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 他的艱辛有誰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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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在長夜無盡時!
    剛才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根本沒過腦子,此時李瑋才意識到自己的稱呼多麽不妥,想繼續掩飾,已經來不及了。
    他一張臉漲得通紅,不知道是急的,還是氣的,亦或者是被自己心裏那點見不得人的小秘密折煞的,“厲先生,我……我對不起您!”
    所有的話到了嘴邊都變成這三個字,除了對不起,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麽,想到江楚婧現在的情況,他更是愧疚難當。
    一切都是因為他,如果他不這麽自以為是,或許就不會變成這樣。
    “江小姐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她是因為我才會變成這樣,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求您告訴我……”
    厲函看著站在身前的男人,李瑋被他帶在身邊這麽多年,曾幾何時見他流露過如此神情?這是一個比石頭還堅硬的男人,可此時卻紅了眼眶。
    厲函垂在身側的手收緊幾分,隱忍著,隱忍著問他,“什麽時候對她起了別的心思?”
    李瑋知道他已經猜出大概,也不再做狡辯,“從江小姐回國,機場看到她的第一眼,就開始注意了,之後您讓我在這邊守著,江小姐給了我很多溫暖和關心,她身體弱我下意識就想照顧她,一來二去便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說起這些,李瑋回想起來甚至覺得是幸福的,起碼他付出過,隻是說完,他很快又道,“不怪江小姐,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是我……癡心妄想。”
    他妄自菲薄的話讓厲函眉頭皺的更深,如果李瑋在這之前跟他溝通過,他一定不會太多的阻攔,甚至可能還會鼓勵他追求自己的幸福,但是一切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都變了味道,他的刻意隱瞞,還有一些不為他所知的事情,讓他對李瑋失去了信任。
    即便再賞識,也不可能繼續用下來,上司和下屬之間最重要的,一個是真誠,一個是信任,是他辜負了自己的信任。
    厲函走到今天,勢必是個公私分明的人,聽到這裏也不想繼續往後再聽,隻是眼底卻湧起隱不住的失望,“李瑋,你跟了我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件事是你做的不對,也觸犯了底線,我會給你一筆錢,解除合同我讓律師擬好發給你。”
    李瑋身體僵住,不是為了失去這份工作,也不是為了這筆錢,而是一種從心底湧上來的不舍和震驚。
    厲函曾經救他於水深火熱之中,他當初就做好了為他賣命一輩子的打算,卻沒想到緣分會這麽短,來的會這麽突然。
    但縱使再不舍,他也沒臉去爭取什麽,是他失職,連辯解的餘地都沒有。
    麵對多年的下屬,厲函必然也會心軟,不想再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轉身要走,卻被李瑋喊住,緊接著身後傳來‘砰咚’一聲,堂堂七尺男兒竟直直跪在地上!
    “厲先生!臨走之前我隻有最後一個請求……”李瑋雙手死死攥住,兩條胳膊都在巨大的力氣下微微顫抖著,“能不能讓我見一麵江小姐,人是因為我才出的事,我於心不安……”
    “不必。”厲函拒絕的很果斷,“她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不管是好,還是壞,都沒有。”
    這句話聽似無情,實則也是在寬慰李瑋的心,一方麵想讓他趁早斷了這個念想,另一方麵也是不想讓他太過苛責自己。
    意外的發生,是誰都攔不住的。
    但是人為的事情卻可以避免,李瑋是有失職,卻不至於連溺水都要他背著。
    得到這樣的回複後,李瑋眼底唯一的光亮也暗淡下去,他知道,這次被‘辭退’後再想要江楚婧一定是難上加難,甚至這輩子也不會有什麽接觸的機會了。
    這個認知讓李瑋整個人都陷進了悲傷裏,心像是在熱鍋上滋滋啦啦的煎著,也讓他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想要說的話,“厲先生,我知道這些話不該我來說,我沒資格,也沒立場,但是跟江小姐接觸的這段時間,我能夠看出來,她很喜歡您,是……發自內心的喜歡和愛。”
    厲函聽著,臉色一下子沉下來,轉過身麵對著他,“你想說什麽。”
    李瑋依然跪在地上沒起來,雙手緊握,胳膊也直挺挺的垂著,額頭上甚至因為情緒的大起大落暴起青筋,“我不知道您了解嗎,但是江小姐對您不是對待哥哥的感情,我希望您能正視這份感情,對她好一點,多關心她照顧她一點,如果不能接受,也請您盡早斷了她的幻想,不要讓她越陷越深。”
    別墅裏隻有兩個人在,若大的客廳裏甚至清淨的能聽到李瑋的回應,這段話說完,厲函並沒急著開口,而是盯著他看了良久。
    半晌,他輕笑了聲,隻是這笑聲裏卻沒半分溫度,“你以為我是在拖延?你知道什麽就敢下這樣的斷論?”
    他字咬的很重,是情緒的另一種宣泄,不難看出李瑋這段話將眼前的男人激怒了。
    厲函走到他麵前,蹲下身子跟他平視,駭人的氣場讓李瑋很難直視他的眼睛,“你以為我不知道?不想拒絕?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好,我若說了發生意外,你能擔得起嗎?李瑋,你跟了我這麽多年,我原以為你懂,卻不想你竟是這麽想我。”
    這惡狠狠地話裏,不是沒有失望的。
    李瑋愣住,全然忘了反應。
    “我有自己心愛的人,有想要攜手走一生的人,這樣周旋你以為我好過?有哪個男人希望自己心愛的女人受一點委屈?我如今過的這樣難,全都是為了肩上責任二字,你懂什麽!”厲函說著也忍不住動了情緒,鷹一般鋒利深沉的黑眸裏凝起淡淡的猩紅。
    或許是情緒到了臨近崩潰的邊緣,他忍不住為自己抱不平起來,舒恬不理解,令君澤也偶爾勸他,現在就連李瑋都如此評價,天下大多美事難以兩全,他從來不奢望太多,卻連最基本的都得不到。
    他的這份艱辛,這份不想,有誰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