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動作之快，下手之老辣，令我感到震驚。

    不愧是當年鳳爪幫的紅棍。

    真不是蓋的。

    那剔骨刀不過兩三公分寬，刀柄比刀身還粗。

    十幾公分長的刀刃看著銳利無比，在日光下寒芒乍現。

    一般人看到這刀都會不由得心頭一緊，更別說被這刀頂住脖子了。

    長毛和一眾小弟，被姑父的這一操作嚇住了。

    長毛舉起雙手，眼睛看著刀柄處小聲說：“坤叔......別，別激動......”

    “我侄子剛出來，今天誰敢搞他，我不介意手上再多幾條人命。

    讓你的人，跑步後退一百米。

    立刻！”

    長毛馬上揮手：“都給我退，退，快點！”

    等到一眾手下退了之後，姑父押著長毛，讓他坐在後座，衝我喊道：“阿山你坐後頭看著他。”

    我坐到後麵來，接過了姑父遞來的剔骨刀。

    這刀看著小，還挺沉。

    “看著哈，別讓這小子跳車了。”姑父吩咐完後去前麵開車。

    我盯著這個害過阿珍的男人，心中恨意翻滾，臉上卻一點表情都沒有。

    監獄這些日子，我每天打坐練心，每日揮刀三千下，性子更冷了。

    手握著刀，離長毛十幾公分坐著，他隻要敢亂動我立馬可以結果了他。

    車開了幾十米，長毛拍拍姑父座位：“喂，坤叔，你這是帶我去哪？”

    “少JB囉嗦，到地方會讓你下車。”

    “你這是幹嘛，有必要嗎？”

    “嗬嗬，這哪說得準，現在放你下去，萬一等會你又帶人圍上來呢？”

    姑父果然老成，做事就是細心。

    我也第一次感受到了江湖的險惡，日後做事得處處提防才行。

    長毛癟癟嘴，斜了我一眼：“看什麽看？

    火哥讓我給你帶話，出來了就老老實實的，別搞事。

    要是想報仇，那就正大光明的約個架，他奉陪。

    聽到沒有？”

    我看向後視鏡，發現姑父也在看我。

    長毛這話裏，有很多看不見的信息。

    龍叔說過，行走江湖首要多動腦，其次管住嘴。

    這人顯然是沒有管住嘴。

    眼下的局麵他說這樣的話不是找抽嗎？

    另外從長毛話裏不難看出，阿火怕我報複。

    從他當時派紅毛進監獄挑釁，就能夠看出這一點。

    現在，或許是因為紅毛廖運凱的死，讓阿火重新認識了我，加強了對我的防備。

    這種防備心越重，越說明阿火害怕我報複。

    為什麽會害怕？

    要麽阿火有牽掛不敢豁出去跟我幹；

    要麽阿火實力不是很到位。

    由此也可以看出，阿火不愛動腦，派長毛傳這樣的話，暴露了自己的弱點。

    有了這些判斷後，我恨不得當場就弄死長毛。

    估計弄死了也沒多大事，阿火不會為了長毛拚命的。

    阿火自己都處於恐慌中，怎麽可能為個手下拚命？

    見我不說話，長毛以為我是坐牢坐的呆傻了，改造徹底了，眼神變得有些囂張。

    看著我姑父的背影說道：“坤叔，你得好好管管你這侄子了。

    以後找女朋友，看著點找。

    別什麽人都去碰。

    肖麗珍那樣的貨，玩玩可以，當什麽真啊？

    為了這麽個女人，值得嗎？”

    他再次提起阿珍。

    我不由得想起了廖運凱提到過的話，當時強迫阿珍的人裏麵，就有長毛一個。

    回憶起阿珍沒出社會前那單純善良的樣子，我的心好像有針在紮，極其難受。

    就是這些畜生，活生生把一個人毀了。

    她那麽美，那麽善良，就這麽被毀了......

    “閉嘴吧你。”

    姑父懶得搭理他，在岔路口拐了彎往海邊方向開去：“阿山把他手機關了。”

    我伸手從長毛口袋裏翻出了一個波導折疊手機，長按關機。

    “這不是去市裏的路，坤叔，你這是要把我帶到哪裏去啊？”長毛顯得毛毛躁躁的。

    姑父在岔路開了一段時間，停在了一處草叢邊上，回頭看著身後兩輛麵包車，從岔路口的另一個方向走了，往市裏去了。

    姑父也不著急開車，估算著那兩輛麵包車快走遠了，才發動車子掉頭，準備回到岔路口往市區去。

    這是要確保那兩輛車上的人追不上我們的車。

    那些人怎麽也不會想到，他們辛苦追的車，原來在他們後麵。

    長毛看出姑父用意後，嗬嗬笑了：“你也是老前輩了，就這麽怕我們這些小輩嗎，傳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姑父臉上保持著平靜，當他在放屁。

    長毛又把話頭轉向我：“小子，你啞巴了？

    火哥要我轉達的話你聽到沒有？”

    見我還是不出聲，長毛直接爆粗口：“草！

    裝什麽高冷，火哥這是在給機會你。

    你以為我們真的怕你？

    傻逼......

    跟肖麗珍那賤貨一樣，傻大妞一個，來我們洗頭房學美發，嗬嗬。不過，你小子眼光倒是真不錯，肖麗珍果然是個尤物，哈哈哈......”

    噗！

    我突然一刀紮進了他的脖子。

    “去死吧！”

    刀刃全都紮進去了，刀尖從脖子另一側洞穿出來。

    長毛笑不下去了，他瞪大了眼睛，疑惑又驚訝的看著我。

    滾燙的血滋在我的臉上。

    我可以看見他的瞳孔在一點點放大。

    吱！

    姑父一個急刹。

    “你發癲啊！

    你怎麽敢？

    你怎麽能把他殺了！

    臥槽！”

    姑父非常生氣。

    用力拍了兩下方向盤，眼睛快速轉著，順手丟給我一塊抹布：“堵上堵上，別把血滋到車上了，這是新車，臥槽！”

    我用毛巾按住長毛的傷口，將剔骨刀拔出，大量的血湧了出來。

    為了不把車搞髒，我把衣服脫了墊在座椅上。

    姑父掏出煙點上，用力吸著，顯得很焦躁。

    我剛才實在是忍不了了，他不該提阿珍的。

    再者來說，我也覺得這人遲早要殺的，這仇反正是要報的，早報早舒心。

    我要讓他給阿珍陪葬！

    況且我判斷，殺了他後果也不會太嚴重。

    阿火不至於為此跟我拚命。

    反而能給阿火些壓力，讓他知道我不是個可以隨意拿捏的人，讓他再不敢像今天這樣，派人來在我麵前裝逼。

    姑父再次掉頭往海邊方向開去。

    “阿山，你衝動了！

    你個孩子哪來那麽大氣性？

    跟龍叔學了那麽久，我看你是白學了。

    就不能等等？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知道不？”

    “那是弱者給自己找的台階，我也不是什麽君子。”我小聲回道。

    “你！”

    姑父被我氣的直瞪眼，卻也舍不得過分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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