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坦誠相見的會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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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騰靠在浴池邊緣,邀請我一起泡澡。
    我稍稍猶豫了一會兒。
    這陌生地方,陌生的男人。
    偌大的泡澡區,隻有我們兩個男人。
    他喊我一起泡.....
    我總覺得有些尷尬。
    不由得想起了在島國的時候。
    在渡邊的海邊小屋裏,花灑裏流出的金湯。
    頓時菊花一緊。
    從剛才進門的流程,和見麵的地點看,劉騰是個謹慎的人。
    約在這樣的地方,說什麽坦誠相見,有個最大的好處就是:
    說什麽都不會被人知道。
    光禿禿的,什麽錄音錄像設備都不能帶進來。
    見我猶豫,劉騰嘴角微微一彎。
    “南方來的,對這種泡澡的地方,有些陌生是吧?”
    我不能叫他瞧不起。
    看他身板,我單挑他穩贏。
    他想幹點什麽,那不可能,他按不住我。
    我把浴袍脫了放在一邊,一腳跨進浴池。
    劉騰嘴角彎起一個更大的幅度。
    他臉上有一種勝利者的傲慢,我一腳跨進浴池,背後代表的是我對當地勢力的妥協。
    我在思考,是坐在他對麵離他遠點,還是坐在他邊上離他近點?
    最後我選擇在他邊上,離得不近不遠的位置。
    大概兩米左右,靠著浴池邊緣坐下。
    熱水淹沒半個身子。
    感覺悶熱,額頭的汗更密了,血液在加速流通,一陣舒爽感傳來。
    “呼——”
    我長舒口氣。
    手捧著水,往心口澆,更是自在。
    既來之則安之。
    我不著急開口,他找我,他會說話的。
    “沒想到陳總這麽年輕。”
    “劉總也不老嘛,正當年。”
    “沒見到你的時候,我也這麽覺得,見到你,一對比,就顯出老了。”
    我側頭再次看看他,真是年紀應該是奔0了。
    講這些話的時候,他是麵帶笑容的。
    語氣也非常和善,就跟一個朋友聊天一樣,還帶著一點自嘲的意味。
    “正當年呢,正是幹事的時候,看著還不到0,以後劉總事業肯定會越做越大的。”
    他的右手擺了擺:“不想再做大了,就目前這樣,能保持住,就挺不錯了。”
    我側頭訝異的看看他,不像是開玩笑的。
    怎麽就不想做再做大了。
    更上一層樓不是更安全嗎?
    我左手邊的劉騰,玩味的笑著:“陳總你混的時間短,後麵你就會明白,我現在的心態的。”
    “還請劉總賜教。”
    “真想聽?”
    “是。”
    劉騰輕輕歎氣,指了指麵前浴室裏大大小小的水池子。
    “你看,這裏一共是個水池。
    池子有大有小,我們兩個泡著的,是最大的水池。
    要是待會再進來一個客人。
    我告訴他,這個大池子我們泡著了,你去別的地方吧。
    那他就得去邊上的池子。
    他會選一個相對比較大的。
    客人越來越多,後麵來的隻能泡小池子,最後每個池子都有人在泡。
    再進來人,就得擠一擠了。
    可誰都不想擠。
    這時候,已經在池子裏的泡著人,就會達成一個協議,不準浴池再進人了。
    有人強行進來,就打出去。
    這樣的話,這池子就是我們這幫人獨享的了。
    為了保持浴室內的穩定和諧,大家還會約定好,不準隨便換池子。
    比如我們在這個池子裏泡著,就一直在這個池子,你別想著去邊上的池子裏泡。
    我現在就是在雙流的池子裏。
    我要是再往別的池子去,有人就要不高興了。”
    明白了,蓉城的江湖,早就被瓜分完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地盤。
    跟我們寶鄉之前一樣,是一個相對穩定的局麵。
    劉騰作為先上車的既得利益者,他也不希望別人分一杯羹,也不會去侵略其他既得利益者。
    就好比,過去寶鄉的周威,一般不會去惹鬆崗的秦家一樣。
    隻是寶鄉後麵局麵變了,我們把三霸弄死了,鳳鳴集團成了一霸,類似於現在劉騰是雙流一霸一樣。
    我們再往上走,就得動福海區、南街區、鹽海區等等朋城其他區域的蛋糕了。
    那些地方,有既得利益者在,他們會排擠我們。
    我們當然可以去嚐試跟他們對抗,隻是這有風險。
    我們團隊年輕,可以冒險。
    劉騰眼看四五十歲的人了,或許已經沒有我們身上的衝勁了,就想穩。
    “劉總的意思,我明白了。
    這可能就是我們的不同吧。
    是我的話,我得往上再走走。
    人的一生,就這麽幾十年。
    過得那麽憋屈幹嘛?”
    我們的不同,是出身不同。
    劉騰的起家,離不開他家族的加持庇護。
    我是最底層爬起來的。
    我不怕死,沒有那麽多負累。
    像我這種人,一直都有種力量不足的恐懼。
    希望獲得更多人脈和金錢,不希望身邊有強大敵人存在。
    隻有這樣,我們才能有安全感。
    在江城設立賭場,在澳城搞生意,都是為了積累資本,加強安全感。
    劉騰不以為然的淺笑。
    伸手指了指自己泡著的池子說道:“這個池子裏的東西,你想拿就拿。
    別人池子裏,你看看可以,伸手拿了,有人就要剁你的手。
    你還是太年輕了,兄弟。”
    我不想展開議論,每個人的成長環境不同。
    給麵子的點點頭。
    人,是一種適應力非常強的動物。
    任何時候,人都可以說服自己安於現狀。
    劉騰可以佛係,可以隨意,可以雲淡風輕。
    我不能。
    他是強者出身,現在是看淡名利了。
    而我是草根出身,我要是也學他不爭。
    那我們很快就會淪落到,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地步。
    江湖是人吃人的地方,我不吃別人,別人就要吃我。
    見我不說話了,劉騰臉色忽的嚴肅。
    “對了,我今天找你來,是有個事問你。
    這個富鑫水會,我是有暗股的。
    你知道這個情況嗎?”
    見我搖頭,他繼續道:“我猜你也是不知道。
    不然,你應該會跟我打個招呼的。
    沈流年能爬到今天的地步,背後是我在給他撐腰。
    當時,我也有私心。
    就像你現在的狀態一樣。
    我不滿足於局限在雙流區。
    就暗中扶持沈流年。
    給他協調人手,給他疏通上頭關係,這富鑫水會才能開張。
    現在赫連梟,把我的得力幹將沈流年打死了。
    這富鑫水會沒了沈流年,我又不方便安排我手下的人來接手這生意,這樣溫江區的大哥會有意見。
    沈流年一死,這水會搞不好就得停業。
    我每個月損失十幾萬的利潤。
    這筆賬,赫連梟是賠不起的。
    我隻能把你叫來了。
    沈流年的事,你也有份。”
    聞言我不禁眉頭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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