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 吻我的時候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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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在長夜無盡時!
“你胡說!”舒恬雙手抱住腦袋,不停的搖頭,眼眶中的淚水大顆大顆的砸在地麵上,很快又幹涸消失。
“我是不是胡說,你最清楚,這樣就受不了了,等真正開庭的那一天,你想怎麽麵對?”
男人的聲音就像是魔咒一般,越不想聽越是往耳朵裏鑽。
一個字一個字的刺進來像是插在她胸口的匕首,她怎麽敢相信,怎麽敢麵對?這樣的結果她從未想過,太殘忍了,真的太殘忍了。
明明不相信,可腦海裏卻忍不住回想起之前幾次問他案件進展時,厲函那模棱兩可避重就輕的回答,他從來都沒有跟她交過底,而她就這樣傻傻的信著。
舒恬哭著笑,笑著哭,整個人都在失控的邊緣,她把全部的信任,把最孤注一擲的勇氣都給了這個男人,到頭來卻是這樣的結局。
不怪他心狠,是她太蠢,蠢到自投羅網,蠢到坐在這間屋子裏幻想著他會想說的那樣帶自己回家。
“他明明答應過我……”舒恬強忍著哭聲,小聲抽泣的質問著。
回應她的是一室清冷,最大的諷刺。
人心怎麽可以虛假到這個地步,當著麵那麽承諾於她,轉過頭卻做了她最不想要的決定。
孟時川看著她哭得泣不成聲,看著她眼淚一串接一串,心頭有股莫名的煩躁,試問要有多麽深愛才能痛苦成這副模樣?
他沒有過,也不曾想要擁有過,可是看到舒恬因為厲函難受成這樣,他卻有了絲羨慕。
本是出於對她救命之恩的報答,此時卻發現自己對眼前這個女人有了些別的心思,看到她流淚會心疼,知道她案件不順後,擔心之餘又有些慶幸,慶幸自己又多了一個帶她離開的理由。
“離開吧,如果這麽痛苦,不如割舍。”孟時川如是說。
舒恬緩緩闔上眸子,不管這肆意橫流的淚水,“離開?孟先生如果真的為我好,就把這份電子文件打印出來給我一份。”
她要這個做什麽,孟時川心裏有數,點頭答應,“好。”
“你這麽想帶我離開,出於什麽原因?就因為我救過你的命,還是說孟先生本就喜歡強人所難?”她聲音夾帶著濃重的鼻音,饒是這不客氣的話說出口也讓人沒辦法生氣。
孟時川將口袋裏的手帕抽出來遞給她,也不管她用還是不用,“不信我?”
“你有什麽值得我相信的?”
她的質問讓孟時川一時語塞,視線觸及她蒼白的臉色,緩了兩秒又道,“如果說我隻是不想看到你這麽痛苦呢。”
聞言,舒恬睜開眼,頭頂的白熾燈光照進眼底,刺的她眼前有些模糊,她笑的慘淡,“那我真是謝謝你的好意了。”
孟時川眼底僅剩的一點期盼也冷卻下去,她不信他,始終不信。
這種滋味不好受,換做別人他早就不管,可如果對方是她,他做不到全然不顧。
舒恬情緒起伏很大,孟時川本想等她心情平複一點後再離開,可是看到他的存在,她似乎更無法冷靜下來,沒辦法隻好交代警局的人看好她,先一步離開。
這一夜,舒恬屋子裏的燈一直沒滅過,她拿著打印好的電子文件反反複複看了整整一晚上。
隻有一遍又一遍的確認上麵的每一個字,她才能相信,孟時川說的是真的,厲函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做了認罪這樣的選擇。
舒恬盯著最後落款的瀟灑簽名上,想象著他簽下這兩個字時的神情,愧疚,傷心,還是無可奈何?亦或者隻是很平靜。
隻不過這些都跟她無關了,她是被放棄的那一個,而被放棄的人不需要理由。
……
厲函接到警局的電話是第二天早上八點多,昨天晚上淩晨三點多才睡,整個人都疲憊到極點,但看到來電的那一刻他立刻就醒了。
“厲先生,舒小姐有事想跟您談,麻煩您過來一趟吧。”
聞言,厲函皺了皺眉,平時舒恬有事都是直接跟她打,從來沒有讓別人代勞過,今天這樣有些異常。
他心頭一沉,“她人呢?”
“哦,厲先生您放心,舒小姐人很好。”
聽到這樣的回答,厲函並沒有完全安心,而是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對舒恬實在是太了解,兩人彼此之間有種心照不宣的默契,她這麽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什麽事才能讓她不願意跟自己通話呢?
厲函一路心情忐忑的開車到了警局,車子停在大院內,剛熄了火他便腳步匆忙的走了進去,直接朝舒恬所在的屋子走去。
門推開,映入眼底的是一張毫無血色的臉,和一個死氣沉沉的女人。
這樣的舒恬是厲函從未見過的,哪怕是之前被帶來警局時,她也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反應,如果非要找一個詞來形容的話,就是萬念俱灰。
男人眉心壓低,以為是她身體哪裏不舒服,緊張萬分的走過去詢問,“怎麽了,身體難受?”
說著,他抬手便要覆在她額頭上,本是想試試溫度看有沒有發燒,不料才抬起來一半還沒碰到她的額頭,椅子上的小女人便猛地往後縮了縮腦袋躲開。
厲函抬起的手一下子停住,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的僵在半空中。
舒恬眼睛空洞無神的將抽屜裏打印的兩張紙拿到桌麵上,看都沒看他一眼,“坐下吧,我有事要跟你談。”
厲函見她臉色太差,哪裏還有心思想別的,無比關切的問道,“你先說說你這幅樣子是怎麽回事,說完了我們再談別的。”
呼吸著男人身上傳來的淡淡味道,舒恬眼底終於有了一絲波動,以前那麽喜歡依賴的味道,現在感受到的卻是冰冷無情。
她微微抬起頭,視線跟他交匯,不知在想些什麽。
就在厲函準備開口詢問時,舒恬突然伸手環住他的頸子將人拉過來,仰臉吻了上去。
她閉上眼睛,眼角有溫熱的液體溢出,帶著涼意的唇貼著他的慢慢遊動,吻得有些吃力。
厲函察覺到她姿勢的別扭,動作配合的往前傾了傾身子,單手挑起她的下巴想要加深這個吻,然而就在此時……
舒恬牙關一咬,一把推開了身前的男人,濕漉漉的大眼睛裏充滿嘲弄,“厲函,我有時候很好奇,你跟我接吻的時候都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