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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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任斯年影響,年少的奚名茗以理科狀元的優異成績,報考夏國人民公安大學。
在校期間,無論專業理論、警務戰術、還是擒敵自衛等實戰技能,奚名茗優秀得一騎絕塵,被公安大學一眾老師視為得意門生。
一切都在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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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大三,某專案組需要特定的、有明確學生朝氣的絕對年輕新麵孔……因為那所會所隻接收在校女大學生,會所安排體檢有骨齡檢測項目那種。
奚名茗在老師的推薦下,得以參與行動。
她的確優秀,前期任務完成得特別好,深受專案組領導認可。
可惜命運給奚名茗開了個巨大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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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前渣爹黃賭皆沾,離婚後更上一層樓,染上毒癮。不知經曆了什麽,最後成了組織邊緣人物。
很多時候,成事需要很多人付出巨大的努力與犧牲,壞事卻隻是不起眼的小細節。
那次任務到底成功了,當地最大走私、販毒組織連根拔起。
可因為奚名茗這條線的小意外,在最後關頭,一線人員死傷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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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聽完哭唧唧:【所以宿主大學畢業才沒法做警察,是因為夏國有政審,宿主沒通過對嗎?】
【不隻是政審。】奚名茗抹了一把臉,原來還是會痛啊。
她冷漠道:【因為我不配。】
那麽多優秀的前輩,他們本來可以不用有那麽慘痛的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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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不配了!】
係統不能認同:【渣爹垃圾,寧願花那麽多精力也要走到組織高層麵前,就為說一句個人的懷疑,告知一句你是公安大學在校生。】
奚名茗劇烈起伏的情緒,讓係統激昂的語氣越來越弱。
但係統還是頂著壓力,頑強說完了:【這又不是宿主的問題。】
【就是我的問題。】奚名茗整個人晦暗不已。
【因為我小氣、記仇、毫無理性,完全不具備一個刑偵人員的基本素質。前腳拿到公安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後腳回老家在鮑家人麵前臭顯擺!】
年輕氣盛的奚名茗,在鮑家人麵前放言——你們不是不管兒子嗎?
你們不是覺得誰也拿你們鮑家人沒轍嗎?
你們等著,我一定會成為最優秀的公安刑警,等我成功的那天,一定死死盯著你們鮑家人!
但凡有絲毫違法犯罪,你們等著被依法偵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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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渣爹在特殊場合遇到她,才迫不及待質問:“不是有骨氣不做鮑家人嗎?不是改姓奚嗎?怎麽,你媽養不起孩子讓你來這種地方賺錢?”
做父親的人,在這種地方看到孩子第一件事居然不是關心而是諷刺:“不是說你考上公安大學了嗎?不是想著當刑警報複鮑家嗎?”
那時的奚名茗到底缺乏經驗和敏銳,單純以為渣爹在省會會所出現,不過犯了老毛病,嫖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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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宿主,你也說了,做這行的都是玩命之徒。哪怕你這兩年一直堅持鍛煉,咱到底不是警察。”
當初係統見宿主年紀輕輕,鍛煉起來既專業,又能對自己下狠手,還以為是老年人恢複年輕,養生一發不可收拾。
“正因為麵對是亡命之徒……”奚名茗呢喃:“反正我這條命是賺來的。”
有常所長這樣的基層民警,是河口鎮普通群眾之幸。不像前世她和母親,遇到的盡是老油條。
她不想把常所長牽扯進來。
以奚名茗連日來的觀察,哪怕安鄉縣城的刑警,麵對此等窮凶極惡之徒,照樣嚴重缺乏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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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很傷感,宿主上輩子連正規老師都做不了,也應該因為渣爹。
算了,任務想不起來,本來宿主和係統,一直活下去幾率本來也不大。
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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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事情,那些孩子哪怕打架鬥毆呢,奚名茗又不是學校老師,自然不會橫加幹涉、隨便插手。
可這是毒,奚名茗原始基因無不在叫囂:“絕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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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一旦懷疑學生吸那玩意,哪怕已經過去幾十年,奚名茗還是第一時間找回了狀態。
對那些學生,奚名茗暫時沒有驚動。他們太年輕,遇事容易露痕跡。
很快,奚名茗摸清了那玩意的來源。
不驚醒學生套話,時隔多年,奚名茗也沒能忘掉業務。
“健康藥店。”奚名茗雙目森然,垂首念叨,“……止咳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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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鄉一中東邊,平行學校的圍牆有一條小食街。整條街充斥各種小炒、麵食、麻辣燙、奶茶店、蛋糕店等等,專做學生、老師們的生意。
因為物美價廉,附近不少街坊也往這裏集中。每天午市、晚市,這處就會人潮擁擠,進而輻射到小食街周圍。
小食街中間有一條垂直學校圍牆的小路,兩邊坐落密集的居民自建樓。
不少陪讀家長、不願住校的學生在這一片租房落腳。
小巷裏散落不少小賣部、網吧等,也有……藥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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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奚名茗,用係統的話形容:【宿主你現在就像一柄急欲出鞘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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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名茗連熬兩夜,熬得臉色青灰,鼻涕眼淚一把流後,都不用她開口請假,立即被老師趕回去看醫生休息。
把主動請纓非要陪她的秦家野趕回教室上課,奚名茗拿著老師親批的放行條,順利走出校門,找到七班同學買止咳藥的健康藥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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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店,在貨架忙活的年輕姑娘熱情過來打招呼。
奚名茗沒搭理,徑直往櫃台走去,那裏坐著個低頭玩手機的中年男人。
奚名茗本來就清瘦,再加上今天脫掉校服,換了大一號的衣服,整個人顯得空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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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名茗站在櫃台前,從錢包一把掏出一疊現金,停頓幾秒,心疼似的扔在在玻璃台上。
衝中年男人含糊道:“衝劑的止咳藥,要最好的,來兩瓶。”
一邊忍不住哈欠連天,語氣極其糟糕:“我咳嗽難好,一般藥不起效。要最好的止咳藥,和……”她停頓了幾秒,話更含糊了:“……我同學喝一個檔次。”
一邊又像是心煩,嘟嘟囔囔:“靠,一個暑假,在姥姥姥爺那才攢下兩萬零花錢,看來寒假還是去爺爺奶奶那裏好。”
中年男人起初麵無表情,一雙小眼睛在聽到“兩萬零花錢”時,精光一閃,又飛快恢複古井無波。
他並沒有及時收錢,瞥了一眼櫃台的鈔票,平靜問道:“你是一中學生?以前沒見你過來買過藥。止咳的話,慈心枇杷膏不錯。”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整理貨架的年輕姑娘,“讓她給你拿。”
說完不再看奚名茗,低頭繼續玩他的手機。(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