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2 能跟我講講我們的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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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在長夜無盡時!
    人生三十多年,除去當年舒恬出事的時候,這是厲函第二次有種被生活愚弄的感覺,他不敢相信,這樣的事情竟然會發生在他最愛的女人身上。
    一場爆炸,她渾身大麵積燒傷,這還不算,老天爺還要將她的記憶也連同奪走。
    男人緊緊閉上雙眼,雙手緊握成拳,那種拚命想要抓住卻慢慢失去的感覺讓他痛苦不堪。
    當最愛的人眼神麻木的看著自己,麵無表情的問出他是誰的時候,他這顆心已經快死了。
    事情的發展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令君澤設想過很多可能會出現的結果,唯獨沒有想到舒恬竟然會失憶,這比任何事情都來的令人難以接受,沒有誰能允許最愛的人忘記自己。
    “這是懲罰。”厲函忽然嗤笑了聲,黝黑的眸子再一次睜開,眼底寫滿了自嘲,“老天爺對我的懲罰。”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還能用什麽還形容這樣的事。
    “阿函,還有辦法的,很多心因性失憶的患者都能通過引導和治療找回之前的記憶。”
    “她太痛苦了,所以才會用忘了我這樣的方式來規避傷害。”剛才令君澤的話他聽懂了,也正因為聽懂了所以更加內心煎熬,“我甚至不知道該不該讓她記起來。”
    令君澤不是滋味的抬手握住他的肩膀一側,“就算她不想記得所有,但唯獨你,一定是舒恬不想忘記的。”
    沉默片刻,男人高大的身體一點點弓了下去,身體裏像是承受著這具它不能夠承載的重量,正將他一點點的壓垮,“君澤,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麽辦……”
    如果是別的病,他有信心幫她治愈好,這些天他曾經無數次的想過這個問題,就算以後舒恬身體無法恢複到從前的樣子,他也絕對不會有半分嫌棄,對於他來說,她早就是超越了一切外在的存在,可現如今,擺在他眼前的問題,讓他的一切設想都變成了一個笑話。
    令君澤非常理解他現在的心情,所謂心病難醫,就是難在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縱使可以幹擾引導,可誰都說不好最後的結果是什麽,也隻能往好的那一方麵想罷了。
    “神經科還有心理科的專家我這邊也都認識一些比較有名的,舒恬的失憶症並不是罕見至極的情況,先讓他們過來會診一下,再根據其中的病情做針對性治療,當然,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好起來的,時間和結果我們都誰不能確定,必須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
    令君澤這話倒是激起了厲函的一些勁頭,“我不會放棄她的。”
    “我知道。”他笑的溫和,這全天底下的人都不要舒恬,這個男人也會把她捧在手心裏,更別說是放棄了,“其實,有時候忘記也不見得就是不好的,忘掉那些不愉快,你們還是可以重新開始,別忘了,除了你和她,還有孩子呢,孩子就是你們之間無法割舍又最為緊密的聯係。”
    ……
    腦部檢查完之後,舒恬一個人在病房躺著,屋子裏靜悄悄的,她長時間趴著有些胸悶,腦袋也昏昏沉沉,沒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直接從下午睡到了晚上,等她再次醒來時,床邊男人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那雙深邃的眼眸裏似乎藏著數不盡的情緒,就這樣一瞬不熟的看著她,舒恬嚇了一跳,秀氣的眉頭微微擰起,“你怎麽還在這裏?”、
    一句話,問的厲函差點又要神傷,他視線移開幾分,“你行動不方便,我在這照顧你。”
    照顧?
    舒恬眼角抽了下,他在這裏隻會讓她覺得更加拘謹。
    四目相對,一時之間兩人都沒說話,舒恬打量著眼前的男人,拋開別的不談,他擁有一張完美無缺的麵容,飽滿的額頭,狹長的眼睛,鼻子高挺順著額頭的弧度恰到好處的連接下來,人中分明,一雙薄唇時而緊抿,時而放開,性感又好看,就連鬢角都像是精心修正過的整整齊齊。
    他很帥,不是那種年輕明星和小鮮肉的帥,而是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氣勢注入在其中,非常的耀眼,由內而外的散發著魅力。
    隻不過他下巴上的青青胡茬有些礙眼。
    能夠看得出來,他已經很多天沒有休息好了,臉色不是很好,漂亮的眼睛底下也有一圈青紫。
    厲函見她緊盯著自己的臉看,心裏燃起一絲希冀,以為她能夠想起些什麽,可惜最後還是希望落空。
    “你不用陪著我,有事情我會喊護工的。”她醒來之後已經摘了氧氣罩,聲音有些無力,不過卻能讓人聽清楚。
    “你現在不能下床走動,真有什麽事情根本來不及喊人。”、
    “沒事的,我……”
    “舒恬。”厲函出聲打斷她到嘴邊的話,“我知道你現在對我很陌生,但我必須告訴你,我是你的丈夫,是你孩子的父親,更是最應該陪在你身邊照顧你的人,不要試圖拒絕我,除了這一點,其他的我都可以答應你。”
    她現在這幅模樣,厲函怎麽可能走得開?
    聞言,舒恬十分意外的看過去,“丈夫?我結婚了?”
    “沒有。”
    “那……?”
    “我們沒結婚但是有了孩子,婚禮本來想這次任務結束就舉行,卻發生了這麽一場意外。”說到這,厲函想起舒嘯,便又問道,“你還記得自己有一個孩子嗎?”
    “……”舒恬更加詫異了,她完全不知道他再說什麽,麵對著這樣一張完全不熟悉的麵孔,她就像是在聽關於別人的故事一樣,及難以置信又覺得無關自己。
    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厲函心頭的失望越積越重,但他必須要勸告自己冷靜下來,“你現在都還記得什麽?”
    “我什麽都記得啊,所有的事情都記得,但是你說你是我的丈夫,還有我有一個孩子……我不記得。”
    “父母呢?”
    舒恬毫不猶豫的點頭,“記得。”
    厲函默然,也就是說,除了關於他和孩子的這一部分記憶點,其餘的她都還記得,也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難過,偏偏將他們忘掉了。
    “你不記得不要緊,我不逼著你想起來,但是我絕對不會騙你,你的腹部有一道生產後留下的疤痕,這是騙不了人的。”
    他一說完舒恬便立刻下意識想要去摸,隻可惜上半身纏滿繃帶,她根本就觸碰不到。
    厲函見她亂動,著急的站起身來,“別動,你身上還有傷。”
    舒恬對上男人的眸,清楚的看到他眼底的關切和著急,這絕對不是裝能裝出來的,那種對她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憐惜心疼,讓人硬不起心來。
    偌大的病房一片沉寂,氣氛有些難言的詭異,舒恬趴在床上,腦海中閃過的想法很多很多,最終還是開口問他,“你能給我講講我們是怎麽認識,怎麽走到一起的嗎?”
    厲函愣了下,回想起曾經的一切,他緊繃的表情漸漸鬆弛下來,盈盈柔情充斥著整個眼眶,像是有訴說不盡的情意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