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頭從餐桌上起身，佝僂著身子來到屏幕裏一片雪花的電視機前。大冷天的，他依然穿著一件單薄的汗衫，臉頰上卻還是紅彤彤的。

    “哐哐！...”“tnn，西街那老小子還是沒把這破電視修好！！”老胡頭用手在這台年齡比他還要大的電視上敲了敲，這下好了屏幕直接滅了。

    原本他正一邊吃著晚餐一邊看新聞，這兩天發生了好多大事，“常崎下落”、“牆國水下攻擊艦發動突然襲擊”、“飛艇遇襲”、“臨安下城區暴動”、“放物坑出現神秘天坑”、“大選熱門魏炎武遇刺”、“大選黑幕醜聞”...老爺子吃瓜吃得不亦樂乎，關鍵時刻電視卻沒信號了。

    這給老爺子難受的。於是他思來想去，還是跑到樓上，從床頭櫃裏摸出了黑羊賣給他還是嶄新的羊皮板。老胡頭的板子還一次都沒用過。

    他覺得這玩意太過雞肋，字小不說，一點都不方便。新型魔網的入網方式對於老年人來說，的確不怎麽友好。不過老爺子年輕好歹也是個高級工程師，如果仔細讀讀說明書，應該還是勉強能夠將畫麵操作的出來的。

    “嗯...我看看啊...先將液體水晶充能...嘖？這孔在哪？”老胡頭按了半天的啟動符，也不見板子有半點動靜。於是照著說明書上，檢查了一下儲能區域的能量情況。果然是沒能量了...但是老爺子找了半天，也沒看到哪裏有接口。

    他年輕那會兒，所有工具和機器的供能都還是有線的。用魔力的機器，就有金絲製成的魔力導線。用電力的機器，就有銅絲製成的導線。哪怕是蒸汽機也得有個金屬杆傳導動力吧？可手上這個玩意，上麵除了一個啟動符就啥都沒有了。

    其實說明書的下一行小字就解釋了，市區內短距魔網自動充能的原理。隻要保證所在地的魔網信號沒有被阻斷，板子就會不斷地自動充能。但老胡頭自動把和魔網有關的內容忽略了，直接跳到了下一行，用小型便攜充能法陣充能辦法。

    “唉！”老胡頭氣的一下把板子丟在了桌上，他可沒有那種充能法陣，誰知道這時板子居然亮了一下。“嗯？有能量了？”老胡頭抬起老花鏡，揉了揉眼睛，相信自己剛才應該沒有看花眼吧...

    他又拿起板子翻來覆去的看了看，羊皮板這下又沒動靜了。“啪！”老胡頭試著又往桌上丟了一下，這次比上次還要用力一點。但他還是盡量把力氣控製住，免得摔壞了。

    “嗡！！”這一次板子上浮現出啟動的魔法符號，冰藍色的光芒雖然十分微弱，但顯然是已經啟動成功了。“嗡...”板子上浮現出一個通話，但隨著最後一點能量耗盡也漸漸黯淡了下去。

    “這玩意難道是靠挨打提供能量的？”老胡頭抬手撓了撓稀疏的頭頂，這種類型的材料他也不是沒見過。但要真是這樣設計的，那也太過於奇葩了。

    “黑羊？臭小子...”老胡頭看著板子上顯示的那則通話是黑羊打來的，應該是剛剛買回來的時候打的吧...

    “算了，還是看會兒報紙吧...”老爺子歎了口氣來到門前，一手扶著腰，花了半分鍾才俯下身，總算把地毯上的報紙撿起來。

    “沙沙沙...”這時門外一陣細微的聲音傳來，像是有人在用鏟子鏟沙子一樣。老胡頭用手撩起窗簾的一角，向外望去，此時似乎街上空無一人。由於白天的暴力事件，大家都躲在家裏不敢出門，所以就連老胡頭手上的這份報紙都還是昨天的新聞。

    老胡頭的老宅是20多年前買的，這裏屬於舊世界的富人區。相比於寸土寸金的上城區，下城區的土地要寬裕許多，所以這裏每家每戶都有自己的院子。唯一的缺點就是空氣質量太差。

    這不，此時外麵盡是霧霾，能見度也僅能從窗戶看到街道上的一點。不過老胡頭還是注意到了，這聲音好像是從對麵鄰居安娜家的院子下傳出來的。

    安娜和他們一家做了20年的鄰居，兩家人早就成了好朋友。可自從安娜的丈夫去世後，兒子也死在了一場事故中。安娜則靠著撫恤金獨自一個人生活了很久，於是老胡頭平日裏有時間就會去看看她，並幫幫忙之類的。

    現在對麵傳來奇怪的響聲，再聯想到今天下城區發生的暴力事件。老胡頭有些擔心，是不是有什麽麻煩找上了安娜。於是他連忙從沙發下，抽出一把保養的極為良好的魔法銃。

    “安娜？！”老胡頭端著銃，小心翼翼的來到自家院子前。他耳中聽到的，那陣沙沙的聲音變的更加清晰，就是安娜院子底下傳來的。並且頻率從先前的半分鍾一次，變成了隔幾秒就響一陣。

    “... ...”屋子裏沒有人回應，老胡頭往街道兩邊張望了一下，沒有人，也沒有車輛路過，隻有遠處年久失修的路燈一閃一閃的。其他戶的鄰居要麽是去上城區避難了，要麽就是躲在家裏。

    安娜一般睡得比較早，或許是睡著了，人老了就容易犯困。老胡頭將掛在脖子上的麵罩重新戴好，晚上的霧霾讓他感到胸口悶悶的，不像在家裏有淨化器。

    剛走過馬路，地上的一灘暗紅血跡，讓老胡頭停下了腳步。他警惕的抬起手中的魔法銃，將扳機拉起，半跪下仔細查看了那灘血跡。

    血液像是已經灑在這很久了。可白天老胡頭趕回家的時候，還專門上門查看了安娜，有沒有在地震中受傷。那時他並沒有發現地上的這攤血跡啊？

    “沙沙沙！！沙沙沙！！...”老胡頭雙手撐地，將耳朵貼在地麵。那陣沙沙聲就像鑽進了他的耳朵裏一樣，有什麽東西在地下不停的挖掘著。

    那聲音越來越急促，馬上就要鑽到老胡頭的身下了！感受到身下的地麵也跟著微微抖動了起來，老爺子立馬起身，將銃直接對準腳下，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轟！！！！！！”極其反常識的，一道比井蓋還粗的爆裂的魔能爆，從不過拇指粗的銃口噴出。就像刀切黃油一般，這道魔能爆毫不費力的就洞穿了地麵，留下了一個直通地下10多米的旱井。

    “滋！！”老胡頭額上的一滴汗水落在魔法銃上，瞬間就被蒸發了。老爺子渾身通紅，光是控製住這一杆銃就差點花光了他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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