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婭所說的話如一把鋒利的匕首地狠狠刺入波提歐的胸口，那錐心的疼痛侵蝕著波提歐那機械的身體。

    肖婭偏過頭去，不去看波提歐那受傷的神情，繼續說道：“我從始至終都在利用你，從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聽你說你有一個和我一樣年紀的女兒，我便故意扮演女兒的角色，接近你，利用你，波提歐，你為什麽不生氣？”

    肖婭的聲音仿佛要哭出來一般，“波提歐，你覺得我們是什麽關係？父親沒把女兒當女兒，女兒也沒把父親當父親，你還有什麽理由能繼續待在這裏，還以什麽身份能繼續待在這裏？”

    “他喵的生什麽氣？我寶貝的是自願走進你的陷阱，自願被你利用，你真以為我瞄了個嗚嗚伯的不知道？”波提歐哼了一聲，突然笑了，“……身份，如果說，我真的是你爸爸呢？”

    在說起爸爸二字時，波提歐的呼吸陡然變得急促而艱難，仿佛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的這句話，波提歐的聲音沉重無比，沒有了往日的漫不經心和灑脫不羈。

    聽到波提歐的話，肖婭看著波提歐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模樣，愣住了。

    ……

    空氣陡然變得壓抑而沉重，讓人感到呼吸都變得困難。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被一層無形的重壓籠罩著，寂靜得隻剩下波提歐與肖婭的微弱的呼吸聲。在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了，一切都變得緩慢而艱難。

    波提歐隱去眸中的情緒，仿佛是終於接受了什麽事實一般，歎息一聲，繼續說起了自己過去在阿爾岡-阿帕歇星球上經曆過的事情與那把小木吉他的由來。

    “是親生的嗎……”肖婭的聲音顫抖著，即便不會和波提歐以及任何人在一起，肖婭也無法接受她真的愛上了自己的親生父親。

    波提歐聽到肖婭的話，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摸了摸肖婭的頭發，輕柔地把肖婭的碎發別在耳後，像是終於做好了決定一般，最後做這種類似於情人之間才會做的親昵的舉動。

    波提歐放下手，唉了一聲之後才抬起頭，強迫自己的神態和聲音變得慈愛，就像真正的父親那般，“寶貝女兒，你這下子還要趕爸爸走嗎？”

    聽到波提歐的聲音後，肖婭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想撲到波提歐的懷裏，卻被波提歐不動聲色地推開了。

    “寶貝女兒，你長大了，不可以與爸爸抱了。”看著肖婭那可憐的模樣，波提歐心中萬分心疼，卻依然強硬地克製住了想要擁肖婭入懷的舉動，顫抖著手從床頭櫃上取來一包抽紙，給肖婭遞了過去。

    肖婭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許久，才開口道，“這樣，也挺好的……”

    愛情是世界上最不穩固的感情，像脆弱的琉璃，輕輕一碰就會支離破碎。隻有親情才是牢不可摧的，反正自己已經決定以後不談感情不結婚了，就這樣和波提歐以父女的關係過一輩子，多好。

    真好啊，波提歐是自己的父親，可以名正言順地留在自己身邊，維持這段長久的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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