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餘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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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高木,你咋知道的?這上下怎麽一下子倒過來了?!”肖駿此時全身肌肉緊繃,而他的身上還掛著奉姝和方高木兩人。常崎的上下忽然顛倒,兩天前才掉到海裏的城,現在換了個方向又開始跌落了。

    方高木死死的抱住肖駿的大腿,好讓自己不亂飛。“什麽萬高木?肖猩猩你大智慧沒有,小聰明倒是不少!”他聽到自己被叫成萬高木時還愣了一下,但很快他便理解了對方的小小惡趣味。

    這又潮濕又冰冷的狂風,把好多沒來得及反應的學生都給刮到通道外去了。還好方高木在發生巨變的前幾秒讓肖駿倒立,並牢牢抓住了通道頂的一些管道,三人這才沒有受傷。

    “噗...”甘奉姝聽到兩人還有心情鬥嘴,忍不住又笑出了聲。似乎先前那個所謂的激情項鏈,對她的影響還在。

    “懶得和你說...奉姝,你還堅持的住嗎?”方高木感覺身上的肌肉,已經出現明顯的酸脹感了,但他更擔心奉姝小姐的情況。

    “嗯...”奉姝沒有開口,隻是用鼻音重重的嗯了一下,顯然她在用力的抓住肖駿,累的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潮濕的雨水被冷風卷著灌入通道,打在三人身上。

    “奶奶的!怎麽還不到底啊?榆木腦袋,你讓我費這麽大勁幹什麽?這麽高,摔下去還不是個死?”肖駿有些納悶了,這跟用來輸送電氣以及魔法能源的管道外殼,都快被他抓變形了。

    但落了這麽久都還不見著地...肖駿覺得掉下去也是死,還不如死的沒那麽累。

    “累了?再堅持會兒...”肖駿不知方高木哪來的信心,但一向相互信任的兩人,總不能在這最後關頭忽然說不信就不信了吧?

    肖駿不再說話,而是輕輕的調整了一下姿勢。這雨水老是往他的臉上打,他想把臉別過去,換個方向...

    “啊...”奉姝的手滑了一下,但好在方高木伸手勉強抓住了她。雨水帶走了她太多的體溫,奉姝渾身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等等...馬上要來了...”方高木心裏默算時間,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了... ...

    此時,被固定在床上的蘇秒先發生了意外。她手中的戒指光芒越來越弱,隨後一閃,直接熄滅。

    假死期間,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她夢到自己和馬裏都沒有死,被人從溶解的船艙裏救了出來。這個場景她反複的夢到很多次,但每一次馬裏受的傷,都會變得越來越重。

    直到夢中的馬裏終於給她戴上了這枚戒指,她點了點頭,然後馬裏就微笑著死在了強酸溶液之中。

    接著她就感到自己像在坐跳樓機一樣,在失重中的感覺越來越清晰。直到維持戒指法術的魔力流失殆盡,她於是醒了過來。

    “啊!!!”原本被施展假死術陷入昏迷的蘇秒,忽然驚醒過來。身上傷口傳來的劇痛以及此刻陌生的情況,讓她忍不住大叫了一聲。

    她發現自己被綁在病床上,而重力的作用則不斷的將她往天花板的方向拉去。

    她奮力的掙紮,“啊!!!!!”一陣撕心裂肺的聲音,從她的喉嚨中傳來。她的掙紮非但沒有將繩子掙脫,反而令她胸膛上的整張皮,被她自己的動作扯下了一塊。

    不僅如此,她感到自己的腿間的皮膚也好像已經連到了一起。各個關節處的皮膚,都有不同程度的疼痛傳來。一時間她感覺自己仿佛是下了九獄,在接受魔鬼的懲罰...

    其實小澤之前在為蘇秒上藥時,曾特意讓小仙兒她們找來繩子將蘇秒簡單固定住。

    為的就是避免她在醒來的時候,由於疼痛和驚恐的作用,做出較大的動作,從而扯爛她已經受損嚴重的皮膚。

    “蘇秒?...”奉姝聽到這尖叫聲,立刻抬頭看去。隻見渾身有多處潰爛,且一臉驚恐的蘇秒就趴在門框邊。她還是從床上掉了下來,然而代價是身上的皮膚幾乎全部被扯爛。

    那模樣十分嚇人。以至於先前沃爾特在挑選“食物”的時候,都看不上這被強酸泡的不成人形的蘇秒。

    她死死抓住門框,但她手指上的紋路早就被強酸腐蝕掉了。隨著她手上逐漸用力,她的指甲也開始脫落。在雨水的潤滑作用下,她很快就抓不住,尖叫著倒飛了出去。

    然而就在可憐的蘇秒飛出去的一瞬間。

    “咚!!!”又是一聲極為震懾人心的鍾鳴聲響起,所有人包括雪嵐芝在內都被震的有些失神。

    雪嵐芝原本此時正利用她神秘的法杖,飛行在外麵,盡力將被吹散的學生們救回。這一陣鍾聲直接打斷了她的行動。

    鍾鳴聲過後,等雪嵐芝從失神中清醒過來,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常崎城來得快,去的也快,就好像本來隻是到這裏借路一樣。

    “雪寶乖,告訴我,剛才發生什麽了?”雪嵐芝看著天空中電閃雷鳴,剛剛那鍾聲帶給她的作用還未完全消退。若不是有這根帶有靈智的法杖,她恐怕已經落入雷暴雲中了。“雪寶,不知道...雪寶累了,需要休息...”“唉!”那法杖裏的生物隻是調皮的朝雪嵐芝吐了吐舌頭,說完就直接一閃消失了。然而雪嵐芝發現,這四周的元素能量比剛才更加稀薄了,縱使雷暴的電火花就在自己的麵前,也感受不到太多的元素。

    於是雪嵐芝在沒了金色法杖的幫助下,便很快向地麵跌去。跌落中她盡量讓自己的身形保持穩定。

    雪嵐芝閉眼開始思考對策,“這裏的靈氣...好濃鬱!!”她隻是將前些日子修煉出的,少量的靈氣調動了一下,便立刻感到四麵八方傳來各種“氣”的回應。

    她驚訝的睜開眼睛,這是什麽地方?居然會有這麽多“氣”的存在?雪嵐芝本以為是回到了原來的物質位麵,隻是由於空間位麵扭曲的原因,才導致元素能量短時間內無法填滿。

    沒想到竟然是來到了一個新的位麵,“這裏就是長安界嗎?”她利用手中靈氣吸引到的各種“氣”,將自己托起,一團七彩祥雲便顯現在她的腳下。

    “好軟...”雪嵐芝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小女兒的笑容。她沒有鞋子穿,隻能赤腳踩在這團雲彩上。當她腳掌剛一觸到這柔軟的雲朵,她就忍不住被這種奇妙的感覺給影響了。

    她掉落的趨勢減緩,慢慢的浮在了空中,腳下長安城的輪廓也浮現了出來。“淨!”她試著將雙指一揮,沒想到這竟然比在墳界利用元素的效果還要順暢。

    一道靈氣進入腦中,斬斷了這七彩的“氣”對她識海的影響。她再次回到了那種靜若處子的狀態,當她正要開始尋找那麽一大座常崎城消失的原因時。

    “你是何人?!為何會出現在此?”一個腳踏紫雲的盔甲武士忽然出現在她的附近。“凝!”武士連結印的動作都不需要,幾乎隻是一個念頭,就將雪嵐芝給定在了原處。

    “破!”雪嵐芝也不坐以待斃,伸出手指麵無表情的一點。她體內殘剩的一絲冰元素匯聚,化成繡花針的大小,直接戳破了對方這個定身術最堅固的一處陣眼。

    “你是墳界人?不...你的氣息我覺得有些熟悉...”武士見對方如此輕鬆的,就破掉了自己的定身術,不由的更加警惕,她抽出身後的長弓挽弓搭箭。

    武士直接放出滔天的殺氣鎖定了雪嵐芝的位置。“咯咯咯...”長弓的弓弦被她拉滿,發出細微的聲音。

    眼見武士下一秒就要將箭放出,雪嵐芝臉上這才出現了一絲凝重。“這箭,躲不掉...”雪嵐芝立刻就判斷出了,隻要她還在這個位麵,那麽這隻箭就會一直跟著她,不死不休。

    “閃現術!”雪嵐芝再次呼喚出那根法杖,想要釋放閃現術藏身到以太位麵,來規避攻擊。然而法杖出現隻停留了一秒就消失了,“雪寶還在休息...”

    “嗖!!”弓箭離弦,四周的雨點都仿佛停止下落了,隻等這箭飛過。來不及了,雪嵐芝隻能逃,然而就算要逃,也不是簡簡單單就能逃開的。

    如此速度的弓箭,靠尋常的加速咒是不可能逃掉的。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雪嵐芝拚盡全力念出“疾!!”,她將體內那一股至純的靈氣瞬間消耗,眨眼間便飛到了天邊。

    “果然,餘孽...”盔甲武士看著瞬間逃出千百裏的雪嵐芝,緩緩的念道。

    此刻,她已經摘下了她的麵具,一頭紅到發紫的如同在鮮血中沐浴而出的頭發,撒落到她的肩上。帶著淡淡猩紅色的雨點,敲打在她的臉上,一道深深疤痕從她的臉頰橫跨鼻梁。

    要是讓常人見了,恐怕都得說:“好可惜的一張臉,若是沒有這道疤,說不定能比那葉瀾發還要美... ...”

    她的眼中看不出任何的情感,隻有濃濃的殺意,仿佛要殺盡世間一切方得平息。

    “咚!!!”第三聲鍾聲響起,紫發女武士周身環繞的比冰元素還寒冷的殺氣褪去。她不再看雪嵐芝遠去的方向,而是將目光一轉,盯住了腳下長安城內的一處院子外。

    “守塔人...不守好‘河’,來城裏做什麽?”武士正要將這道傳音遞給,那站在孫郎中門外的神秘人,卻被對方拒收了。

    那神秘人感知到了有人在窺視他,並且還想向他傳音。於是他抬頭朝著紫發女武士這邊看了一眼,“再見...”輕輕開口說道。

    接著他似乎是覺得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然後便漫步走進了陰影消失在了裏麵。

    “芥子納須彌?...什麽玩意兒?”鐵牛貼著小巷的牆壁,自言自語的嘀咕道。他一直等到那神秘人走遠,他才回到街上。

    先前那道傳遍整個長安的鍾聲,差點把他的腦殼震成漿糊,後來發什麽他幾乎都記不得了。

    好在他在送回小豆娘後感覺清醒了許多,在回來的路上這才沒有迷路。本來小豆娘的娘親,是要留下送女兒安全回家的鐵牛,喝杯熱茶烤烤火再走的。可想著嚴掌櫃那黑沉的表情,鐵牛決定還是冒雨早些回去的好。當他走到這孫郎中的院子外時,他忽然聽到裏麵有談話的聲音。

    他也納悶雨下的如此之大,雨聲都蓋不過的說話聲...孫郎中莫不是在和誰吵架不成?想著這些年病越來越難治,有患者上門鬧事也不是什麽稀奇事。

    然而正當他要走開時,一個身披黑色鬥篷看不見麵目的人從裏麵走了出來。鐵牛還沒來得及看清那人的長相,就又被一陣鍾聲給震了一下。這一下鐵牛倒是沒懵,反而眼神變得更加清澈了。

    再然後,他就隱約的,聽到了神秘人口中念叨的那半句“芥子納須彌”了。

    他覺得實在有些奇怪,明明隔了,還是有一定的距離吧。兩人中間還下著瓢潑大雨,自己究竟是如何聽得見對方說話的呢?

    “算了...先回去了...手都僵了...嘶...”鐵牛身上的衣服濕了大半,腳底更是都要泡白了。他搓了搓凍僵的手掌,連忙加快腳步往酒樓方向走去。

    “鐵牛,且慢...幫我把這個,帶給峒檳的那兩個小客人...”鐵牛剛要走遠,就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

    “哎!孫老...您還沒睡啊?叫我帶東西嗎?沒問題...您不用下來,我來拿我來拿...”是孫郎中的聲音,於是鐵牛二話不說就折返了回來。

    這孫老可是個好人啊。吵架打人他鐵牛不在行,但跑腿的事他自然是能幫就幫。“嗯...你有些寒氣入體了,過來我看看...”孫老將一個小木盒遞到鐵牛手上,然後隻是隨意的在他臉上掃了一眼,便發現鐵牛的身體被寒氣侵襲。

    他拉過鐵牛的手,輕輕的畫了一個好像是十字?還是火字?反正鐵牛看不懂就是了...“哇...謝謝孫老,您請回吧,東西鐵牛保證送到。”孫老這麽一畫,鐵牛隻感到通體一陣舒泰,手腳也不發涼了。他一拱手恭敬的給孫老行了一禮,然後便轉身健步離去。

    待他走遠,孫老才一揮袖。剛才從鐵牛手上吸走的那些“氣”,一下子散去,周圍竟因此散發出一種詭異的死寂感,不過也隻是一瞬間。

    “還好你我有緣...”孫老歎了口氣,然後便默默回到屋內,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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