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火油再往下流一裏，流進入海口寬闊區，也就是自己船隊所在區，那就難以控製。倭瓜也會點火引燃，自己船隊得拔錨逃跑。
    “停止向河中開炮！”
    郭總司令一拍自己腦袋，
    “哎呀呀！自己真是自作聰明！直接用榴彈炸他，也把水中的倭瓜炸光了！炮彈在水下爆炸沒有明火無法引燃水麵火油，現在再用榴彈肯定也沒有用！一記臭招反把自己艦隊置於危險之中！該怎麽辦？”
    ……………
    田中作為領導，當然沒有下水，眼見海盜的炮彈朝著水中連續轟炸，每次爆炸總有一些武士再不露頭。正在擔心之際，忽然聽到水中的武士在喊水麵有火油，大吃一驚。
    仔細一看，果然水麵上漂著一層黑乎乎的火油。心中靈機一動，急忙命令一名親衛飛奔回城，去拿來長弓火箭。
    望著火油正往下遊海盜船隊流去，臉上露出得意奸笑。
    …………
    “親衛十人！隨我去引燃火油！”
    郭少靖一轉眼已想到辦法，從自己船艙內拿上那張已長久不用的四石弓，一壺火箭。
    十一人匆匆下到船尾一隻小艇內，十人一齊劃槳。小艇如離弦之箭向著上遊飛駛。
    萬幸此處是關東大平原，又是入海口，一百多裏水路，海拔高差僅僅幾十米，河水流速緩慢。
    幾分鍾後，小艇接近流淌最快的火油。
    郭少靖站在船中，搭上火箭拉弓朝上，一名親衛替他點燃，一鬆手，火箭如長虹直往最遠處飛馳，弧形落水。
    轟！
    火箭明火引燃火油，河麵上火光竄起濃煙滾滾。
    總司令信心大增，火箭連發，快速把一壺火箭全部射光，引燃整條河道。
    “啊嗚！”
    “嗚哇！”
    河麵上響起倭瓜武士淒厲慘叫，仿佛不似人類。
    “納尼！被強盜搶先縱火！”
    田中拿著弓箭目瞪口呆。
    郭少靖並沒立即返回大船上，而是來到附近海塗上。現在又到了退潮時，海水快速退去，留下許多海貨。
    古代人少，很多人還不知道許多海中生物能吃。像扇貝、生蠔、青蟹這些活動在淤泥中的活物，看上去極其醜陋，都不敢吃，以至於遍地都是，而且個頭極大。
    尤其是大青蟹，足有五斤重，張開大長腿，比臉盆還大。
    身子藏在淤泥下，隻把兩隻大鉗伸在淤泥上，一些愚蠢的鳥類好奇靠近，兩隻大鉗便閃電合攏取鳥性命。
    不過，它遇上人類卻毫無脾氣。用根細繩結個活套，套住兩隻鉗子，一拉收緊，乖乖就擒，成串拎著上船。
    不用十幾分鍾，便能撿滿一小船。
    炮手輪換開炮，裝填彈藥。這座江戶城麵積很大，接近北京城四分之一。又因為德川家光吸取之前幾座城市的教訓，把火藥藏在城牆洞中，無法引起殉爆，一時之間炸不完。
    很多水師隊員閑著無事，紛紛從船上下到小艇中，學著總司令的樣，撿些海貨中午嚐嚐鮮。邊打邊享受生活樂趣。
    ……………
    江戶大將軍府，
    一個傳令兵匆匆趕來稟報
    “大將軍！出城的武士全被海盜燒死在河麵上！”
    “八嘎！”
    “全是廢物！”
    德川家光紅著眼睛憤怒咆哮，張嘴又吐出一口紅血。
    “大將軍！那些海盜像是野獸投胎一般！他們燒死武士之後，竟然又坐著小艇在海塗上撿貝殼，抓青蟹！成船成船運回大船上。在鍋裏煮著吃。”
    “禽獸！魔鬼！”
    大將軍怒火中燒，把手頭能扔能砸的東西全扔了，還是沒法安寧下來。
    旁邊智囊堀尾光信朝著這個拱火的探子一瞪眼把他趕走。
    過不多久，又有探子來到“稟報大將軍！東麵三十裏外的鬆戶城出動八百名武士和足輕前來助戰。剛好看到海盜在海塗上捉青蟹，並無什麽防備，立即發起進攻，結果……………”
    德川和堀尾心中大喜，趕忙插口問道“結果怎樣？是不是大獲全勝！”
    探子搖搖頭，“海盜對鬆戶城的八百武士視而不見，隻顧專心撿海貨。隻派出十幾人應戰…………”
    “納尼？！隻出十幾人？”
    德川家光和堀尾光信吃驚地瞪大眼睛。
    “是的！不到半刻工夫，鬆戶城八百武士足輕全軍覆沒，僅餘七八人倉惶逃走。”
    “八嘎牙魯！你竟敢來消遣本將軍！”
    德川拔出長刀，舉勢欲劈。
    “大將軍！千真萬確啊！小的豈敢胡弄！”
    探子連連叩頭，“城上將士全看見了，田中大人見此情形異常吃驚，趕緊命小的來稟告大將軍，這夥海盜不光火炮厲害，陸戰也極其強悍！對方雖十幾人，鬆戶城八百武士和足輕卻無法靠近，遠在六十步之外成片倒地。田中大人認為海盜有鬼術，對方攻城時，肯定難以抵擋，請大將軍盡快出城！”
    “鬼術？”
    德川家光半信半疑，不過城上至少有數百上千人目睹，應該不是信口胡說。但是就這麽棄城出走，總是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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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機靈的堀尾光信看出大將軍在擔心什麽，
    說道
    “現在整個外城都在起火，無數百姓燒死炸死，隻有小部分趁著海盜火炮冷卻時刻的間隙衝出城門逃生。一部分帶著自己的財物躲在南城牆死角中，一部分聚在內城周圍。”
    “過不多久，恐怕外麵的海盜就會轟炸內城，大將軍應該早作打算！”
    德川大將軍麵如死灰，緩緩開口，“如果一走了之，多年基業毀於一旦，城中無數財物白白拱手送於賊人，吾豈甘心！”
    “大將軍！漢人有句古話，能屈能伸方為大丈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海盜不會在此長久霸占，還可以回來，至於那些財物，…………”
    說到此，堀尾光信湊近大將軍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德川眼睛一亮，猛然來了精神，“對對！這麽幹，海盜知道了也束手無策。快去準備！”
    ……………
    斷斷續續轟炸兩個小時之後，將近中午，鍋中五六斤重的大青蟹已經煮得紅光滿身，郭少靖坐在尾艙頂部，慢條斯理剝出蟹肉，蘸著蒜泥醬油吃午飯。
    頭上傳來了望兵喊話，
    “總司令！現在整個外城都在燃燒！城內已經看不見有人活動。還需要炸嗎？”
    “炸！當然要炸！”
    “下一步把城頭的倭瓜都清除幹淨，特別是南牆後麵這個死角，瞄準城垛開炮，砸死躲在下方的倭瓜！燃燒彈轟平內城上的望樓和城樓！讓倭奴藏不住身！”
    了望兵答應一聲，把總司令的命令向兩邊船頂的了望兵傳達。
    “轟！”
    一處望樓中了一發燃燒彈，立即燃起大火，濃煙翻滾，裏麵的武士被熏得焦頭爛額，嗚哩哇啦亂叫著衝出來。
    “嗵！”
    一發炮彈擊中南牆外城垛，燃燒的火油混著磚石亂飛，後麵躲藏的武士拚命拍打身上火苗。
    火油灑落城牆上麵，又引燃藏在暗處的火藥桶。
    “轟隆！”
    “轟隆！”
    左右兩側城牆上容易炮擊，炮艦停在正麵延長線上，隻需把火炮仰角高低調整，幾乎每一發炮彈都能落在城牆上，碎石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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