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怎麽了？”

    我恐慌起來，腦子裏閃過老三矮壯的身子，憨憨的笑容。

    “今晚遊戲廳閉店，星哥沒上班，帶著兩個兄弟在外麵吃宵夜，結果被柳四海的手下襲擊了。”

    “現在他人怎麽樣，在哪裏？”

    “身中十幾刀，送去沙井醫院急救了，星哥說了，你不能來，他怕這背後有什麽陰謀，叫我特意打電話囑咐你，千萬不能來看他。”

    老三出了這樣的事，肯定會傳到我耳朵裏。

    老三猜到我一定會去看他。

    讀書時候我們就關係好，坐牢的時候他也照應著我，還教我用刀。

    踏入江湖後，更是成了我的左膀右臂。

    我們好比親兄弟。

    老三提到陰謀。

    也就說，他或許意識到了什麽東西，這柳四海，可能故意用老三逼我出現。

    今晚寶鄉江湖人人自危，隻有柳家按數交錢，然後沒有影響。

    柳家或許已經跟丁永強達成了什麽交易。

    柳四海敢在今晚這樣的風口浪尖動手，可能是跟丁永強合謀的，為的就是“攻其必救”，他們知道我跟老三的感情。

    “阿來，你多叫些人，在醫院附近把守著。”

    “山哥，你.....”

    “我要去看老三。”

    “可是星哥說了，你不能來。”

    “閉嘴，我必須去，到時候你們在外頭守著，要是發現有執法隊的便衣就馬上通知我，李響會護送我撤退的。”

    “是山哥，今晚要是有人敢動你，不管是誰，我阿來都敢跟他們拚命，你放心，我和兄弟們一定護你周全。”

    掛完電話，我馬上又打給了林文雄。

    叫他綁兩個柳家手下，打聽下柳家那邊現在是啥情況，為什麽要突然砍我們兄弟。

    緊接著，我聯係上了李響，叫他開車來接我。

    臥室裏的夢嬌聽到響動，被吵醒了，擔憂的看著我：“你要出去？”

    “是老三出事了，我得去看他。”

    “我聽到了，這可能是個局。”

    “是局也得闖，那是老三，是我最好的兄弟，現在躺在急救室裏，我能不去看嗎？”

    “遠山，你不能衝動，讓坤叔代表一下去看看就行了。”

    “我跟老三的感情，沒人能代表。”

    夢嬌拉住我的手：“你冷靜一下，你出事公司咋辦？”

    既然她從現實考慮，那我也講點現實的。

    “我不去，老三不會怪我，可是下麵兄弟的心就冷了，人心冷了，就捂不熱了。”

    “可....那我也不同意你去冒險，搞不好這是柳家夥同丁永強設下的局，就等你鑽。”

    言下之意，我比一切都重要。

    我很感謝她這份心意。

    可是，老三是我最親的兄弟。

    我若不去，我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以後我麵對其他兄弟的時候，我心裏都會是愧疚的，我將抬不起頭來跟人大聲說話。

    我會感覺，自己生活在一個無情無義，全部都是謊言的世界裏。

    那樣的江湖，我不想混。

    那我還不如做個真正的爛鬼，擺爛過完這一生，我還費勁追求個什麽呢？

    我現在的打拚奮鬥，不就是為了給身邊人，更體麵的生活、更好的將來嗎？

    如果跟我感情最好的兄弟，出了這樣的事，我都不去看他，那我還是陳遠山嗎？

    想到這，我果斷推開了夢嬌抓著我的手，下了樓。

    李響很快就到了小區門口，我們直接往沙井醫院開。

    離著醫院還有500米左右的路口，我就看見了我的弟兄們，在路口把風。

    按照阿來的安排，李響把車開進了附近商場的停車場，我和李響換了一輛麵包車進了醫院。

    醫院各個角落都有我們的兄弟在，我被人帶到了一間病房。

    看到病房，我就鬆了口氣。

    好在不是ICU病房，說明老三沒有生命危險。

    我快步走向病房門口，門口的兩個兄弟把門打開，我來到了床邊，看到了老三。

    好好的一個人，我都要認不出來了。

    臉上頭上都是紗布，右腿被夾板固定，腹部纏著一大片紗布......

    老三躺在床上，身子一動不動，隻是眼珠子轉過來看我。

    “不是讓你別來嗎.....”

    我來到床邊，想說什麽，可是心口感覺有一塊沉重的大石頭壓著，試圖兩次開口都未成功。

    最後，我隻好拉拉他的手。

    “疼不？”

    老三慘兮兮的笑笑：“能不疼嗎？”

    “醫生怎麽說？”我側頭問站在一旁的那兩個兄弟。

    這兩個人，就是今晚陪著老三一起吃宵夜的。

    他們都是我們鎮上的人，跟老三平時玩的不錯。

    但是今晚，他們身上都沒什麽傷，就是擦破些皮。

    不過看他們的樣子，也是被今晚的場麵嚇壞了。

    其中一個人做了回答，老三這次傷得不輕。

    右腿骨折；臉上縫了30多針治好後也是毀容；肚子被匕首捅了4刀，手術切下來好幾節小腸；背上手臂都是皮肉傷一共80多針。聽完，我感覺眼眶熱熱的。

    老三擠出點笑容：“死不了。”

    “老三，我發誓，這仇我一定給你報，我要讓柳四海付出慘痛代價！”

    阿來在老三入獄前，就跟著老三混，此時看見大哥被傷成這樣，再也克製不住自己的眼淚。

    他把怒火發向那兩個陪著老三吃宵夜的人身上。

    “你們倆幹什麽吃的，就看著你們大哥被人砍！”

    但是都是一個鍋裏吃飯的兄弟，我還在場，阿來隻能貼臉對著他們咆哮，並沒動手。

    那兩個兄弟噗通跪地上，惶恐的求原諒。

    據他們交代，他們都是剛加入公司不久，沒有參加過什麽打鬥，沒見過當時那種場麵。

    按說老三個人打鬥能力，應該是社團數一數二的，僅在李響之下。

    奈何架不住人多，架不住人家偷襲。

    晚上他們三人正吃飯呢，突然衝出來一群人，有個人拿著大鐵棍照著老三的腿就砸了一下，讓老三失去了反抗能力。

    緊接著上來幾個人，就把他們兩個新來的兄弟擒住了。

    然後又跑過來幾個人，有人拿著匕首，有人拿著砍刀，把老三一頓砍。

    老三抓住一個人的腿，發狠問道：“敢留下姓名嗎？”

    “鬆崗柳四爺。”

    那些人砍完人後，大搖大擺的就走了。

    “阿來，把這兩個不爭氣的送到我姑父那，叫姑父從嚴處置。”

    “是，山哥。”

    兩個小兄弟的求饒聲傳來，我看都懶得看他們。

    斷指是少不了的了，要不以後大家都學他們去了，最後還要被逐出公司。

    林雄文匆匆趕來，一進門就跪在了床邊：“三哥，你，你怎麽樣？”

    阿文害怕的不行，當時就哭了，兩隻手在老三身上比劃來比劃去，想碰又不敢碰。

    他們倆是親表兄弟。

    阿文從小就崇拜哥哥林雲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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