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和四弟妹的感情很好啊！”

    這一聲引得孟扶歌的注意，這聲音中的玩味比方才更熟悉，她的五感在日積月累的訓練中異於常人，這一絲的熟悉足以引起她的注意。

    她麵色不動，隻是彎了彎嘴角。

    沈宴低垂的眼睛微眯，抬起時，臉上隻有欣喜。

    “大哥說的是，父皇賜下的婚旨，臣弟很滿意。”

    沈皓了然地笑了笑，“父皇自是念著你的。”

    話裏話外都很是體麵，甚至視線都不曾略過孟扶歌，一派君子之風。

    倒是旁邊的沈鈺臉上有些說不清道不明地意味，好似對他這位太子大哥有些意見。

    談話間，聖駕降臨，眾人紛紛起身恭候。

    孟扶歌微微低首隱於沈宴的身後。

    皇帝一身龍袍，雖已年長，但是從那熟悉的眉眼中，仍能看出年輕時的模樣。

    他端著莊嚴的麵容坐在正位上，微微抬手，眾人才敢落座。

    接下來的流程倒是順暢，畢竟每月一次，順理成章地省去了很多繁瑣的內容，直接步入美食環節。

    孟扶歌看著眼前的美食眼花繚亂了，各種玉碟上都是精巧的小食，既美觀又好吃。

    美食入口，她不自覺地眯起了眼，真的和小貓咪一樣。

    時刻注意她的沈宴自然觀察到了，他眉眼含笑，唇角微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明明她隻是露出一個笑容，他不自覺地也想跟著笑。

    難道笑容會傳染？

    看著她享受美食的樣子，雖然不是京中流行的淑女風範但是分外好看，她的進食速度很快。

    沈宴連忙將身前的玉蝶全都擺放到她麵前。

    孟扶歌看著眼前未動的小食，有些疑惑道：“你不吃嗎？”

    看著她關注的眼神，沈宴有些不自然地推了推案上的玉蝶，“早就吃膩了。”

    “哦~”孟扶歌忍著笑意，一口一口將碟中小食一口吞下，沈宴繼續給她續上。

    旁邊的沈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故意捏起聲線，“四哥，我沒吃膩……”

    還沒說完就收到了那人的眼刀。

    此時埋頭苦幹的孟扶歌突然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注視。

    她不動聲色地環視四周，最終將目標定在不遠處的太子身上，太子此時的視線不在她身上，但是那人手中的酒杯朝她舉起。

    不是本人根本察覺不到，孟扶歌很確定那杯酒是敬自己的。

    她隨意抬起桌上的果酒，輕輕抿了一口，果然，太子緊跟著一口飲盡，餘光中，他的臉上揚起一抹笑意。

    孟扶歌垂下眼眸，沈皓的聲音、眼神，最重要是動機，思緒微整，好像一切線索都連了起來。

    沈宴看著低垂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麽的人，輕聲道：“怎麽了？”

    孟扶歌壓下心底的猜測，抬眸看著他，“我想出去透口氣。”

    沈宴連忙道：“我陪你。”

    “不用。”

    沈宴招來一個宮女，帶著孟扶歌離座。

    突然沈宴背後一緊，眼眸微眯，眼中寒意渲染，不遠處的太子也起身離席了。

    行至禦花園假山遮掩處，孟扶歌借獨處之由隻開宮女。

    沒多久，一個不加掩飾的腳步聲響起。

    “淩王妃，不愧是擅長媚術的間客，竟真能把我那弟弟迷得暈頭轉向，我沒看錯人。”

    他的聲音加了掩飾，更像記憶中的那個聲音，心底的猜測得到了驗證。

    孟扶歌回過頭，果然，是他！

    孟扶歌輕笑出聲，“雇主的身份真是驚人啊！”

    沈皓眼中奇異的眸光閃爍，不是很在意地恢複了正常的溫潤聲線。

    “驚人？不如淩王妃的麵容驚人，之前隻知你是樣貌端正的女子，竟不知有如此驚人之貌，現下倒是可惜了。”

    可惜？他說出的話不似表麵上的清正之風，這個沈皓偽裝的倒是不錯。

    沈皓回想起方才眼中所看到的景象，眼中深意閃過。

    “就是不知道淩王妃的任務完成的怎麽樣了？”

    孟扶歌知道他最想知道的是什麽，“他確實不是真的一蹶不振。”

    沈皓眼眸微眯，要是視線能洞穿人，那麽現在的孟扶歌已經千瘡百孔了。

    “你說什麽？”

    沈皓眼中的陰翳不可控製地顯露出來，雖然他是太子，不過是因為他是聖上的第一個兒子罷了。

    曾經他空有太子之名，活在沈宴的陰影下，沈宴的能力，母族，以及朝中的支持全在他之上。

    身為太子每天的日子如履薄冰，天有不測風雲，一朝明珠跌落塵埃。

    誰都不知道他噓寒問暖的表麵下在如何狂笑。

    現在她告訴他，沈宴的一蹶不振，零落凡塵全是裝的，這讓他心中的狂怒暴起。

    孟扶歌看著他的無效狂怒，心中翻了個白眼，無能之人隻能在陰暗處發狂。

    但是麵上容色絲毫微變，“殿下，我還沒說完。”

    沈皓忍耐著看著她。

    “沈宴確實有表演的成分在，不過表演的確是外人眼中的自信張狂。”

    “怎麽說？”

    “我曾在深夜中看他買醉，甚是自厭，不似外人眼中的自信，沉迷花叢不過是他自我厭棄的掩飾罷了。而且他的武力似乎也受到了影響，不似傳聞中的戰神之威。”

    沈皓有些懷疑道：“你確定？”

    畢竟從前的沈宴是那麽的風光無限，能夠自我厭棄甚至荒廢武功實在是不可置信。

    孟扶歌提醒道：“殿下，你是不是忘了最重要的一點！”

    沈皓抬眸一個示意。

    孟扶歌嬌笑道：“淩王確實身有疾，不能行房，這對男人來說可是致命打擊，自我厭棄不是不可能。”

    沈皓才想起來，他注視著眼前的女人，“你試過了？”

    眼前的天仙淡然點了點頭，“自是試過了，他不行。”

    一陣微風拂過，禦花園的綠植嘩嘩作響……

    沈皓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麽。

    孟扶歌再次加重砝碼，“我對他的吸引力，太子不是看到了嗎？我很確定他不行。”

    沈皓作為一個男人自然知道這樣的天仙的吸引力，如果她都不能拿下淩王，那麽淩王可能不喜歡女人。

    對於孟扶歌的話，沈皓還是相信的，隻要有無影樓在，她隻能被永遠掌控，永遠忠誠於每個無影樓的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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