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鳶很是失落地垂下眼眸。

    “不過……”女巫沙啞的聲音響起，十鳶的眼神隨之亮起。

    “你的人魚之心乃是現今世上最純潔而且強大的存在……”那沙啞的聲音中帶著絲絲誘惑。

    黑龍自女巫說出‘人魚之心’四個字後眉頭便緊緊皺起，隨著女巫的講述，他看到十鳶竟然沒有任何反感的表情。

    黑龍實在忍耐不住一把拉過十鳶，“我們走……”

    拉起自己的人魚就準備離開珊瑚城堡。

    奈何十鳶不願就此離去，有些耍賴地雙手拽住黑龍的手臂，“阿墨，等等，聽她說完。”

    女巫聲音莫測的笑聲響起，“其他辦法……確實有……”

    前方的黑龍止住腳步，他冷凝著神色看向女巫。

    千年前他曾懷著一絲希望尋找過女巫，那人在他的逼迫之下曾經說過：現存世上，沒有任何一個可以消除他身上巫術的辦法。

    時光匆匆千年，怎麽又會有其他辦法出現呢？

    十鳶眼光晶亮，她知道這便是66所說的辦法了。

    女巫看著停下腳步的一龍一魚，賣起關子，“不過……”

    黑龍眉頭皺起，女巫索求物件必是人間難尋，他厲聲道：“你想要什麽？”

    女巫看著滿是防備的黑龍，“我有一個條件……”

    隨著尾音的拉扯，她的視線從黑龍慢慢平移到十鳶身上。

    黑龍感覺到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要一滴白金人魚之心的血。”

    下一秒，珊瑚屋內氣勢攀升，黑龍的威壓導致珊瑚城堡有些搖搖欲墜。

    海域裏的巫力從四麵八方匯聚，瞬間朝黑龍壓迫而來。

    十鳶驚叫，“阿墨，不要！”整個人埋進他的懷裏。

    女巫沙啞的笑聲響起，“黑龍大人，三思而後行。”

    黑龍感受到懷裏魚兒顫抖的身軀強硬壓住自己，威壓再次被他鎖入體內，凝聚的巫力消散在海域中。

    女巫從看到金尾人魚的時候，她就料到了黑龍的選擇，絲毫沒有擔心自己的安危。

    十鳶感受到黑龍平息之後，安撫地吻了下他的側臉，靈眸與那滿是反對的黑瞳對上……

    身後嫌棄的沙啞聲響起，“切！”

    很是看不慣兩人身無旁人的行為。

    十鳶轉過身看向女巫，滿目認真地說：“你確定你的辦法是可行的？”

    女巫撫摸著自己的權杖沉吟片刻，“……確定。”

    “我同意。”

    十鳶的聲音剛剛落下，便被黑龍冷冽的聲音製止，“不行。”

    女巫的心情就像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

    她很不理解，隻是一滴血而已又不用死。

    她不知道在黑龍的心中，不想讓伴侶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這是對他尊嚴的挑釁。

    黑龍實在拿這倔強的魚兒無可奈何，他柔聲道：“我們可以永遠待在海域中，之前的那段時光不是很好嗎？”

    沒有任何人可以來打擾他們，整個世界隻有他們兩個。

    十鳶對著他搖了搖頭，很是確定望著他：“不，我不想。”

    黑龍感覺自己的心髒被一隻小手狠狠地捏住，一股酸澀湧上來。

    十鳶的小手慢慢撫上他那陰雨連綿的臉龐。

    “我想你陪我一起去外麵看看，去看海域之外的世界……我愛你，所以我想你也是自由的。”

    這句話讓黑龍的心酸澀到了極點，不過是感動的。

    這是第一次有人將他的自由放在心上，也許他不該自作主張地將十鳶同自己囚禁在深淵之地。

    十鳶感覺到他的態度不再強硬，連忙對一旁看戲的女巫說：“說說你的辦法吧。”

    女巫先是看了黑龍一眼，她沒想到這條千年間作威作福的黑龍竟然栽在一條小人魚手裏，還被拿捏的死死的，這場麵真是絕了！

    隨後將自己的辦法闡述出來：“如果不取出人魚之心還有最後一個辦法，那便是以人魚之心為界，將你們兩個的生命維係在一起，從此同生共死。這樣，人魚之心的力量便會順著契約源源不斷地替黑龍衝刷巫力，以此兩相抵消，這樣任何人也奈何不了你們，包括……天道！”

    這時，時鳶對女巫的話相信了幾分，畢竟‘天道’一詞能從她的口中說出，這女巫的本領必定不小。

    女巫看著兩人繼續道：“隻是生命維係在一起有利有弊，這就要看你們的選擇了。”

    十鳶看向黑龍，“你可會嫌棄我壽命短暫？”

    其實人魚的壽命相對人類而言已經算是綿長，但是相比可以存活千年萬載的龍族來說，確實短暫。

    黑龍搖了搖頭，滿是柔情地看著她，“沒有你的生命，和死去沒有分別。”

    十鳶與黑龍十指相扣，看向女巫，“取血吧。”

    先付酬金，後實現願望，是女巫的設下的規則。

    女巫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麽懂禮貌的小人魚，她滿意地點點頭，“隨我來吧。”

    黑龍很是擔憂地攥了攥十鳶的小手。

    十鳶對著他搖了搖頭，“放心沒事的，大不了我們出去後，多給我補補。”

    不過十鳶還是小瞧了一滴人魚之血對自己造成的傷害。

    十鳶麵色蒼白地窩在黑龍的懷中，方才氣血十足的小臉上一片蒼白，整個人都疲軟了。

    黑龍看向取到血後滿心愉悅的女巫，眉頭緊皺，“她怎會此虛弱？”

    人魚之心的血到手，女巫不再隱瞞，“人魚之心便是由其中本源人魚血支撐，失去了其中所有的人魚血，這顆人魚之心就算廢了，一次性失去兩滴自是會對它產生的影響大了些……”

    她的話還沒說完，感覺那條黑龍的怒火就要衝她而來了。

    她連忙道：“但是並不致命。”

    “那她怎樣才會恢複？”

    女巫看那條黑龍有所收斂才繼續道：“人魚之心本來就是療養聖物，損失兩滴人魚心血，也許百年也許千年，不一定。”

    女巫本來還想逗逗那條黑龍，但是看到他快要撕了自己的模樣，連忙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

    “等你們的生命係在一起後，屬於龍族的強勁龍息透過契約自會支撐她的身體，失去一兩滴血並不會影響她什麽？”

    一直窩在黑龍懷裏的十鳶稍稍休息片刻，恢複了些許，她輕聲道：“你剛才說取了我兩滴人魚心血。其中一滴可是要用在這契約之中。”

    女巫讚賞地看了十鳶一眼，“真是條聰明的小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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