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後。

    “砰！”

    天地變色，以奚名茗和為中心，方圓五百米左右飛沙走石。

    綿密起伏的氣勁圍繞奚名茗全身三百六十度多線迸發，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悉數鑽進對麵天君經脈。

    無論天君想象力如何豐富，也從未想過十五歲的親傳弟子能破他的紫氣天羅。

    滅情道門人在遠處借掩體探頭探腦。

    此情此景，眾多門人比天君更難接受。

    “少主這是……能與天君相抗衡了嗎？”

    身邊人條件反射出言駁斥：“怎麽可能！少主哪怕從娘胎開始練功，也不可能。這是……這是師父指點徒弟而已。對，就是這樣。”

    提問之人扭頭看向他，不用說話，麵部表情一覽無餘。

    戰場在那呢，你眼瞎？

    誰不動如山？誰蹌踉跌退幾丈遠？

    天君是那麽好說話的人嗎？

    少主截天君於城門外，悍然提出生死戰，你管這叫師徒之間的指點？

    說這話的人自是知道有問題。

    可再有問題，也比不多受重視的少主，十五歲稚齡打敗天君來得更有邏輯吧？

    決戰中心的二人對麵而立。

    “哈哈哈，不愧是我席某人的好徒兒，夠魄力，敢公然大逆不道。你何時勾結的大明尊教？《禦盡萬法根源智經》也能教你，看來莎芳待你不薄。”

    天君席應，一邊出言試探，一邊爭分奪秒梳理翻湧的真氣。

    他濃密的眉毛下那雙眼睛，透出邪惡殘酷的淩厲光芒，眸珠隱約可見一圈詭秘莫測的紫芒。

    大明尊教《禦盡萬法根源智經》講究禦盡萬法，化虛為實。將空氣、水流變成銅牆鐵壁進行進攻或者防守。

    與奚名茗方才調動大自然，化天地能量為己用……在外人看來，的確有點像。

    “真難想象。從前教你練功，你居然長達半年無法入門。該說果真天賦異稟，一經入門，猶魚得水，鳥乘風飛，實非靠傳授與苦學所能獲致。”

    奚名茗很清楚席應在試探，在借機尋找一擊即中的時機。沒關係，她同樣需要進一步實驗。

    奚名茗理論探索十餘年，拿自身做充作實驗體十餘年，歪理豐富，可到底是她第一次正麵對決世間頂尖高手。

    係統：【什麽叫歪理？是武學體係，這是宿主你自創的絕世武學！】

    奚名茗真誠回答席應：“多謝師父誇讚，您說的什麽大明尊教弟子是沒接觸，也不認識師父您說的莎芳。”

    “您試圖集西域諸家之大成，來改進完善您的紫氣天羅功……您從西域三十六國搜羅回來的所有武功秘籍，弟子也同步通讀。這點弟子必須心懷感激。”

    想了想，奚名茗更正道：“所有典籍均能背誦全文。”

    封建時期，書籍何其珍貴，何況是各門各派視若珍寶的秘籍。

    也就眼前天君實力強橫，兼手段凶殘，強取豪奪渾不在意。

    東西已然搶回，奚名茗自是物盡其用，窮盡浩瀚攫取豐富的實驗樣本。

    【現在是說通讀還是背誦的時候嗎？】

    係統再次強勢插話，【宿主，真不要係統出手嗎？破席應織布般層層護體氣網、搞廢他腦子有點難，可不是做不到。】

    感謝宿主上輩子完成隱藏任務，係統現在……還行。

    【別。這不講理的世道，我總不能一直依靠你出手。本來就殘疾，這離譜的世界能不能再賺能量還另說。節約點吧，別徹底報廢。】

    有這麽個係統陪伴聊天，好歹不忘來時路。

    這世道習武之人，不管節操多麽拉胯。生死卻比現代文明社會人類淡漠許多，極致的悔恨很少。

    也許他們也明白“殺人者人恒殺之”的道理吧。

    係統：……

    說話就說話，怎麽還統生攻擊呢？

    【哼！】係統鑽進宿主識海深處。

    奚名茗好聲好氣恭請天君，“師父，您還需要調息多久？沒關係，弟子可以等。您有任何疑問，弟子知無不盡言無不盡，就當報答您這麽多年養育之恩。”

    別說，這比奚名茗直接攻擊更傷人。該如何自信，才願意給敵手留時間？

    師父：……我隻想頃刻間將你絞殺成肉泥。

    生死鏖戰，一方如果閑庭信步，真能給對手締造無與倫比的心理壓力。尤其奚名茗剛破天君引以為傲的護體氣勁。

    天君到底身經百戰。

    即便奚名茗是他一手養大的徒兒，此時倒反天罡違背倫常，天君除卻開始的震怒，對戰一輪已經足夠他沉靜下來。

    很明顯，天君已然明白，奚名茗並非言語所能輕易動搖。

    “自為師舊年惜敗宋缺，這麽多年再未嚐一敗績。”席應此時雙目紫芒大盛，語氣卻出奇的平和：“不想當初一時心動，為我聖門留了你這麽個驚世火種。”

    聖門還是魔道，奚名茗沒興趣去了解。

    這些人一個賽一個的魔怔，正常人最好遠離瘋子的思想。

    “師父可還有疑問？”

    沒有就安心上路吧，原身父母外加一山莊的仆役，等得夠久了。

    別提還有奚名茗這一世的奶媽。

    那位婦人喂養奚名茗盡心盡力，奚名茗不需吃奶後，本該放人離去。

    奚名茗長至三歲，才從一直照顧她的方阿姨口中得知，奶媽墳頭草已三尺高。

    席應還真有。

    “你的真氣豐盈程度的確遠超你的年齡，可不足以破開為師的紫氣天羅。”

    奚名茗點頭，算是認同。

    “對。如果以自身實力論高低，弟子的確不敵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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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世道的人類將人體當成能量儲存器，將所謂真氣存儲於經脈，那為什麽沒人想過最大規模調動大自然能量？

    鈾235 或鈈239等重原子核的裂變鏈式反應能製成原子彈；氘或氚等輕原子核的熱核反應能製成氫彈。

    眼下雖然沒有這些同位元素，可席應到底隻是碳基生物。

    衝擊波了解一下？

    烈性炸彈實際爆炸麵積明明並不大，為什麽能炸毀一大片？

    因為爆炸產生衝擊波，衝擊波造成強烈破壞。

    何為衝擊波？

    任何波源，當運動速度超過了其波的傳播速度時，這種波動形式都可以稱為衝擊波，或者稱為激波。

    ……

    十二年前，三歲的奚名茗跪在奶媽土包前那一刻，不管能不能理解真氣這種離譜的能量體係。

    她終於學會了接受。

    接受身體成為能量容器，接受這世道缺乏武力就沒有話語權。

    奚名茗終於練出真氣。

    理解並接受後，奚名茗進展可謂一日千裏。練功，無非是讓身體存儲更多的能量。

    可人體再能儲存，比得過大自然？

    ……

    奚名茗開始在係統的幫助下，利用真氣這一有違兩世科學的能量體，瘋狂模擬曾經的各種熱武器原理。

    把真氣壓縮到極致，快一點、再快一點、以超音速激射出去會爆發怎麽的威力？

    外放真氣，即外放能量，自會產生波段。如果釋放真氣的速度超過傳播速度，是不是也能爆發衝擊波？

    大自然物體各有波段……共振的毀滅性了解下？

    幾次三番差點筋脈盡毀，無數次瀕臨生死。

    到今天，奚名茗終於可以說：別管能不能理解這世間的能量體係，她到底正式踏上了武學一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