興環顧四周,未發現城中有任何炮火的痕跡。
莫非這些炸藥,是從天際降臨的?雲興仰首望天,神色愕然。
不知何時,天空中悄然布滿了無數黑色的小點,在撒馬爾罕上空盤旋。
當他定睛細觀,那些空中之物竟如母雞孵蛋般,不斷地從天際灑落下無數物件。
這些自天而降的物體落入聯軍陣中,瞬間激起轟轟巨響。
雲興頓時知曉,那些事物為何物。
手雷,他曾見過,這在南京時,便是朱瞻墉的秘密武器。
如今,天空中投擲的手雷,隻說明一事,那便是,那些在天空飄浮之物,乃朱瞻墉新研製的、能在空中翱翔的器具。
雖雲興未曾目睹過熱氣球,但在朱瞻墉身邊久矣,自然知曉許多常人不知的秘事。
滑翔翼不就是這樣嗎?朱瞻墉所造,可在空中飛翔之物,當初他與雲成見到時,均是目瞪口呆。
如今朱瞻墉又弄出這般空中飛行之器,可謂毫無違和感。
雲興留意到天上的飛行器,城中的守城將士也已發現。
龍騎軍們沉默不語,他們對這些新奇事物早已免疫,畢竟見識過太多新鮮玩意兒。
對天上有物飛翔,他們眼中雖略顯驚訝,但旋即恢複平靜。
倒是那些新加入的守城者,他們激動地高呼:“神啊,看天上,那些東西竟在飛,還為我們轟擊城外的敵人。
神明保佑,我早知我的選擇是正確的,連神都站在我們這邊。”
“真神啊,我看到了什麽,居然有物在飛,我的真神,難道大明真是神的國度?”
“是真神派使者前來,我們必勝無疑,一定能守住撒馬爾罕,一定能,神明注定站在我們這邊。”
城下的聯軍將士,同樣目睹了天空中的異象。
見天空之上竟有物飄浮,並投下炸藥,聯軍們皆震驚不已。
相較於大明,整個聯軍都是虔誠的教徒。
他們比大明的百姓更加堅信神明的存在。
而在天空飛翔之物,除了飛鳥,還能有何物?自然是神的使者!否則,何以有物能在天空飄浮,還向他們投下炸藥?
此刻,所有攻城的聯軍都瞠目結舌。
難道這場戰役違背了神的意誌?不然,為何神的使者會出現?
“真神在上,為什麽會這樣?難道我們真的做了違背真神的事?”
“真神啊,我們在做什麽?竟讓您派使者降臨人間懲罰我們?”
“真神啊,我們真的做錯了嗎?”
“這場戰爭真的有必要繼續下去嗎?”
“真神啊,我們錯了,請寬恕我們!”
戰場上,無數信徒見狀,紛紛虔誠地跪地朝天祈禱,有人不停地磕頭請求寬恕。
更多的人,則呆呆地看著天上的飛行器,無言以對。
而聯軍的統帥們,目睹天空的情景,也驚愕不已。
此刻,他們開始懷疑,難道真的是他們的行為觸怒了真神?
要知道,他們個個都是虔誠的教徒。
在伊斯蘭世界中,除了真神的使者,還有什麽能飛天?
難道那個東方帝國,真是受到神恩的帝國?
此刻,即便這些聯軍統帥心中亦忐忑不安。
聯軍中,也先看到天空飄浮之物,心中亦震驚不已。
他不信真神,不信使者,隻信長生天。
他對大明的了解,遠超這些聯軍統帥,即便他不清楚那空中之物為何,但他很清楚,那絕非真神的使者。
而是大明新研發的、能翱翔於天際的飛行器。
然而,這飛行器的出現,已令聯軍士氣遭受重創。
再如此下去,撒馬爾罕的攻城之戰恐怕尚未真正開始便要結束。
想到此處,也先挺身而出,高聲道:“各位統帥,勿懼,這不是神的使者,隻是明朝人的發明,能飛天的工具罷了。你們看,他們不還是用火藥炸我們嗎?若是真神,還需借助火藥?”
也先的話語喚醒了聯軍統帥們的理智。
真神的使者怎會使用凡人的手段?心中的忐忑減輕不少。
“大明竟可造出淩空飄蕩之器,此事駭人聽聞,實乃恐怖至極。如此威猛之國,吾輩真當視其為敵乎?”
此刻,聯軍主帥中已有人萌生退意。
“誠然可怕,彼等竟連通天之物亦能造出,此國令人膽寒。”
“此戰尚需繼續耶?今撒馬爾罕大明軍不過五萬,而我等耗費偌大氣力方能與其抗衡,今空**現此異物,我等又該如何應對?”“首要之事,旗下士卒已有驚懼之心,若再戰下去,恐對我等皆非善事矣!”
聯軍中有人這般言道。也先看向這些將領,未發一言,僅是欲穩住眾人之心。
當他望見天際漂浮的熱氣球時,便知大明援軍將至,此事已成定局。
一旦大明援軍抵達,戰局將何以收場,無人能曉。其實,也先心中已有離隊之念,他對大明軍隊的強盛了如指掌。他深知,眼前雖聯軍百萬,然與大明相較,尚非敵手。當年鐵木爾帝國尚能壓製這些國度,能挫敗鐵木爾的大明,豈會懼怕他們!
然也先仍存一計,此戰不論勝負,對他而言均是利好。故他不能讓聯軍就此退縮,草草收場。
也先瞥了一眼已有退意的聯軍統帥,輕聲道:“諸位將軍,大明之強,明矣,大明之威,爾等亦有所感。然戰火已燃,爾等以為大明會輕易饒過我等乎?”
“或許爾等不知,我家族曾為大明之敵,大明對待仇敵,手段殘酷無比。”
“我族戰敗,大明盡屠我族人,甚至無辜之子嗣亦無一幸免,如今,我家族僅餘孤身一人,可見大明對待敵人的冷酷。”
“再觀鐵木爾帝國,百萬雄師東征,歸來者幾何?鐵木爾亦喪命於大明之手,爾等以為大明會寬恕我們?或許爾等尚未聞,鐵木爾首級至今仍在吐魯番城外堆積!”
此言一出,全場皆感寒意侵骨。
有人言道:“也先勿忘,此戰因你而起,隻需將你交予大明,大明或許會放過我們。”
也先冷笑:“也許攻打撒馬爾罕之前,爾等可行此策,但此刻,即便將我交出,亦毫無意義。一旦拉開撒馬爾罕之戰的序幕,便是向大明宣戰。以我對大明的了解,你以為他們會饒恕你們?癡心妄想!”
“若爾等此刻欲撤,所麵臨者唯有被大明逐一擊潰。信不信,拭目以待。”
也先之言令在場諸將皆陷入沉思。
此刻,無人敢輕易下賭注。望向天上的熱氣球,大明之態度,他們心中並無把握。聯手對抗這東方帝國,或尚有一線生機;若選擇後退,日後大明的報複,恐難有勝算。
也先看著眾將笑道:“諸位將軍,我無需多言,如今同舟共濟,唯有擊退大明,方可獲最大利益。先前我已言,隻要攻克撒馬爾罕,我必傳授火繩槍製造及越王炮之法。”
“而今,我心意已改。”
聞言,眾將紛紛望向也先。
“何意?莫非你想食言?你以為我們不敢奪?”
也先搖頭:“非也,諸位聽我一言。”
“我意即刻返回哈烈,取火繩槍工藝及越王炮之法,交予各位。如此,即便此次失敗,諸位亦可稍得安慰,得此利器,諸位也可向國王有所交代。”
“也先並非言而無信之人,隻要諸位能同心協力,些許犧牲於我何妨?須知,我們共同之敵,便是大明。”
也先之言,令諸將心中喜悅。
他們聯手,為的便是火繩槍與越王炮。見識過龍騎軍受火繩槍威力後,他們對此武器的渴望愈加強烈。若非眾多將領齊聚,他們早已迫使也先交出製造之法。
“甚好,你有此念,再好不過。”一將滿意點頭。
“也先,你莫非見形勢不妙,欲圖逃遁?”另有一將疑其有臨陣脫逃之嫌。
也先笑道:“若不信我,諸位各派一隊人馬隨我去,如何?”
各國統領相視一眼,紛紛點頭。
“如此甚佳,你若有詐,小心項上人頭!”也先謙遜笑道:“放心,我非此等人。隻要同舟共濟,擊退大明,付出再多亦是值得。”
“甚好,望你言出必行,勿再拖延,你速去取圖紙,此處之事,我們會處理。”
一將迫不及待道。
“好,那我即刻動身回領地取圖紙,誰要派人同行,盡管派出,一同前往即可。”
也先起身,向眾將示意。
“嗯,去吧,我們會派人隨你同行。”
也先不再言語,對席上將領微微點頭,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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