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他的唯一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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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在長夜無盡時!
    厲函眼底從未有過的冷,那雙黝黑的眸子也灰敗下來,看著她默認後一言不發的樣子,垂在身側的雙手無限收緊,“我知道她一定有錯在先,也知道你們互相的立場,但是命就是命,我以為你再生氣任性也不會傷害她的身體。”
    舒恬睫毛顫動幾下,抬頭看向他,“她的所作所為難道沒有傷害到我父親嗎?怎麽,江楚婧的命是命,我們一家子人的命就不是了?”
    兩人麵對而立,彼此之間的氣息都無法融合,厲函還想說什麽,隻是看到她眼中那份凝重的情愫時,再也開不了口。
    半晌,他緊握的拳頭鬆開,“先看治療結果吧,如果真的有個好歹,你讓我如何自處。”
    現在舒長磊還不知道會怎麽樣,他卻想著如何在江楚婧麵前……自處嗎?
    舒恬勾了下唇角,嘴邊像是有千萬斤重量,根本就挑不起來,她看著男人轉身重新進了病房,留給她一個像當時一樣決絕的背影。
    何必啊,自取其辱。
    舒恬從未有過這種累到極致的感覺,那顆為他跳動著的心也如同死了一般,望著他的視線裏再也沒有愛意,隻有怨。
    她緩緩轉過身朝反方向走,閉上眼睛眨下兩行清澈的淚。
    就這樣吧,舒恬,別再奢望了。
    ……
    厲函回到病房後,並沒有坐到床邊,而是徑直走到窗戶前,此時已經將近晚上七點半,夜幕降臨一切都沉浸在黑暗中,不遠處有幾盞路燈孤零零的亮著,被寒風吹打,猶如他此時的心情。
    眼前揮之不去的,全都是舒恬剛才泫然欲泣的眼神,可是他心愛的女孩差一點點就害死恩人的女兒,他不敢輕易鬆懈,那麽冷血的跟她說了那些話。
    江楚婧躺在病床上,身上插著好幾根管子,根本動彈不得,雖然付出的代價是慘痛的,但是起碼在厲函這裏,她占了上風。
    不論這個男人出於什麽的感情留在這裏,起碼他留下了,沒在舒恬那裏足夠了。
    這麽想著,她便一陣竊喜。
    背後兩道視線緊緊盯著自己,厲函並非不知,隻是他沒有回頭,怕自己忍不住會對她發火,而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和心理狀況,根本就不足夠承擔他的怒火。
    他知道,是江楚婧搞砸了這一切,所以在事情發生的時候,他就決定,不管她情況到底如何,這件事過後絕對不能讓兩人在一起。
    他不可能跟舒恬分開,那就讓江楚婧離開,找人好好看護料理身體,別的他無法顧全。
    隻不過這樣的消息,隻能等她身體好一點的時候再說。
    或許當初令君澤說的對,他就應該早點跨到斬亂麻,而不是一步步的到了今天這種狀況,才開始做決定。
    是他把一切想的太簡單,卻忘了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再撐一段時間吧,隻要出院他就說清楚,一切一切,都說清楚。
    ‘叩叩叩’
    病房門被人從外麵敲響,厲函回過神來,收拾好情緒後,沉聲道,“進。”
    令君澤手裏拿著一份檢查結果單走過來,“你看看,等明天喬治他們來了,我們再商討一下。”
    厲函隻是打眼掃過幾項他了解的數值,眉頭越皺越深,過了好一會兒才點頭,“好,我知道了,有需要配合的地方你盡管說。”
    “旁邊還有個單間,新的,你在這邊陪著可以去休息一下,衝個澡。”令君澤將鑰匙交到他手裏,“還有,舒恬問我醫藥費了,我說掛在你賬上,你別說岔了。”
    聞言,厲函往口袋裏床鑰匙的動作一頓,“她還說什麽了嗎?”
    令君澤回憶今天兩人的對話,並沒什麽異常,“沒有,什麽也沒說,就點了點頭。”
    厲函眼底的神色亮了又暗你,終究還是恢複平淡,“好。”
    ……
    舒恬回到病房的時候,葉麗華正拿著紙巾偷偷抹眼淚,她看著坐在床邊年過半百的母親,心裏特別不是滋味,之前因為唐澤辰家裏平靜的日子被打破,鬧得雞犬不寧,現在又因為江楚婧直接氣到了醫院來。
    舒恬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她的任性和不孝順,如果她肯腳踏實地,哪怕是自己過,都不會有這麽多曲折的事情發生。
    她虧欠家裏人太多了。
    這麽想著,才止住的眼淚又差一點落下來,舒恬連忙忍住,怕葉麗華看到之後會更加傷心。
    推開門進去,病房裏都是儀器發出的各種‘滴滴’聲,冰冷且無情。
    “媽,你去休息會吧,我在這看著。”舒恬拍了拍葉麗華的肩頭,語氣哽咽。
    葉麗華順勢抓住她的手掌,低泣道,“小恬,你說咱們家一輩子本本分分,到底是做了什麽孽啊……”
    舒恬喉嚨間一片苦澀,舌根都被這洶湧的酸澀壓得疼,是啊,她們究竟做錯了什麽,要遭受這些,明明已經做得很好了不是嗎?
    舒恬強壓下胸口的情緒,“媽,是我對不起你和爸,等爸好了,我就從那裏搬走,我聽你們的,行嗎?”
    厲函的所作所為葉麗華也是看在眼裏的,這都好幾個小時過去,正是最危險的時候,那個姓厲的先生也沒來看一眼,她也失望。
    “好,你跟爸媽回家去,咱們不是沒家。”
    舒恬攥緊了她的手,輕輕闔上眼眸,“嗯,回家。”
    “媽和爸從來都沒想讓你找個多麽有錢,條件多好的,這種有錢人家咱們高攀不起,這些人見識的東西太多,根本不懂得什麽叫珍惜,到頭來吃虧的還是你。”葉麗華之前還對厲函印象不錯,現在是要多差有多差。
    舒恬都恨不能抽自己兩個大嘴巴,葉麗華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紮在她心口上的匕首,說來可笑,在一起這麽久,她從來都沒看清過那個男人。
    他太深沉,太有城府,而她卻傻的以為這些城府永遠都不會用在她身上,非要撞了南牆才知道後悔回頭。
    什麽愛,什麽唯一。
    舒恬咬唇止住快要溢出嘴邊的哽咽聲,他的唯一,從頭到尾就隻有江楚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