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仗著她的理解胡作非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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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在長夜無盡時!
那神情,那語調仿佛在摸小狗一樣。
舒恬偏頭躲了躲,被她拉回來,從將她的外套裹了個嚴嚴實實,連脖子都沒露出來,“上車吧。”
舒恬看了眼一旁的車,又看了眼站在別墅門口的男人,心念神動,一瞬間竟然有些舍不得,小手撐著他的肩膀,踮起腳尖主動吻住男人的薄唇。
隻觸了一下便離開,輕柔的像是被羽毛劃過心頭,李瑋在幾步之遙的地方立刻禮貌的別開眼,心裏卻無比震懾。
女人仰頭親吻著男人,男人順從又溫柔的給予,不過匆匆一瞥卻深刻的留在他心頭。
這樣幸福的畫麵讓他想到江楚婧,那個躺在無菌室裏的柔弱女人,怪不得她會那麽偏激,如果她看到這樣的場景一定很痛苦吧。
李瑋正想著,身側忽然壓過來一道暗影,回過神才發現竟是厲函走了過來,他連忙彎下腰,恭敬的喊了聲,“厲先生!”
厲函銳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對不起,一時開小差了。”李瑋額上立刻出了一層汗,還好是低著頭不會被發現。
厲函也沒深問,側過臉看著車子消失在別墅門口,徑直朝別墅走去。
……
回到無菌室的時候,江楚婧已經醒了過來,令君澤的醫療團隊也隨之趕過來,來之前幾人都是簽了保護合約的。
見穿著白衣的醫護人員圍繞著病床上的女人來回反進行各項檢查,江楚婧宛若一塊砧板上的魚肉,眼神空洞的盯著天花板隨他們處置,仿佛這具身體不是她自己的一樣。
一睜開眼就被各種醫療器械貫穿身體的感覺,她太熟悉了,熟悉到麻木,熟悉到對這具身體感到絕望。
半個小時過去,醫療成員在開會,厲函坐在最後旁聽,一同的還有遠程視頻中的喬治。
令君澤一口專業的流利的英文,將今天所有的事情事無巨細的說給喬治醫生,對方的臉色也在他的敘述下越來越嚴肅。
情況,要比他預想中的還要嚴重。
“她現在精神怎麽樣?”
“很一般,比較消極,雖然也配合治療,但是本身積極性不高。”
喬治有些著急,“她已經出現了自殘的行為,我想你們都需要為我病人現在的狀態負責任!”
作為一名出色的醫生,除了金錢之外,更希望每一位經手的患者都能夠被治愈康複,然而回國不過短短一段時間,就讓江楚婧做出這樣的行為,喬治還是惱火。
盡管,他知道沒有希望這樣,可總要有人為之做出回應。
令君澤皺眉,“或許還有別的什麽原因。”
“還有什麽原因?難道她會無緣無故傷害自己?”喬治說完真是感到荒謬,季偉自嘲的笑了下。
會議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沉重,一直沒有說話的厲函,突然開口,“她有提到想跟我們一起生活,如果一起的話會不會影響她的治療。”
“如果她願意,那就不會有任何的影響。”喬治語氣嚴肅起來,“病人在治療中的情緒是非常關鍵的,我希望你們可以答應她這個請求,如果——”
喬治一雙深褐色的眼眸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你們不想看到意外發生的話。”
令君澤看向厲函,並沒有什麽異常的情緒,可那種交織複雜的心情,他卻能夠感受得到。
江楚婧的回國,還是他們預想的太簡單了,他原以為她的身體不出意外就沒有問題,卻沒想到會出這麽一茬子事。
令君澤心裏總有種很怪異的感覺,說不上來,也證實不了,因為實在太離譜了,他寧肯相信這一切都是變數,而不是有意為之。
“我會考慮,先這樣。”厲函留下這樣一句話便從會議室離開。
令君澤深深歎了口氣,完成對接後便掛斷了視頻。
醫療團隊當晚留在別墅,令君澤明天還有一台手術,提前三個月就預約好了,他現在要趕回醫院看病理報告。
本想跟厲函打聲招呼再走,,沒想到在別墅裏走遍了也沒找到他人,打電話沒人接,時間緊迫,他急著要走,便讓李瑋轉達。
不料剛出了別墅門便看到一抹冷峻的背影站在門口欄杆處,漆黑的夜色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看到他燃在指尖的那零星火光。
令君澤腳步一頓,朝他走過去。
“怎麽不在屋裏,外麵這麽冷。”現在已經是到了三九寒天,他穿的不多就這樣站著,手指都吹紅了,“你才剛出院,別這麽不愛惜,回頭感冒發燒,舒恬又要揪心。”
厲函沒說話,隻是狠狠吸了一口煙,將近一米九的身高肩膀卻微微弓著,那肩頭上仿佛壓著肉眼看不到的石塊。
令君澤無聲長歎,“不知道怎麽跟舒恬開口是吧?”
喬治醫生的話已經說到那個份上,若是再不采取行動,無異於是拿江楚婧的命在賭,如果發生半點意外,厲函這輩子都無法從愧疚中救贖自己。
“她今天聽見了,沒主動提。”今天無菌室裏江楚婧說的那些話,舒恬是聽到的,他知道。
他以為不提起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可現在他卻要勸她接受,憑什麽?
連他都都覺得過分。
“要不我跟她說吧。”令君澤知道他的難處,也唯有這一個緩和的辦法。
厲函短促的笑了下,“都一樣,你跟她說,還不如我直接說。”
舒恬看似迷糊,大事上卻很拿捏得住,讓令君澤跟她說,她一定猜到是他的默許,與其這樣倒不如直接說了。
“你能開這個口嗎。”這才是令君澤最擔心的問題,“別說著說著又吵起來。”
“不會。”厲函很肯定的否認,“她知道江楚婧的存在就不會再誤會,隻會遷就我,但這不是我想要的,你明白嗎阿澤?”
令君澤心頭一抽,明白,怎麽能不明白呢,從他眼底的煎熬和痛苦就明白了,他愛舒恬,愛到彎下他驕傲的身姿為她準備不熟練的驚喜,愛到恨不能給她摘天上的星星,又怎麽會想要她那麽委曲求全。
“都是迫不得已,她那麽善解人意,會理解的。”
說到這,厲函又狠狠吸了一口,煙燃到最後,他隨手丟掉,抬腳攆滅冒著火星的煙頭,風迎麵吹過,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低溫。
是啊,她理解,他現在不正是仗著她的理解胡作非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