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豐平說道：“那霍震確實是咱們遼東的地頭蛇沒錯。但是司老大人畢竟是從京裏來的強龍，而且現在司老大人手下還有了方休這員幹將，兩邊誰勝誰負恐怕不好說吧？”

    豐富民歎了口氣說道：“自古以來都是強龍不壓地頭蛇，雖說現在司老大人借著方休的手在遼東撕開了一條裂痕，但是遼東的將領們同氣連枝，光靠一個方休還不足以撼動整個遼東的官場。”

    “如果隻是遼東城這一城一地的得失，司老大人和方休的勝算確實不小。但是如果有了遼東其他的將領摻合進來，那司老大人他們的勝算就很低了。”

    豐平想了想說道：“好吧，既然父親已經決定了，那兒子就全力以赴支持父親。”

    雖然外界都傳言，豐平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但是很顯然，這樣的傳言是有誤的。隻是不管豐平是真紈絝？還是假紈絝？在現在的這種局麵下豐平也是非常無力的。

    不管是方休還是霍震都比他們豐家強大太多了。兩家鬥爭的一點餘波就將豐家衝擊得風雨飄揚，要是正麵跟兩家對上，他們豐家恐怕連一個回合都支撐不下去。

    他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霍震能打得贏方休了。

    其實不僅僅是豐富民，遼東的老百姓普遍認為在這一次的鬥爭之中霍震獲勝的可能性要遠遠高於方休。

    當然，方休本人對此也是有所了解的。他隻是不在意別人的看法而已，他現在隻想知道霍震的葫蘆裏到底想賣什麽藥？

    至於豐平那邊？在跟父親確定了要全麵倒向霍震之後，他就迅速得跟霍家聯係上了。

    這天晚上，在他們豐家自己的酒樓的包間裏麵。豐平畢恭畢敬得迎接了自己的貴客——霍震的管家。

    霍管家在見到豐平之後表現得非常欣慰，隻聽他笑著說道：“豐家這是想明白啦？”

    豐平一臉恭敬得對霍管家行禮：“草民能得指揮使大人提點，那是草民的榮幸，草民還有什麽想不明白的呢？”

    霍管家似笑非笑得看了豐平一眼說道：“你們要是早一點想明白，就不至於到今天這個地步了吧？”

    豐平知道，霍家這是對自己從前不站隊表示不滿。但是豐平也沒辦法，這種級別的鬥爭哪是他們豐家敢輕易站隊的？

    如果不是真的被逼到了這個份兒上，他們家到現在依舊不想站隊啊！

    但是事到如今豐平也隻能乖乖認錯：“是，是草民之前不清醒了。草民願意為此付出代價。”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管家笑著說：“代價就不必了，不過咱們家這正好有件事兒，需要你們豐家幫忙處理一下。”

    豐平心說：“來了。”

    他知道想要投靠霍家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他必然要交投名狀。現在的問題就是，這個投名狀到底是什麽了？

    就聽霍震說道：“明天，咱們家老爺帶回來的俘虜就要放在牙行拍賣了。到時候遼東的富戶想必都會去那裏看一看。”

    “是。”豐平連忙送上馬屁：“能被韃子們帶上戰場的，要麽是身強力壯的要麽就是有一技之長的。這些人放在任何一家都是最好的下人。”

    “也幸虧指揮使大人武勳卓著，否則我們哪裏有這樣的好機會買到這麽好的人才啊？”

    管家意味深長的看了豐平一眼：“人都說你是個腦子一根筋的紈絝。現在看來，外界的傳聞有誤啊。”

    豐平連忙低頭說道：“先生謬讚了。”

    管家繼續說道：“其實別的富戶都不太重要，重要的是方休。”

    豐平有些疑惑：“方家現在還缺人才嗎？他們同悲會裏麵什麽人才沒有？”

    管家冷哼一聲：“別的人才他們確實有的是，可讀書人呢？”

    豐平一驚：“先生，這一次的俘虜之中還有讀書人？”

    “有。”管家斬釘截鐵的說道：“但是別的讀書人你可以不用管，但有一個人，你必須得留意，他叫殷英華是個上了年紀的讀書人。”

    豐平連忙問道：“先生打算讓小人怎麽處理這個讀書人？”

    管家說道：“現在方休必然正是求賢若渴的時候，一個上了年紀且有真才實學的讀書人正是他需要的。”

    “所以方休必然會對這個人展開競價。到時候，你不能讓他輕易拿下這個殷英華。”

    豐平有些不理解：“先生，你們不是需要將這個人送到方休那去嗎？為什麽還要讓在下攔著他？這個請恕草民愚鈍，實在是想不明白。在下若是無法領會指揮使大人的意圖，這事兒怕是辦不好啊，還請管家大人明示。”

    霍管家一點都沒有要責怪豐平的意思，他反倒是微笑著說道：“知道你無法理解。要是你都能想明白了，咱們家老爺何必讓我親自來呢？我來就是為你解惑的。”

    豐平再次低頭：“謝大人。”

    霍管家滿意的說道：“其實我們大人想要的不僅僅是把殷英華送到方休的麾下。更重要的是，這個人才必須得能在方休那裏得到重用。”

    “一般的人才就算有真才實學，想要在方休那裏得到重用恐怕都需要花費一段時間證明自己。”

    “可是我們家大人的時間不多了啊......”

    雖然霍管家沒有明說霍震的時間為什麽不多了？但是豐平已經想明白了，麵對方休的崛起，霍震自己是無法通過正常的手段壓製的。

    畢竟有司學真在方休的後麵頂著，隻要方休不違法亂紀霍震就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麽霍震想要對付方休救隻能借助渤海人的力量，可渤海人是不會等霍震太長時間的。

    想到這裏，豐平也就想明白了霍震的也意思。隻聽豐平說道：“所以，指揮使大人的意思是。增加方休得到那個殷英華的難度。付出的代價足夠高之後，方休必然就會急於將這個代價抹平。那麽他就必須得給這個人才發揮的空間。”

    “可是一旦方休給了殷英華足夠的權力，那麽他能幫大人做的事就足夠多了。”

    管家一臉欣慰的看著豐平說道：“孺子可教啊，這下你知道該怎麽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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