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峰口外灤河邊！

    嶽托的右路敗軍與多爾袞的左路大軍會合一處。

    多爾袞仔細聽杜度說了經過，放下心。

    “本王認為不足為慮，明軍靠的是提前伏擊，打我軍一個措手不及才使我右路軍損失慘重。若是平原野戰，他們這套戰法全無用處，弩箭雖厲害，但咱們可指使奴才手執步盾近逼，即可破之。右路軍損失有多少？”

    “睿親王！這次我鑲紅旗損失高達兩千人，索倫兵和海西野人族損失兩千四百多人，蒙古人損失一萬四千多人，包衣奴才損失一萬一千多人，還有三千多傷殘。嶽托氣得吃不下東西，整個人病懨懨毫無精神。”

    杜度心中憤恨，氣乎乎地回答。

    多爾袞心中暗喜，黃胖子的死忠鑲紅旗與索倫兵野人兵死得越多越好。

    口上說道：“鑲紅旗損失也不是很嚴重，主力尚在。其他那些蒙古人與漢人奴才死了也無妨。本王已派探子去長城內各主要大路去打探，明日午後當可返回。右路軍先整頓完整，待明日晚間再作打算。此事暫且不可告知皇上，以免氣壞身子！沒法親自出陣演戲，若是被寧遠的明軍看出破綻，直殺過去，不就壞了總體大事嗎！”

    …………

    崇禎在密雲住了一晚，次日早早趕往牆子嶺路戰場。路過郭少靖的民團團部，忽然發現一大排磚房外麵牆壁上用毛筆濃墨寫著許多詩詞之類，忙問吳阿衡這寫的是什麽？

    “回萬歲！那是郭提舉教民團少年唱的曲子，一邊唱曲一邊學識字，說這般學得快。”

    甚！少靖還會教人唱曲子！崇禎與周皇後張皇後下了馬車，上前仔細瀏覽，

    “嗯！好好好！這句開口叫吧高聲叫吧！這裏已是全國皆兵，曆來強盜要侵入，最終必送命。哈哈哈！韃子入侵牆子嶺，果然來送了三萬條命。哈哈哈哈！”

    三人笑得前俯後仰直不起腰，累壞了攙扶的宮女。

    “看這句，萬裏長城永不倒，千裏黃河水滔滔！寫得正應景！”

    “哈！還有這句，衝開血路揮手上吧要致力國家中興，豈讓國土再遭踐踏，各個負起使命！這不是朕日思夜想的嗎！”

    走了幾步又看到一句，把悲哀折著破衣血袖！崇禎不禁摸了摸自己皇袍裏打了補丁的袖子，哎呀呀呀！這說的不正是自己嗎！

    補丁都是周皇後親手縫補，現在雖然有錢了，崇禎還是喜歡穿著打了補丁的舊衣，免得那些眼睛賊亮的臣子們，發現自己忽然穿上新衣服起了疑心，從而盯上自己的內庫。

    旁邊還有一句，河山背辱含悲應有期，敵愾我類同仇！

    “對對！同仇敵愾收複舊山河正是朕之心願！”

    又看到一句：我願守土複開疆！堂堂華夏要讓四方來賀！

    “這句改成堂堂大明要讓四方來賀更好！”

    留守在民團團部中有幾個少年唱得比較好，當場敲著木梆子合著節奏唱了《萬裏長城永不倒》《滿江紅》《精忠報國》《黃炎傳萬代》幾首曲子。

    高亢激昂的旋律讓人心潮澎湃熱血沸騰，眾人聽得津津有味。

    當聽到：祖先血幹磚瓦上，汗滴用作栽花，枯了樹幹再生花，肩扛重擔再上吧！黃炎傳萬代，為家邦！為了你血中！那份特質！世代留下！

    崇禎禁不住落下淚，索性留下幾名會唱曲的侍從在此學唱。

    聽完了曲子，大隊人馬緊趕慢趕半個時辰左右抵達戰場。

    此時戰場已經整理完整，前後二十多裏長的山穀中，密密麻麻各類戰利品，一堆一堆一疊一疊，旁邊都插著木牌記著名稱數字。

    各類刀槍弓箭盾牌帳篷分類分堆整齊排列，剝下的衣甲分類疊好，剁成大塊的馬肉用鹽醃上分成前腿後腿肋條馬頸分別堆放。

    還活著的馬匹有三萬多匹，一小群一小群沿著小溪邊排了七八裏，隻是可惜其中有一萬多匹帶著各類輕重傷。

    至於那些惡心的屍體已拖到深山中肥田，來年能否高產得靠它們了。

    崇禎三人一進山穀看到無數戰利品，心情暢快笑聲不停。

    崇禎嫌坐馬車中看得不過癮，讓一名侍衛牽著高大禦馬，騎在馬上居高望遠好顯得自己英明神武，時不時與旁邊的眾大臣說笑一番，享受著眾官拍來的馬屁。

    張皇後坐在馬車中眉飛色舞得意洋洋地左盼右顧，與身旁周皇後自誇自擂說個不停，一口一個靖兒如何如何。

    周皇後對皇嫂自然佩服得五體投地，不說自己的相公朱由檢是皇嫂堅持要求由天啟帝的親弟繼承皇位。

    就說這一次開玩笑認來個義子，一場大捷就變成自己皇家打的大捷，而且不用國庫一分銀子一粒糧食，那些總兵總督會不會羞死？

    春蘭與秋菊這兩個小特務跟隨在兩位皇後馬車邊，聽著別人說郭大人殺了幾萬凶惡的韃子，心中暗暗吃驚小臉蛋嚇得發白，原來那麽好說話的郭大哥殺起人來這麽厲害！一殺就殺幾萬人！太嚇人了！

    在吳阿衡帶領下，眾人又上山看了山坡上的壕溝射擊孔，不顧泥汙，親自爬進去體驗一番，終於明白這場大捷是怎麽打出來的！這工事不比城牆高大堅固？不比城牆更多射擊孔？不比城牆更安全？一層一層射孔堪比京師城牆上的箭樓！

    “嗬嗬！少靖玩個泥巴都能玩出花來！比城牆還管用！”

    ………

    “恭賀萬歲爺！恭賀皇後！恭賀太皇後！為大明賀！”

    隨行百官齊聲祝賀！

    眼前這一切，除了心服口服之外，誰還敢說半點不是。

    連那些無法無天不知死活，隻想當個紅人，專門雞蛋裏挑骨頭的頭鐵禦史都啞口無言，把眼睛睜得比牛卵還大，挖空心思絞盡腦汁也挑不出來什麽毛病。

    常年疑神疑鬼的崇禎此時卻忽然想到一事，一年前郭少靖擔心密雲可能會遭到韃子攻入，所以要求成立民團，再讓工部製作弓弩。如今幾萬難民少年剛剛練習弓弩熟練，韃子數萬人恰好一頭撞了進來。

    還有這壕溝也是剛剛挖掘，說是這幫少年鬧著玩的，鬧著玩要挖十幾裏長？而且還是多層？仿佛早就預先知道一般。

    兩年前這小子便嚷嚷著要帶幾十萬難民種地，後來選的地偏偏正是此處，甚至不惜用五個金冬瓜租下。

    韃子要進攻宻雲有古北口與牆子嶺兩條路可選，卻偏偏選擇了早已布下殺機的牆子嶺。

    這其中環環相扣缺一不可，必定有玄機！朕以後有機會定要旁敲側擊一番，看看他怎麽自圓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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