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嘰裏咕嚕？哦啊？...”魚人側過臉，用左眼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這個人類，嘴一半泡在水裏，發出在竹鞠看來完全是噪音的魚人語。“呃...我聽不太明白您說的啥...”竹鞠一邊試探著伸手在水裏捧了一把，一邊用大陸通用語對魚人說。

    “噢啪...哇吧...”魚人又說了兩句，終於從水裏走了出來。這隻魚人身上的鱗片長十分漂亮，就像一件被裁縫精心裁剪的衣服覆蓋在魚人身上。魚人將自己頸部的一個裝置摘下，套在竹鞠頸部。

    “人類，你來此有什麽事情要向偉大的錦鯉族匯報？”竹鞠驚訝的發現通過這個裝置的震動，自己居然能夠聽的懂眼前這個魚人說了什麽。“我...想洗下臉...用下這裏的水可以嗎？”竹鞠試探著對魚人說了一句。

    隻見魚人搖了搖頭，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竹鞠。魚人伸手又摘下戴在竹鞠頸上的裝置，重新戴回長滿鱗片的頸部，這才示意竹鞠重新說。

    竹鞠這才明白，忍不住小臉一紅。

    過了一會兒，竹鞠說明情況。魚人一臉震驚的盯著竹鞠，隨後又點點頭，在竹鞠一臉驚恐中，魚人揭開胸口的一塊鱗片，取出一塊幹燥潔淨的絲巾遞給了竹鞠。

    絲巾上還繡有兩條十分靈動的錦鯉，魚人示意竹鞠用手捧住絲巾。竹鞠點點頭照做，魚人閉眼，那長著蹼結構的手掌上匯聚出一團晶瑩剔透的大水珠。

    感受到水珠接觸到手掌的冰涼，竹鞠驚奇的發現絲巾上的錦鯉，就像活了過來一樣竟在自己手中遊動了起來。

    竹鞠用濕潤的絲巾擦了擦臉和手，終於糖漿幹後粘人的感覺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說不出的清爽，好像每一處被擦拭過的毛孔都在歡呼。

    等竹鞠擦完臉，再抬頭想要道謝時，那個高大的魚人已經消失不見了。隻在水麵留下一串泡泡。

    ... ...

    “你幹嘛去了？竹鞠。”甘檬看到說去衛生間，去了大半天的竹鞠於是問道。“別提了...這裏的路實在太複雜了，你知道我在一個通道角落裏看到什麽了嗎？一個已經化成白骨的清潔工！那人是活活餓死在裏麵的！牆上全是那人絕望的血書啊...”竹鞠提起那畫麵都還有點心驚膽顫。

    甘檬倒是沒太大反應，開口說：“這裏是Tiranno的多種族綜合研發機構，早些年確實會有一些人類員工，被一些種族的魅惑能力弄得找不到方向。”甘檬頓了頓，又回頭看了一眼竹鞠繼續說：“還好你的感知力比較高，不然你也可能和那具白骨一個下場。特別是魚人一族的祭司，是天生的魅惑術施法者。”

    “啊？...”竹鞠伸出經過洗禮後變的十分白皙的手臂，手中還拿著那張絲巾。甘檬瞥了一眼，“你小子真的...運氣...都是運氣...”甘檬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眶，一邊這樣安慰自己。

    “哎，能不能說清楚...哎！甘檬...”竹鞠看著甘檬一語不發的漸漸走遠，連忙跟了上去。兩人走了一會兒，終於來到001與002接受數據刪除的地方。

    那名之前大聲訓斥人類技術員工的侏儒老者就在房間裏麵忙碌著，為001與002的身體連接上各種導線。而之前領著竹鞠幾人來的兩個工程師，也在外麵的走廊上，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那名中年女性模樣的工程師竟靜靜閉著眼，站在走廊上的快速充能艙內。

    “哎...你看到沒？那個帶我們來的，她居然也是合成人！”竹鞠用手肘抵了抵甘檬，用下巴指了指走廊那頭。甘檬看了一眼，也有些驚訝，不過很快便釋然，對竹鞠說：“這批合成人的序列號比001她們要小，但是生產工藝不一樣。閹割了大部分的戶外活動需要的儲能模塊及功能，以節省成本。而且由於高強度的工作日程，所以導致其外表看起來比001還要年長...”

    竹鞠吐了吐舌頭，“原來合成人也會過勞啊...”

    甘檬盯著窗內的002說：“這有什麽好奇怪的，雖然是合成人，但本質上還是屬於生命體。人類和其他種族會有的生理反應，合成人也能擁有。過幾年你看002也會長成大姑娘的，她體內的再生機器人會利用攝入的各種元素構建主體。食物的利用效率比人類高出了不少...”

    竹鞠仰頭思考了一會兒，“好像是，真的很少看到002上廁所...”甘檬這時忽然發現走廊那頭，不知何時走來了一個男人。那名年輕的工程師在看到男人後，也激動的站直了身子，男人隻是擺擺手便轉身朝實驗室裏看去。

    男人的目光在001與002身上停留了片刻，隨後轉過頭也注意到了甘檬和竹鞠。看到甘檬在盯著自己，那人在昏暗的走廊那頭朝兩人招了招手示意兩人過去。

    竹鞠倒沒多大心眼，有人喊自己就過去唄，感知沒有危險竹鞠便放心的邁出了腳步。而一旁的甘檬卻一把拉住了竹鞠，“不要節外生枝，記得黑羊還有泡泡怎麽說的了嗎？”甘檬抬手推了推眼鏡輕聲對竹鞠說。竹鞠看了看甘檬，還是選擇相信他。甘檬的直覺一向準確，那男人見兩人不理會自己，便朝裏麵的侏儒老者點點頭就轉身離開了。

    此時001與002已經醒來，“喔...媽媽...我剛剛做了一個夢...夢到我們去了一個到處是雪的地方，還碰到一個姐姐、一個小哥哥、一隻貓、一個變成女孩子的小哥哥還有一個頭發卷卷的小矮人...”002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向001匯報了她的夢境。

    001溫柔的摸摸002的腦袋，表示自己也和002一樣做了個夢。“嗯！好了啊，兩位可以帶著你們的合成人離開了。再見...我的小朋友！”艙門打開，一個聽起來有些尖銳的聲音傳來。

    “哦！...又是一個小胡子爺爺，不過這個要矮一些...”002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侏儒老者，老者隻是笑眯眯的看著002，示意她們可以離開了。

    “小竹子...甘檬哥哥...我現在腦子裏好迷糊哦，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呢...”002搖搖小腦瓜，一時間分不清記憶中的事件先後順序了。001也同樣輕撫額頭秀眉微蹙。

    看到竹鞠和甘檬兩人不善的目光，侏儒老者連忙笑眯眯的尖聲說到：“放心！兩位，這隻是數據刪除後的正常現象！回去多休眠幾次腦中的序列就會自動整理好了，畢竟她們也是我最得意的作品呢...”侏儒老者說完還一邊搓著手。

    喜歡夜深知雪重（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