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滋味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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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煦目光炯炯地凝視著朱高熾,質問道:“昔日何事,竟有這般隱秘,我竟未曾聞知?”
朱高熾抬眸回應,反問:“此事,兄台莫非極欲知曉?”
“無稽之談,當年究竟發生了何事,如實道來。”
朱高熾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言道:“此事,三妹自會與你說,我可不敢妄言。”
“此話何意?你是在戲弄我?”
鐵三娘此刻看向朱高煦,笑容微妙:“兄台對我當年之事,竟如此好奇?”
朱高煦瞬間愣住,望向鐵三娘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但很快又挺直腰板。
“為何我不可問?”
鐵三娘微頷首,含笑應道:“看來這些年,兄台性情大變,無妨,此事過後,皇城校場,我讓你重拾舊憶,如何?”
“懼你!告訴你,我早已不再是當年任你欺淩的朱高煦了!”
鐵三娘輕輕點頭,一步跨出,瞬間閃至朱高煦身旁。
朱高煦未及反應,胸前已被一隻纖手淩厲擊中,巨力讓他連退五步有餘,最後立足不穩,一屁股跌坐在地。
朱高煦頓時呆若木雞。
“看不出,這些年你的修為增進不少啊。”
鐵三娘瞥了朱高煦一眼,語氣輕蔑。
朱高煦麵色漲紅,如同遭受極大羞辱。他猛地起身,直衝向鐵三娘。
鐵三娘,曾是朱高熾、朱高煦、朱高燧三兄弟年少時的夢魘。即便是以勇猛聞名的朱高煦,麵對鐵三娘也隻能俯首稱臣。
被一女子如此壓製,堪稱朱高煦此生的最大恥辱。這些年,他日夜鍛煉,隻為擺脫這噩夢,將自身鍛煉得如鐵石一般。
戰場上,他或許不是最機智的將領,卻是最勇猛的藩王。這一點,連朱瞻墉也無法否認。
然而多年後,麵對鐵三娘,他依然不是對手,此情此景,他如何能忍受?羞怒交加之下,朱高煦勃然大怒。
他不顧一切地向鐵三娘撲去,欲雪前恥。接著……朱高煦的慘叫聲四起。
片刻後,朱高煦鼻青臉腫地倒在地上,鐵三娘一腳踏在他胸膛,含笑望著他:“如何,是否懷念這種滋味?”
朱高煦雙目失神,對著虛空喃喃自語:“怎會如此?難道煦兒此生注定要屈居她之下嗎?蒼天,你為何如此不公!”
朱高熾看著被鐵三娘踩在腳下的人,眼中滿是懷念。
鐵三娘,算是他們兄弟幾人的青梅竹馬。嚴格來說,她曾是他們少年時期最心動的女子。
他們幾乎是共同成長,兩小無猜。年少時,三兄弟都將鐵三娘視為心上人。畢竟,鐵三娘是位傾國傾城的佳人。
但隨著時間流逝,他們發現鐵三娘的性情似乎偏離了常軌。一個女子行事粗獷,甚至比男子還要豪爽。
最關鍵的是,他們三兄弟無一能敵過鐵三娘,全被她壓製得死死的。類似今日之事,當年朱高熾不知見過多少次。
每次都是朱高煦被鐵三娘打得癱倒在地,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然而朱高煦屢敗屢戰,過段時間又精神抖擻地再向鐵三娘挑戰。
仿佛擊敗鐵三娘是他畢生的願望一般。看著如今的朱高煦,朱高熾仿佛回到當年,微微一笑,看向鄭和。
“漢王妃與漢王世子可有尋到?” 這段時間的囚禁,朱高熾已大致了解朱高煦的困境,因此第一時間詢問。
朱高熾的問話讓朱高煦回過神,忙爬起來,看向鄭和:“我兒與王妃安好?”
鄭和投以安心的目光,答道:“漢王放心,漢王妃與世子均安好,隻是被綁於漢王府地窖,未曾受傷,隻是受了些驚嚇。”
朱高煦點頭,忽然轉向朱高燧,怒火中燒地吼道:“王八蛋,老子今天就大義滅親!”說罷,提刀上前,欲斬朱高燧。
鄭和連忙上前攔住,輕聲勸道:“殿下,皇上吩咐,如若活捉朱高燧,必須由皇上親自處置,您不可擅自處理。”
朱高煦怒吼:“憑什麽!留著他作甚,難道讓他繼續危害家人?”
鄭和無奈道:“殿下,這是皇命!”
“啊!!!”
朱高煦恨恨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朱高燧,不甘心地狂吼一聲,憤怒地將戰刀砸向地麵,隨即蹲在地上不再言語。
朱高熾看著朱高煦,安慰道:“放寬心,父皇會公正處理的。”
朱高煦冷哼:“公正處理?若父皇公正處理,你那兒子豈止流放,早該問斬了。”
“若父皇連你兒子也殺掉,老三或許不會鬧出這麽多事,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朱高熾頓時語塞。麵對朱高煦的指責,他也無法反駁。同樣是犯錯,老三之子被斬,他兒子僅流放,換作任何人恐怕都會有怨言。
隻是老三用盡手段,偏偏選擇了如此極端的方式,最終害人終害己!朱高熾輕歎一聲,不再多言。他知道,再多說也無濟於事。
這時,朱高煦忽有所悟,看了朱高熾一眼,眼神裏透出一絲猶豫。猶豫片刻後,他開口道:“大哥,剛才老三提及要對付你那二弟,聲稱你家二弟怕是回不來了,你還是快派人打聽一下,你家二弟如今如何,以老三的脾性,他做事似乎從不做無把握之事。”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朱高熾聞言,大驚失色:“什麽!!!”
當朱高熾得悉親子陷入危境之際,
濟南府的一處地牢內,悲鳴充斥天地。
地牢深處,幹了三十年牢頭的劉三,渾身毛發悚立,心中寒意四溢。
他自洪武年間便在此地牢為役,曆經三十載風雨,由普通獄卒晉升為牢頭,一坐便是數十個春秋。
世間酷刑,他見識過無數,慘烈哭喊,他也聽慣了。
然而今日之景,他生平僅見一次。
不僅僅是劉三,連同其他獄卒,皆是毛孔悚立,甚至不敢踏入牢房一步,因為那景象實在太過駭人。
牢內囚禁者近五百,人人嘶喊刺耳,令人膽顫。
若是尋常酷刑,獄卒們早已司空見慣。
但這些犯人,無一遭受酷刑折磨。
他們被釘在十字木棍上,身軀完好,唯獨下身,仿佛有物竄動,不時傳來“吱吱”之聲,有些人褲襠已是血跡斑斑。
獄卒們聽到那怪異的響動,也明白了褲中藏何物。
老鼠!此念一出,眾人皆感寒意直透脊椎。
如此陰毒之刑,是誰想出,簡直是欲以折磨斷人生路。
起初,獄卒們尚能強忍,以為並無大礙。可當這悲鳴持續整夜,即便是他們,也幾近崩潰。
一夜未得安眠,有人於夢中驚醒,汗流浹背,甚至有人下意識摸索自身。
直至晨光破曉,朱瞻墉攜親衛步入地牢。
劉三見狀,忙迎上前,諂笑言:“大人,小人給您問安了,您大清早便來訪。”
朱瞻墉掃視劉三一眼,未語,隻聽得慘叫不絕,笑道:“你們這一夜,怕是做足了噩夢罷。”
劉三麵色微僵,笑容不改:“這是小人份內之事,即便再艱難,也必堅守崗位。”
劉三不知朱瞻墉身份,隻知此人年輕而權重,昨日押送犯人至此的,不僅有太原府尹,還有太原指揮使,文武雙雄,在此青年麵前皆恭恭敬敬,不敢有絲毫怠慢。
其來曆之深,足以令人懼怕。
劉三自不敢輕慢半分。
朱瞻墉淡笑道:“話雖悅耳,人卻非善類。”
劉三笑容僵硬,不敢再言。他以為自己獻媚之舉惹怒了朱瞻墉。
不料,下一刻,劉三愣住了。
但見朱瞻墉對親衛吩咐:“賞這牢頭一百兩銀子,分與地牢中其他獄卒,他們能撐過昨晚,實屬不易。”
“遵命!”
親衛二話不說,掏出錢袋扔給劉三。
劉三下意識接過,常打交道的他,僅憑手感便知銀兩遠超百兩。
他心中暗喜,卻又忐忑,不知這銀子應接還是不應接。
像朱瞻墉這般身份不明的大人物,稍有不慎便會觸怒,對他們這些小人物來說,無疑是滅頂之災。
朱瞻墉微笑,似乎看穿了劉三的心思。
“安心收下,待會還需你們出力。”
劉三心領神會,連忙躬身應道:“爺,請吩咐,小人定當盡心盡力。”
朱瞻墉點頭:“走吧,帶我見他們的頭領。”
劉三想起昨日首位送進牢房之人,忙躬身道:“爺,請隨我來。”
隨即,朱瞻墉在劉三引導下,來到夏輝所在的牢房。
甫一開啟牢門,便聽見夏輝撕心裂肺的悲號。
朱瞻墉嘴角微揚,步入其中,親衛緊隨其後。
劉三殿後,輕掩牢門。
牢內,夏輝已非昨日那般無畏。
此刻他渾身濕透,頭發、額頭乃至臉頰,仿佛被水浸透。
衣物濕漉漉的,下身鮮血淋漓,隱隱傳來咀嚼的細微聲響。
劉三隻聽片刻,便頭皮發麻,不由打了個寒顫。
朱瞻墉望向夏輝,隻見他緊閉雙眼,似乎正在極力忍耐極致之痛,不時發出慘叫。
朱瞻墉淡然一笑,問道:“如何,這一夜滋味可好?”
夏輝猛然睜眼,血絲密布的眼中充滿痛苦:“殺了我!你殺了我!堂堂越王竟用如此卑劣酷刑,你算哪路英雄?殺了我!”
劉三在旁聆聽,聞此凡人稱少年為越王,震驚不已。
眼前的青年,竟是當今的越王殿下!天哪!我剛才竟與越王殿下交談,還接受了越王殿下的銀兩。
劉三的思緒瞬間停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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