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李夢琪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頓時嚇得臉色蒼白。

    “徒、徒、徒弟？！我？！您要收我為徒？！”

    “是啊，你幹嘛這麽驚訝？你已經和芬裏爾簽訂契約了，我認為你完全有資格做我的徒弟。”

    “可是……我？”

    “……不用再問了，你沒聽錯。”

    李夢琪還是不敢相信，愣愣地坐在那裏，陷入了沉思。

    “那個……我……”

    “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我能先和別人商量一下嗎？”

    “商量？和誰商量？”

    “其實，是有一位朋友推薦我成為召喚師的。”

    “哦？”

    竟然有學生能看出李夢琪的天賦。

    莉艾拉的眼中閃過一絲興趣。

    “那位朋友是誰？”

    “呃……他、他叫周凡……”

    李夢琪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幾乎聽不見了。

    她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今天下午的課上，周凡是怎麽戲弄莉艾拉的，她可是親眼目睹的。

    “呃……那個……”

    李夢琪小心翼翼地抬起頭，觀察著莉艾拉的反應。

    不出她所料，莉艾拉的臉上寫滿了震驚。

    她的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微微張開，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和複雜的情緒。

    “周凡？你說的是他？”

    “是、是的……”

    “唉……原來如此。”

    莉艾拉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覺得腦子一片空白。

    雖然王霄鴻已經跟她說過周凡的事，但她還是忍不住感到驚訝。

    ‘那個孩子究竟是……’

    王霄鴻看中的學生，一眼就能看出李夢琪天賦的少年。

    莉艾拉開始懷疑，周凡真的隻有十七歲嗎？

    “好吧，我知道了，你慢慢考慮吧，不用著急給我答複。”

    “好的。”

    李夢琪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離開了接待室。

    莉艾拉獨自一人坐在那裏，思考著周凡的事。

    “原來如此……”

    莉艾拉承認，她對周凡產生了興趣。

    雖然她見過很多天賦異稟的學生，但她隻是覺得他們很有趣，並沒有其他想法。

    她之所以會來這裏，是因為她被李夢琪的天賦吸引了，而李夢琪的天賦，和她年輕時很像。

    但是，周凡不僅被王霄鴻看中，還能一眼看出李夢琪的天賦。

    “看來，我得在這裏多待一段時間了……”

    莉艾拉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

    第二天，周六。

    周凡和李夢琪在學院附近的一家烤肉店吃飯。

    這家烤肉店是周凡推薦的。

    雖然他也沒來過這裏，但這家店是學院附近唯一一家賣頂級韓牛的烤肉店，所以他就帶李夢琪來這裏了。

    這是他三年來第一次吃到韓牛。

    “所以，你找我什麽事？”周凡一邊烤肉，一邊問道。

    “……”

    周凡把烤好的肉放進嘴裏，大口大口地嚼著。

    有人請客，他當然要負責烤肉了。

    李夢琪卻沒什麽胃口，她低著頭，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周凡看著她，繼續專心致誌地烤肉、吃飯。

    先填飽肚子再說吧。

    “別緊張，有什麽話就直說。”周凡說道。

    “那個……我……”

    “嗯。”

    “我昨天和莉艾拉大人談話了。”

    “她想收你為徒？”

    “啊？你、你怎麽知道？”

    “……果然如此。”

    莉艾拉會來這裏，肯定是因為李夢琪，周凡早就猜到了。

    否則，堂堂神獸使，怎麽會無緣無故地跑到這裏來？

    ‘這件事不怪別人，都是我的錯。’

    這次的事件，完全是周凡自己造成的，他沒資格抱怨係統。

    之前的幾次懲罰，多少都有些強詞奪理，但這次，完全是他自作自受。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責任的時候。

    “這種事，你應該先和家裏人商量吧？”

    “嗯……但我還是想先聽聽你的意見……”

    李夢琪的眼神中充滿了求助的意味。

    周凡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糾結。

    雖然莉艾拉的出現導致他受到了懲罰，但從結果來看，這並不是一件壞事。

    莉艾拉的出現，對李夢琪的成長有很大的幫助。

    “答應她，做她的徒弟。”

    “徒、徒弟？我、我可以嗎？”

    周凡看著李夢琪，無奈地歎了口氣，喝了一口雪碧。

    看她的反應，她好像還不知道自己有多幸運。

    周凡直截了當地說道：

    “你聽說過神獸契約者的平均壽命很短嗎？”

    “嗯……我聽說那是和神獸簽訂契約的代價……”

    “那都是胡說八道，那是因為契約者無法承受神獸的力量，說白了，就是他們沒有馴服好神獸。”

    “啊？我從來沒聽說過這種說法。”

    “神獸這玩意兒，天生就喜歡淩駕於主人之上，明明沒有契約就就無法發揮力量，卻偏偏喜歡擺架子。”李夢琪連連點頭，認真地聽著周凡的話。

    “你不能把神獸當成普通的幻獸，雖然它們都是以同樣的原理誕生的，但它們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你不能指望它們會無條件地服從你，明白嗎？”

    “嗯，我明白了，那我該怎麽做呢？”

    周凡回憶著莉艾拉是如何對待幻獸的。

    在遊戲裏，她是怎麽說的來著？

    當時，安琪拉問莉艾拉，她想成為召喚師，應該怎麽做。

    莉艾拉給了她一些建議，然後不知怎麽地，她們聊到了神獸。

    周凡還記得莉艾拉當時說過的話：

    -神獸？嗯，你應該沒有機會和它們簽訂契約，不過，它們的確是一些很特殊的家夥，但是……-

    接下來的話，就連玩過遊戲的周凡都覺得有些意外。

    不過，既然是神獸使說的話，那肯定沒錯。

    周凡對李夢琪說道：

    “具體的方法，你慢慢跟莉艾拉大人學吧……還有，你得自信一點。”

    “啊？自信？”

    “是啊，你和芬裏爾簽訂了契約，還有什麽好不自信的？小心被它吞噬了。”

    吞噬？

    李夢琪覺得周凡的說法有些誇張。

    神獸真的會吞噬契約者嗎？

    周凡一邊吃著烤肉，一邊說道：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不能把它們當成夥伴。”

    “什麽意思？”

    “不要把它們當成幫助你的存在，也不要當成你的朋友或者同伴。”

    李夢琪一臉疑惑地看著周凡。

    周凡繼續說道：

    “芬裏爾，可能是因為它是犬類吧，它在神獸中是出了名的性格惡劣，你想馴服它，應該怎麽做？”

    “呃……感化它？”

    “嘖嘖嘖……”

    周凡像個老學究一樣搖了搖頭。

    他開始有些後悔了，自己是不是應該慫恿李夢琪召喚神獸？

    “你得和它明確主仆關係。”

    “主仆關係？”

    “唉……你怎麽會知道這個詞？”

    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響起，周凡和李夢琪同時轉頭看去。

    看到說話的人，李夢琪頓時愣住了，周凡則是不悅地皺起了眉頭。

    “我能和你們一起坐嗎？我請客。”

    “啊，當然可以，您請坐。”

    “嗬嗬，謝謝。”

    李夢琪高興地給莉艾拉讓座，周凡卻是一臉懵逼。

    她怎麽會在這裏？

    難道她一直在跟蹤他們？

    周凡愣愣地看著莉艾拉，莉艾拉則對他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說道：

    “這個孩子說得沒錯，你不能把神獸當成朋友，否則，你就會被它吞噬。說實話，我覺得‘惡魔’這個稱呼比‘神獸’更適合它們。”

    惡魔。

    沒錯，在遊戲裏，莉艾拉就是這麽稱呼神獸的。

    雖然它們的外表看起來神聖而威嚴，但它們對待契約者的態度，卻和惡魔沒什麽區別。

    它們想要的，隻是魔力。

    它們依靠召喚師的魔力降臨現世，並借此發揮力量，所以，它們隻在乎魔力。

    說白了，它們隻是把契約者當成工具而已。

    除非，契約者從一開始就樹立起自己的威嚴。

    “雖然不是所有神獸都是這樣，但大部分神獸都這麽認為，它們覺得人類是弱小的存在，應該對它們感恩戴德。而你契約的芬裏爾，是我見過的所有神獸中最強大、最難纏的。”

    就連莉艾拉都無法，或者說，不敢與芬裏爾簽訂契約。

    它擁有最強大的力量，但它的性格卻極其暴躁，所以一直沒有契約者。

    然而，這隻傳說中的神獸，竟然和一個少女簽訂了契約。

    莉艾拉的目光掃過周凡，說道：

    “你能看出這個孩子的才能，的確很厲害，但你太魯莽了。”

    “啊？”

    “如果沒有我，你打算怎麽辦？”

    “……按照正常流程來吧？”

    “正常流程？你？”

    “是的。”

    莉艾拉眯起眼睛，懷疑地看著周凡。

    周凡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突然，莉艾拉走到周凡麵前，開始上下其手地摸索著他的身體。

    周凡的眉頭越皺越緊。

    “莉艾拉大人，您這是性騷擾。”

    周凡的話並沒有阻止莉艾拉的動作，她繼續摸索著，然後點了點頭，看著周凡，說道：

    “果然……我沒看錯。”

    “您指的是什麽？”

    “你不是覺醒者，或者說，就算你覺醒了，你的身體素質也是這個班裏最差的，但是……”

    莉艾拉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她盯著周凡，問道：

    “你打算怎麽按照正常流程來？”

    周凡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吃著烤肉。

    他夾起一塊烤好的肉，放進嘴裏，然後喝了一口雪碧，說道：

    “我也有我自己的辦法，不是嗎？”

    “哦？說來聽聽，我很想知道你的辦法是什麽。”

    周凡的臉上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他歎了口氣，把烤盤上剩下的所有肉都塞進嘴裏，然後說道：“既然您來了，那我的辦法就沒必要用了吧？”

    “嗯……”

    莉艾拉麵無表情地看著周凡。

    周凡無視她的目光，繼續吃著烤肉。

    “那你也跟我來吧，既然是你告訴這個孩子她有召喚神獸的天賦，那你就要負責到底。”

    “我隻要在一旁看著就行了嗎？”

    “沒錯，這樣就夠了。”

    周凡心裏突然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好吧，那我吃完飯就和您一起去。”

    “好，好，多吃點。”

    “老板，再來三份特級牛排排。”

    “……”

    ***

    與此同時。

    英雄協會會長辦公室。

    “好，好，我知道了，她在你身邊嗎？”

    -是的，爸爸，您別太累了。

    “嗯，你不用擔心我，好好玩吧，你不是說明天回來嗎？到時候見，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

    -好的，爸爸，您辛苦了。

    “嘟——”

    一位中年男子坐在辦公桌前，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剛剛結束了一通電話。

    他就是華國英雄協會的會長——李誌成。

    他放下電話，長長地歎了口氣。

    “唉……我也想去啊，可是工作太多了……”

    “您有什麽好事嗎？”

    秘書鄭文靜問道。

    劉誌成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本來是有好事，但現在沒有了，最近發生了很多事啊。”

    他本來打算趁著周末，帶著兒子和孫女出去郊遊，但最近接二連三地發生了一些事件，導致他的計劃泡湯了。

    其中最嚴重的一件事，就是發生在尼菲爾提姆酒店的事件。

    擁有國家級實力的大反派卡爾頓。

    隻要他還留在華國，和平就無從談起。

    “卡爾頓的行蹤一直無法追蹤……還有，東大門那邊怎麽了？我聽說那邊的魔力濃度異常升高。”

    “準確地說，魔力正在向一個地方匯聚。”

    “好像是從昨天晚上八點開始的吧？派人去了嗎？”

    “已經派人駐守在那裏了。”

    “會不會是有人在進行魔法恐怖襲擊？”

    “我們調查過現場，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人物。”

    現場並沒有什麽異常。

    隻是那裏的魔力濃度，比其他地方高得離譜。

    當然，局部地區的魔力濃度升高，是很常見的現象。

    但不知道為什麽，劉誌成總覺得心裏有些不安。

    難道是因為他的兒子和孫女正在附近郊遊？

    “嗯……”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著手，看著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的臉上寫滿了擔憂，低聲說道：

    “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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