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從來沒懂過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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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在長夜無盡時!
    舒恬不敢耽擱,看著舒長磊倒地的那一刻,她也跟著軟了腿,心髒緊緊揪著,不過她不能就這麽倒下,她要看著舒長磊平安無事……
    強撐著力氣顫抖著手撥通了120的電話,報了地址後,她將舒長磊的狀況跟醫務人員說了一下,沒有看到患者情況,醫生也不敢輕易下斷論,隻是讓她冷靜,千萬別慌。
    江楚婧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局麵,她本意隻是想敢走舒恬一家人,卻不料舒長磊竟然會直接犯了心髒病。
    心裏一下子慌了神,不過很快她便鎮定了情緒,犯心髒病了又怎麽樣,又不是她讓舒長磊犯的,隻能說他運氣不好,但是……
    江楚婧心裏飛快的將事情的嚴重性想了一下,如果隻是敢走舒恬一家人,厲函知道了這件事,就算生氣也不會把她怎麽樣,但如果牽扯到舒長磊……估計她也討不到什麽好果子吃。
    視線落在舒恬身上,恰好後者朝她看過來,江楚婧第一次在那雙眼睛裏看到了滔天的恨意和怒氣,像是熊熊燃燒著的火苗,馬上就要將她點燃。
    這樣的舒恬,竟讓她有些不寒而栗。
    看到她絲毫沒有一點愧疚之情,舒恬心裏最後緊繃的那弦也斷了,一個人怎麽可以無恥到這個地步?
    她的三觀下限再一次被刷新,從來都不知道身而為人會惡毒到如此令人發指的地步,看到葉麗華跪倒在舒長磊身邊,看著舒長磊那麽蒼白痛苦的臉,舒恬生平第一次有了想毀掉一個人的衝動。
    她強撐著力氣站起來,一步步朝江楚婧走進,每靠近一步,她都會相對應的往後退一步。
    舒恬以為她怕了,卻想不到這也是她的計謀。
    江楚婧就這樣一步步的被‘逼進’屋子裏,穿過前院,她腳步一錯走到泳池旁邊,餘光瞥了一眼身後清澈幹淨的水池,她故作不經意的停下腳步,“舒恬,你幹什麽?”
    “你還有臉問我?”她猩紅著雙眼站定腳步,已經被憤怒出離了理智,聲音止不住的顫抖,“有什麽事你可以衝著我來,對我父母耍陰的算什麽?你這麽做就不怕遭報應遭天譴嗎?!”
    江楚婧麵對這樣的舒恬,心裏有些沒底,不過她還是麵色淡然的說了句,“誰知道他心髒不好。”
    這語氣,這態度,好像這個人就是死了也跟她沒有一分錢關係。
    “嗬,”舒恬甚至笑了,生氣到極點反而笑出來,眼底最後一絲溫度也退卻,隻有無盡的冰冷和寒潮,“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得了這個病,全天下的人都要讓著你?”
    她視線凝結在一起,落在江楚婧身上在瞬間便迸發出無盡的恨意,想是刀片一樣刮著她的肌膚。
    可惜眼前這人不是一般人,皮厚到根本就不會覺得疼,她甚至還能那麽淡定如若的站在這裏跟她嗆聲。
    舒恬心底猛地湧起一陣難以克製的衝動,她上前一步,看著那張還帶著笑意的臉,伸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啊!”江楚婧驚呼一聲,很快便發不出聲音,因為扼在她喉嚨上的那隻手在漸漸收緊。
    一點,一點,將她嘴巴裏所有的氧氣都擠出來,卻又不會太用力,就這樣拿捏著分寸慢慢折磨她。
    “你得了這個病就該去死,而不是拖累別人,禍害別人,像你這樣的人活著跟死了又有什麽區別!”舒恬把她這輩子最狠毒的話都用來宣泄,看著舒長磊倒下,她已經沒有任何理智可言,“江楚婧,你以為厲函愛你嗎?他不愛你,甚至厭惡你,覺得你像是一個包袱累贅一樣壓的他喘不過氣,他對你做的一切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你的父母,你說你可笑不可笑,竟然癡心妄想的要得到他,我告訴你,就算是下輩子他也不會愛你!”
    江楚婧一直沒有表情的臉在聽到這句話後終於起了波瀾,她眼睛瞪大,鼻孔也放大,就連嘴角都不自覺的微微抽動起來。
    這些她一直在逃避不想麵的現實,如今從舒恬口中說出來別提多麽諷刺。
    江楚婧正準備掙紮反抗,餘光一掃卻看到不遠處正對著這邊的門口,有一道黑影速度極快的閃過。
    她隻用了一秒鍾的時間就看清楚來人的麵容,也就在這一瞬間,她做出了一個拿命去賭的決定。
    舒恬正掐著她的脖子,情緒激動到極點根本無暇估計其他,可就在此時,江楚婧忽然腳下一歪,整個人都朝身後的泳池墜去。
    身體的力量大過她手掌的力量,舒恬根本就抓不穩,眼睜睜看著她朝後麵的一汪池水倒去,‘噗通’一聲濺起不小的水花。
    她看著浸在水中的女人,腦袋怔忪了片刻,回過神來,就在她準備跳下去救人時,身後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道將她扯開。
    慣性將她直接帶倒在旁邊堅硬的地麵上,一道矯捷的身影代替她躍進了泳池。
    一切,都發生在眨眼間,舒恬愣愣坐在地上,還有些緩不過神來。
    她……沒有推江楚婧,她隻是掐住她的脖子但並沒有往後用力,所以江楚婧之所以落水,是看到厲函來了才故意這麽做的。
    舒恬突然明白她為什麽會退進別墅院子裏,又為什麽會恰好被她‘逼’到泳池邊,即便是在剛才那樣的關頭,江楚婧仍然給自己找好了退路。
    真可怕。
    舒恬忽然渾身泛起寒意,她踉蹌著從地麵上站起身來,沒等她看清楚怎麽回事,厲函已經將人從水裏打撈出來。
    江楚婧的狀態很不好,身體微微抽搐著,不停的在吐水,就連眼睛也翻著,嘴裏還驚恐的念叨著,“阿函,救我,救救我……”
    救她?
    舒恬雙腳如同被釘在原地,是她自己跳下去的,卻讓別人救她?
    她想要解釋,想要告訴她是她自己跌進去,她沒有用力也沒想害死她,然而話出口的前一秒,她聽到了這個站在自己身前,語氣溫柔的男人說,“別怕,我在這裏,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
    舒恬所有的話都被封鎖在嘴邊,她怔怔看著男人動作小心輕柔的抱著懷裏的女人,身體欣長,腳步如鑄,那種小心翼翼的珍視和在乎讓她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了。
    男人冰封的視線看過來,像是要把她凍碎,他盯著她的目光是那樣的陰翳,他問她,“滿意了?”
    舒恬渾身的溫度在一瞬間被抽離,明明落水的不是她,可她卻比任何人都要冷,好冷,冷的骨子裏的血液都快凝結在一起了,冷的她手腳發麻,動都動不了。
    她多想笑著回他一句‘你不相信我’,可他卻連等她開口的時間都不想浪費,就那麽著急的,迫切的抱著懷裏的女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裏。
    舒恬就這樣站在原地,她不知道他進門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倒地的舒長磊,她甚至想都不敢想,眼前全都是他皺眉失望看著自己的樣子,耳邊回響著他對另外一個女人溫柔的安慰‘別怕,我在’。
    他抱起了那個給她最多傷痛的女人走了,不聞不問,像是唐澤辰一樣頭也不回的拋棄了她……
    舒恬笑,笑的那麽悲傷,或許,她從來都沒有懂過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