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泡泡的私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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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漸沉,竹鞠握著樹枝做的火炬低頭站在枝葉慢慢凋零的楓樹林間。來不及摘下的冰淩果,不時從枝頭掉落。每當竹鞠邁著輕慢的步伐來到一枚凋落的冰淩果前時,他都會用手中的鏟子挖開一個小坑,然後將果子埋進坑用鏟子輕輕拍緊。

    “古有黛玉葬花,今有竹鞠埋果。你倒是好雅興啊...”迎角賤兮兮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竹鞠回頭,看到簡恒和迎角兩人笑嘻嘻的看著自己。竹鞠不由覺得一陣尷尬。

    “滾滾滾,別煩我。我樂意,這叫那什麽...可持續的竭澤而漁!”竹鞠舉起鏟子在二人屁股上拍了兩下。“你可別瞎忙活了!人家葉教授都說了,冰楓樹的繁殖主要靠根係的再生。冰淩果不承擔繁殖任務。”迎角躲在一棵枯死的冰葉楓樹後,對拿著鏟子的竹鞠不滿的反駁道。

    “如果冰淩果沒有繁殖功能,那為什麽冰楓樹還要長果子呢?圖啥?”簡恒突發奇想地問。一時間,三人都語塞了...

    幹脆趕走兩人後,竹鞠從上衣的兜裏,掏出了那袋雪嵐芝給的果醬。在離開旅店的那天,竹鞠從泡泡口中得知,雪嵐芝姐弟二人不久後也會離開姑射穀,並將大門的鑰匙交給了泡泡。

    雪嵐芝拜托泡泡等人如果後麵還回到旅店,順便幫忙看下姐弟二人的父親老楓是否回到旅店了。

    雪嵐芝的父親,在雪域災變前就前往了雪人的聚落采買貨物,至今也沒有回到旅店。姐弟二人在穀內等了這麽久,也是時候該放下前往新的地方了,至於去哪,雪嵐芝也沒有說。

    想到再回去可能已是人去樓空,竹鞠內心有些失落。加上看著這片凋零衰敗的景色,論誰心裏都會有些不快。

    而坐在篝火前望的出神的泡泡心中也有難以言說的苦悶。泡泡的女兒朵朵,患上了嚴重的脊髓灰質炎。目前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昏迷不醒,如今的醫療水平依然無法完全治愈朵朵的病症。

    即便泡泡找了臨安最好醫療中樞的醫生都對她女兒的情況束手無策。就在泡泡以為一切都沒希望了的時候,一個神秘人忽然找上了泡泡。

    神秘人告訴泡泡隻要接下這次前往雪域尋找冰楓樹的委托並完成他的條件,就能幫泡泡叫來Tiranno集團內最頂尖的醫療團隊,為泡泡的女兒換上一整套的新型實驗神經義體。

    至於為什麽神秘人會找上泡泡?泡泡唯一能想到的,隻有那個生下朵朵就悄然離開的女人。泡泡腦海裏回想起一個模糊的紅色身影。

    朵朵的母親似乎是Tiranno集團某個股東的女兒。那時泡泡還很年輕,女孩同樣也很年輕,一出抗議活動,一場抵製運動,冰涼的鋼筋混凝土叢林中,泡泡與女孩相遇在一場暴雨閃電交加的漆黑夏夜。

    朝夕相處間,兩個年輕人彼此早就心生好感。雨夜街頭,兩人奔跑著,渾身被雨水澆透的沉重感依然清晰。機動隊的警笛閃過時兩人緊握的手,燈光忽明忽暗的小巷裏,靠在破舊鐵門上鏽跡粗糙的觸感,男孩吻上了女孩溫潤的紅唇。盡管雨水還在兩人臉龐間交織,緊貼的額間依然傳來令人安心的溫暖。

    但兩人間的距離,遠不止一封別離信的長度。泡泡腦中不斷閃過過往的畫麵,終於一切回憶都定格在了一封從來沒有被拆開的信上。

    “要聊聊嗎?”簡恒脖子上還吊著繃帶,緩緩在泡泡身邊坐下。

    “不聊了,聊了也是那樣。”泡泡用缺了食指和中指的手掌揉了揉臉頰說。

    簡恒用左手撿起一根樹枝,撥動著火堆裏燒的通紅的木炭:“明天怎麽安排?”“你先帶著大家返程,我自己去把他的事情處理完,我就會趕回來。”泡泡平靜的說。

    “要不我陪你去吧?你要是出了事情,朵朵真的就沒有人可以依靠了。”簡恒眼神堅定的看著泡泡說。“哈哈哈,放心好了,老子還不得死的!”泡泡忽然大笑一聲,嚇的002本來迷迷糊糊的雙眼一下睜開。透過窗戶002看到了剛剛站起身兩人,泡泡的視線剛好掃過,002朝他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

    ... ...

    翌日,泡泡獨自一人走下車,拎著一個單肩包走入了清晨的迷霧之中。一麵刻有神秘紋路石頭砌的高大城牆就在眼前,不過幾處斷裂的牆麵和漆黑的破洞表明,這裏已然了無生機。泡泡拾階走上城頭,內部的一切都被大雪掩蓋。

    這裏是曾經雪人族的一處聚落,災變時被滔天的雪崩掩埋。現在能看到的城牆不過是後來風雪刮吹再次露出的極小一段。

    泡泡看了看手中的鐵鍬,苦笑了一下,隨手拋掉鐵鍬。泡泡從包中掏出幾瓶粘稠的深色液體罐,擰蓋插入手臂上的插口。片刻泡泡抬起右手,從掌心噴出一股灼熱的火焰,硬生生從此地燒出了一條通向城內的通道。

    一個上午的時間過去了,“滋~!!”泡泡將雙手插入厚厚的雪堆裏,一陣蒸汽冒出。端起地上融化的一盆雪水,泡泡猛地喝下了滿滿一盆的水,但還是覺得十分渴。

    包裏的燃料已經燒的差不多了,一上午的烘烤,令此時的泡泡脫水情況十分的嚴重。好在雪域裏最不缺的就是水,前提是你能把雪化開。

    泡泡跪坐在長長的冰雪通道的盡頭。距離要去的地方還有很長的距離,但是泡泡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再往前了。就在泡泡想要放棄的時候,身後一陣引擎的轟鳴聲傳來。

    探險隊全部的成員都來到了這裏,為了泡泡。

    竹鞠輕輕扶起跪倒在地的泡泡,“接下來交給我們了。”竹鞠在泡泡耳邊安慰道。

    眾人你一鍬我一鏟的沿著通道繼續向前挖掘著,為了減少工作量,002和001跟在後麵,將頭頂上和兩邊的雪層加固成堅冰。這樣就隻需要考慮眼前能容納一人通過的雪層挖掘了。

    泡泡一邊挖還一邊拍腦袋,大罵自己沒腦子。當初計劃的時候,根本沒想過。自己在雪裏打洞,上麵和兩邊的雪會因為重力坍塌擠壓。所以泡泡壓根就沒有帶上足夠的燃料。

    盡管002一陣挖苦,但是泡泡的臉上還是帶著憨憨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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