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法直的腦子似乎一直追不上他的嘴。

    “什麽意思？顧明明你走了後門還是找了關係？這是免試提前錄取了嗎？那你哼哧哼哧考什麽SAt啊。”

    拳頭使用習慣後，明顯懶得動腦的人脫口而出。

    很多時候，張柏森忍不住自我懷疑。他記憶裏英明神武的長官，像是自我腦補。

    張柏森無奈道：“以顧教練SAt成績，以及綜合素質，她需要走哪門子的關係？該是各大名校搶人吧。”

    高考成績公布當天，奚名茗上過一次熱搜，喜提“國民閨女”稱號。

    .

    前麵要慶祝奚名茗成功考取名校的女孩兒，小碎步繞桌過來，放下滿是食物的餐盤，轉身倉惶而逃。

    粉歸粉。

    平時對著姐姐的視頻發花癡歸發花癡。

    網上評論浪得飛起。

    不耽誤直麵姐姐的時候各種慫。

    各論各的。

    .

    伊法直在她身後大喊：“你是送吃的，又不是下毒，你跑什麽啊。”

    這次輪到張柏森想落荒而逃。

    隔間的壯漢深深橫了伊法直一眼。

    轉頭很認真對滿店鋪擠擠挨挨的客人大聲解釋：“姐姐SAt成績接近滿分，數學直接滿分，總成績位列全國前0.1％。”

    聽取“哇”聲一片。

    國人對好成績的崇拜，從出生那一刻便寫進了人生信條。

    壯漢親閨女捂臉，此刻正低著頭，仔細尋找燒烤店的地縫。

    ——姐姐個毛線！

    老爸你三十八升級做父親，你女兒我明年升高三。

    你哪裏來的老臉，當麵叫未來大學生“姐姐”？

    .

    燒烤店老板大手一揮，“今天免單”這句話跑到了嘴邊，被特別了解丈夫的老板娘一把掐住胳膊內側的肥肉，硬生生把話給憋了回去。

    老板齜牙咧嘴道：“打折！今晚所有人打八折！”

    好險。

    幸好他隨便抬個手，是想撓癢還是想掩飾，通通逃不過老婆法眼。

    今晚店裏人多得嚇人，店外更圍滿了人。這要免單，他店裏得搬空。

    .

    張柏森終於再次搶到了開口機會。

    他爭分奪秒白了老友一眼。

    “聽清楚沒有？SAt總成績接近滿分，數學滿分！顧教練能文能武、多才多藝，還不畏強權，哪所名校不希望搶到她這樣的學生？顧教練還需要走關係？”

    張柏森格外嫌棄：“你滿嘴跑火車的習慣什麽時候能改改？”

    顧教練國內外粉絲五千多萬，一人一口唾沫能淹死老友。

    張柏森的發言，引來掌聲一片。

    壯漢尤其讚許。

    .

    人群有男人開口喊話。

    “哥們說得對！現在不隻是漢京大學公開提前錄取姐姐；蘇世理工也在社交平台喊話，歡迎姐姐就讀。熱搜掛了好幾個小時了。”

    “就是。”

    “我是姐姐的粉絲，姐姐被漢京和蘇世理工爭奪。”此人驚喜萬分，“四舍五入一下，豈不是等於我被兩所頂尖名校競逐？”

    “看不出啊小老弟，長得不如何，想得倒挺美。”

    .

    奚名茗三人對視一眼，紛紛摸出手機。

    謔～還真是。

    漢京大學在他們離開射擊館不到十分鍾，公開對外宣稱顧明明不需要複試，已經直接被其法學院正式錄取。

    在奚名茗等人大肆擼串時，蘇世理工不甘示弱，官方賬號緊隨其後發布——歡迎顧明明就讀蘇世理工。

    .

    蘇國國民的終極夢想，漢京和蘇世理工爭搶自家孩子。

    伊法直嘖嘖稱奇，看著顧教練感歎萬千：“不愧是國民姐姐。”

    張柏森打開社交軟件，點擊＃顧明媚 這一話題。

    信息更新驚人的快。

    隨手往下拉動，無數人發文，正在熱議顧明明的SAt成績。

    兩所頂尖學府因她引發的針鋒相對，帶給粉絲無上的自豪和驕傲。

    除此以外，還有多條顧明明在燒烤店擼串的視頻。

    她吃個烤肉，都能引發網友無數驚歎，仿佛她吃肉的隨意盡顯灑脫和優雅。

    張柏森：這要讓你們看到姐姐在射擊館的殺伐果決，你們豈不是要當場噴鼻血、原地暈過去？

    沒見過世麵。

    張柏森美滋滋收起手機。

    “燒烤店這裏三層外三層的客人，看來大多不是衝美食，而是因為咱們顧教練。”

    壯漢點頭，攤開雙手。

    “肯定因為姐姐啊。不然我剛吃完晚飯，敢進燒烤店？家裏老婆要知道，接下來至少三個月，我回家沒飯吃。”

    壯漢薅起身邊一直捂著臉，自始至終不肯抬頭的閨女。

    一臉驕傲介紹：“我閨女成績也很好，在實驗高中讀高二。希望明年她和姐姐一樣，被漢京和蘇世理工同時錄取。”

    壯漢閨女震驚得忘記了捂臉。

    “老爸，您吹牛能不能講點基本法？姐姐的數學滿分，滿分啊。”

    那是人能考出的分數嗎？

    .

    奚名茗知曉大家為她而來，雖意外，但淡定。

    老人家很有應對追隨者的經驗。

    她對老板道，“今晚算我包場，店裏有的食材盡量烤，飲料盡管叫，我買單，大家盡興。”

    因為手搓一些研究，奚名茗不得不持續采購材料，導致她過得精窮精窮。

    不過呢，請個客沒壓力，何況她隨時可以賺外快。

    奚名茗視線掃過張柏森，琢磨待遇從優是怎麽個從優法。

    .

    燒烤店頓時變成歡樂的海洋。

    姐姐粉和媽媽粉齊聚一堂，沒了平常暗戳戳的互相鄙夷。

    相隔不到三十裏的酒吧，氣氛略微沉悶。

    肖律師慘遭人生第一次滑鐵盧，滋味格外新奇。

    “曹先生，顧女士是從我突然接了她的案子分析出來的嗎？這是不是有點太過了？”

    哪怕肖律師本人，有些事情如果不是他親自經手……單從第三方信息分析，也不覺得自己能看透背後的真相。

    誰來分析，事情最初，不過是娛樂圈最常見最常見的性賄賂與性剝削。

    民眾頂天認為某些二代和權貴習慣了無法無天。

    誰能一眼看透事件背後與選舉、與集團爭權存在千絲萬縷的聯係呢。

    未來大學生思考問題，如此高屋建瓴？還是隻有顧明明是特例？

    如果真是，這可真是……天生的政客。

    .

    曹榮沉默良久。

    “如果院長建議，讓杜維克教授收顧明明做學生，你認為可行嗎？”

    杜維克教授，漢京大學法學院係主任，終身教授。

    他還是肖律師曾經夢想從師的對象。

    為此肖律師努力過兩次，一次申請研究生，一次爭取博士，都以失敗而告終。

    杜教授堅持認為肖律師不適合做他的學生。（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