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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天上的明月被黑雲籠罩,一陣陣冷風由東向西呼呼的刮著,冷風將街道兩邊的樹木吹的枝搖葉落,很快就有一片片葉子從花月城的東門向西門飄去。

    月黑風高殺人夜。

    城東一處宅院中,一位身穿黑色夜行衣,嘴上蒙著黑色麵巾的人,手裏拿著一把沾滿鮮血的長刀,站在宅院中的一間房屋的房頂上,俯視著整座宅院。

    在這座宅院內的地上,卻橫七豎八的躺滿了屍體,有的屍體穿著鎧甲,有的屍體卻穿著睡衣,而且每一具隻有一處傷口,那就是喉嚨處被人切開的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黑衣人看著宅院中的一處,化作一道幻影,直接朝著其中一間大門緊閉的屋子縱身而去。

    “轟。”

    木門被黑衣人手中的長刀砍成了碎片,可黑衣人還沒有踏進屋子時,卻從屋子內閃爍出一道冰冷的寒光,那是一把長劍,長劍如同靈蛇一樣柔軟,朝著黑衣人的麵門刺去。

    黑衣人腳下當即停止,二話不說,向後翻身離去,輕易的躲過了那道劍光,再一個後空翻之後,腳下用力踩在台階之上,雙臂伸開,整個身體輕易的向後滑翔十米,穩穩的站在那塊被青石板鋪成的地麵上。

    “交出肉靈芝。”

    黑衣人盯著出現在門前的白衣青年,很簡單的說了一句自己的來意。

    白衣青年麵色難看,咬著牙,手握長劍直指黑衣人,一手捂著胸口鼓起來的地方,冷眼怒斥道:

    “滅我家族滿門,你覺得我會把東西給你嗎?”

    白衣青年話應剛落,黑衣人身形一閃,化作一道幻影,直接衝向白衣青年,手中長刀更是直取白衣青年的腦袋。

    “既然你都這麽說,那就隻能動手了。”

    白衣青年輕聲冷哼,手中長劍猶如靈蛇一樣,在空中刺出十幾道劍影,迎向了黑衣人。

    “叮叮叮叮叮。”

    一陣清脆的聲音,是兩個人兵器的交擊聲,而兩個人也由門前打到了青石板上,一道黑影一道白影,在漆黑的夜色下,卻隻有那白衣青年比較顯眼,而黑衣人卻因為夜色的關係,讓人難以分辨對方的身影。

    不過,就算看不到對方的聲音,但那把寒光閃閃的長刀,卻能輕易的告訴白衣青年最有效的信息,例如,黑衣人的確切方位。

    長刀如同鬼魅,緊緊逼迫著白衣青年,勢必要將其一擊必殺。

    白衣青年腳下不停的變換步伐,手中的招式也在不停的變換,由於夜色的掩護,麵對黑衣人的身影,白衣青年無法清晰的看清楚黑衣人的招式,隻能從刀法中來見招拆招。

    “不愧是李家家主,在如此的劣勢下,也能找到應對的方法。”

    白衣青年手中劍法不亂,穩穩的將突然襲來的長刀抵擋住,麵色凝重,他雖然看不清對方的刀法路數,但是順著寒光閃閃的長刀,也能猜到一二。

    “你們竟然敢現身大陸,難道就不怕有人將你們的出現傳播出去嗎?”

    黑衣人輕輕一笑,對於白衣青年的話,感到非常好笑,但是手中的長刀在空中突然變換軌跡,朝著白衣青年的喉嚨而去。

    “哈哈,你覺得我們會害怕誰呢。”

    白衣青年迅速後退,堪堪躲過了黑衣人那個詭異的招式,不管黑衣人追的多緊,白衣青年不停的向後移動。

    “怪先生要出山了,你們難道不怕嗎?”

    黑衣人冷哼一聲,伸手就是一刀,腳下步伐非常急速,死死貼著白衣青年,不讓對手遠離自己的攻擊範圍。

    “怪先生要出山,那也不是你這種小家族會知道的事情,順便告訴你一件事,怪先生與大陸上的各大勢力有著千年之約,千年不到,怪先生是絕對不會出山的。”

    白衣青年頓時震驚萬分,手中的長劍也因此慢了半拍。

    “嗤。”

    黑衣人的長刀直接將白衣青年的右邊臂膀給割出一個大大的口子,鮮血瞬間染紅了整條胳膊。

    “哈哈,像這種事,你這種小家族是絕對不會知道的。”

    黑衣人立即奮勇直追,手中的長刀開始瘋狂的對著白衣青年展開了最猛烈的攻擊。

    白衣青年咬牙揮劍抵擋,現如今自己握劍的手臂出現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疼痛感卻讓白衣青年難以握緊長劍,如果不是白衣青年咬牙忍著,估計手裏的那把長劍也會因此掉落。

    小家族,這是白衣青年最不想聽到的三個字,當年長輩創建這個家族的時候,就是幫了怪先生一個忙才有了如今在花月城的地位,但是想要將小家族變成大家族,那可是需要成年累月的積累,或者需要成為一名絕世強者才能做到。

    白衣青年想要成為絕世強者,所以才會去怪先生那裏求得一枚肉靈芝,並以家族未來一百年作為怪先生的仆人為條件,得到了怪先生的一些指點,還有讓白衣青年成為大陸勢力的一員的許諾,這都是白衣青年想要讓家族走向大陸的最大犧牲。

    可現在,這個目標已經有點難以實現了。

    “噗。”

    白衣青年的身體停了下來,手中的長劍也由於右臂上的傷口而變得顫抖起來,握劍的力氣正在慢慢消失,黑衣人陰狠一笑,抓住機會,直接一刀刺中了白衣青年的心髒,更是將白衣青年的胸膛刺穿。

    白衣青年有些可悲的看了一眼黑衣人,麵露無奈的仰麵到底,懷中的那個木盒也因此掉落出來,一雙漸漸失去生機的眼睛,死死盯著被烏雲遮蓋的夜空,嘴裏卻艱難的呢喃道:

    “怪先生,難道我真的做錯了嗎?”

    白衣青年不由得想起當初在怪村村東的那條河岸邊,坐在一位年僅十六歲的白發少年身邊,看著白發少年拿著自製魚竿,在線頭的另一端綁上一顆巴掌大的蘿卜,直接扔進了河水中,任由那顆蘿卜浮在河麵上。

    “怪先生,我想讓我的家族能成為名震一方的大家族。”

    白發少年看著河麵上的那顆巴掌大小的蘿卜,並沒有去看身邊的那名白衣青年,但是嘴中卻淡淡的說道:

    “什麽時候你能和葉家平起平坐的時候,再來找我吧。”

    白衣青年聽到這話,當即跪在地上,朝著白發少年磕了一個一頭,語氣極度誠懇的請求著對方。

    “怪先生,我以李家家族百年為仆的條件,懇求怪先生能為李家指條明路。”

    白發少年聽到這話,卻是無奈輕歎一聲,扭頭之際,隻見湖麵上跳起一條金色鯉魚,直接叼住蘿卜一口吞下,然後再次潛入水底,白衣青年抬起頭看到這一幕更是驚呆了,金鯉魚竟然會吃蘿卜。

    白發少年看著自己的蘿卜被吃掉了,氣的直接把魚竿扔到一邊,恨恨的對著河水罵道:

    “蠢魚,這次不算,沒看見我在談事嗎?”

    但是可水裏的金色鯉魚沒有遊上來,反而像是沉入河底的石頭一樣,沒有一絲動靜。

    白發少年看了跪在上露出震驚麵孔的白衣青年,撇撇嘴很不客氣的說道:

    “我告訴你,你要是這樣做的話,會遭到滅門之禍的,你還會去做什麽大家族的美夢嗎?”

    白衣青年依舊是堅定的點點頭道:

    “這是父親臨終的遺願,身為李家子弟,不論未來如何,有義務來完成父親未成的心願。”

    白發少年無奈搖搖頭,連漁具都不收,就轉身而去,邊走邊搖頭的輕歎道:

    “世間繁華似雲煙,魚躍龍門如登天。將門虎子為盡孝,可惜蒼天不與憐。”

    白衣青年想起當時怪先生說的這番話,現在才深深的明白當時的怪先生對自己多麽的生氣,很清楚的告訴他這是一條危險的路,他就是不聽。

    現在,自己的家族被人屠盡,人都沒有了,說什麽要振興家族,將家族發揚光大,為什麽當時就不明白這個道理。

    看著白衣青年躺在地上死不瞑目,黑衣人很簡單的將地上的那個木盒拿起來放進懷裏,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白衣青年,黑衣人轉身進去了漆黑的夜色,消失在這座宅邸。

    冷風吹過,花月城非常寂靜,樹葉隨著風而朝著西邊飄去,沒有人知道,城東的李家,被一個黑衣人屠盡了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