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掉‘不規則’的方法……”人偶師摩挲著下巴，似乎在認真思考著吉爾坦的提議。

    看到他這副模樣，哈默爾和吉爾坦交換了一個眼神，一切盡在不言中。

    得到哈默爾的示意，吉爾坦接著說道：“這個方法需要你暫時拖住‘不規則’，以你的能力，應該沒問題吧，人偶師？”

    “也就是說，你們想讓我當炮灰，去送死？”人偶師語氣平淡，卻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問題的關鍵。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吉爾坦也不否認，隻是輕描淡寫地說道。

    “嗬……”人偶師聽完他們的計劃，忍不住嗤笑一聲，這群家夥，還真是異想天開啊。

    “你們，似乎還沒搞清楚他的實力啊。”人偶師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

    “你是說，你連三秒鍾都拖不住他？”一直沉默不語的哈默爾突然開口，語氣森冷，目光如同毒蛇一般，死死地盯著人偶師。

    “不可能。”人偶師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A級惡人，也不過如此。”哈默爾不屑地冷哼一聲。

    “嗬嗬，你行你上啊。”人偶師毫不客氣地回懟道。

    “我們當然可以。”哈默爾和吉爾坦對視一眼，眼中滿是自信。

    他們當然有辦法拖住周凡三秒，但那樣一來，造成的破壞和傷亡，就不是他們能承受得起的了。所以，他們才需要人偶師這個“炮灰”。

    人偶師自然也看穿了他們的心思，心中冷笑不已。

    “既然如此，那你們就自己上吧。”人偶師說完，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猶豫。

    “看來，隻能來硬的了。”哈默爾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之色，正準備下令動手，卻突然愣住了。

    “什麽？！‘不規則’？！你怎麽會在這裏？！”

    隻見周凡手持金色巨錘，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工廠門口，正一步步朝他們走來。

    “嗬嗬……”周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冰冷地掃視著眼前的眾人。

    他知道這些人今晚的聚會，多虧了人偶師的“通風報信”。

    下一秒，周凡發動了時間暫停。

    “砰！轟！”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周凡已經揮舞著巨錘，將他們全部擊飛出去。

    “呃啊！”

    “噗！”

    “可惡！”

    伴隨著一陣陣慘叫聲，惡人聯盟和祭壇的成員們，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重重地砸在牆壁上，瞬間失去了意識。

    整個過程，不過短短一秒鍾。

    隻剩下人偶師，還保持著站立的姿勢，隻是他的腦袋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三秒……”人偶師苦笑著搖了搖頭，這群蠢貨，竟然妄想拖住周凡三秒？

    現實，給了他們狠狠一巴掌。

    * * *

    華國時間晚上八點，周凡回到了羅基亞學院的宿舍。

    他把抓捕惡人聯盟和祭壇成員的任務，交給了英雄協會，自己則打算趁著這個機會，回學院好好休息一下。

    當然，他還有件事想問問人偶師。

    “說吧，你為什麽要和‘祭壇’的人見麵？”周凡坐在椅子上，看著眼前的人偶，開門見山地問道。

    他知道，這件事絕對不是遊戲劇情的一部分。

    “祭壇”行事一向詭秘，從不和其他惡人組織來往，更別說合作了。

    “沒什麽特別的理由，他們想和‘惡人聯盟’合作，不過被我拒絕了。”人偶師回答道。

    “沒什麽特別的理由？”周凡皺了皺眉，這兩個龐然大物想要聯手，怎麽可能沒什麽特別的理由？

    “他們想合作，但被我拒絕了，這還不夠嗎？”人偶師反問道。

    “他們為什麽要合作？”周凡繼續追問道。

    “當然是因為有共同的敵人。”人偶師理所當然地說道。

    “你是說，我？”周凡挑了挑眉。

    “他們想抓走哈魯娜，卻被你阻止了好幾次，所以，他們想先除掉你，然後再慢慢對付哈魯娜。”人偶師解釋道。

    “那你為什麽要去和他們見麵？”周凡又問道，這個問題，他純粹是好奇。

    人偶師又不是“惡人聯盟”的首領，為什麽要代表“惡人聯盟”去和“祭壇”談判？

    “是‘那個人’讓我去的。”人偶師的回答，卻讓周凡心頭一震。

    “‘那個人’？”周凡眯起了眼睛，他知道人偶師口中的“那個人”是誰。

    那個殺死了華國排名第二的英雄——張憲的幕後黑手！

    “是他讓你去的……”周凡喃喃自語道，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覺。

    “你做得很好，‘那個人’可能在暗中觀察著你，你把他打敗了，他就不會懷疑你了。”人偶師似乎看出了周凡的擔憂，開口安慰道。

    雖然人偶師說得輕鬆，但周凡卻更加不安了。

    他太了解“那個人”的行事風格了，謹慎、周密、滴水不漏，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充滿了未知的含義。

    比如，讓人偶師獨自去和“祭壇”談判……

    “你有沒有想過，他是在懷疑你？”周凡突然問道。

    “應該沒有吧……就算他懷疑我，也殺不了我。”人偶師的語氣中，透著一絲自信。

    人偶師的本體，至今無人知曉。

    就連周凡，也隻見過她操控的人偶，並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和藏身之處。

    “隨你吧。”周凡沒有再追問下去，他知道，就算自己再怎麽問，人偶師也不會透露更多信息的。

    “那我先走了，有事再聯係。”人偶師說完，打開窗戶，準備離開。

    “等等。”周凡突然叫住了他。

    “還有什麽事嗎？”人偶師疑惑地問道。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祭壇’的計劃？”周凡盯著人偶師的眼睛，問道。

    這個問題，他隻是單純的好奇。

    他和人偶師之間，並沒有任何合作關係，甚至連暫時的同盟都算不上，隻是單純的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

    “因為我的命在你手裏。”人偶師的回答，卻讓周凡更加疑惑了。

    “你可以選擇不說，不是嗎？”周凡反問道。

    “…………”人偶師沉默了，似乎也被周凡的問題問住了。

    是啊，他為什麽要告訴周凡？

    “你……為什麽要當惡人？”周凡突然問道，這個問題，和之前的問題一樣，隻是他單純的好奇。

    他隻知道人偶師對英雄充滿了恨意，卻不知道她為什麽要成為惡人。

    “…………”人偶師的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

    他沒想到，周凡會問他這個問題。

    * * *

    昏暗的房間裏，沒有開燈，隻有一絲微弱的光線，從窗簾的縫隙中透進來，照亮了房間的一角。

    一個少女，靜靜地躺在床上，淩亂的頭發遮住了她的臉龐，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就是人偶師的本體——莉安。

    “我……是不是做錯了？”莉安緩緩睜開雙眼，空洞的眼神，仿佛失去了焦距，隻是呆呆地望著天花板，低聲呢喃著。

    周凡的話，一直在她耳邊回響。

    是啊，她為什麽要告訴周凡？

    難道真的是因為害怕他？

    不，不可能。

    隻要她不承認，周凡就永遠也找不到證據。

    那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不知道……”莉安閉上眼睛，痛苦地抱著腦袋，想要從混亂的思緒中，找到答案。

    “你……為什麽要當惡人？”

    周凡的聲音，再次在她耳邊響起。

    莉安猛地坐起身，掀開被子，走下床，來到客廳。

    昏暗的客廳裏，到處都是垃圾，但她卻毫不在意，徑直走到桌子前，拿起桌上的相框。

    “…………”

    照片上，是一家三口幸福的合影。

    父親、母親，還有年幼的她，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曾經的她，也像照片上的女孩一樣，天真爛漫，無憂無慮。

    是什麽時候，她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為什麽要成為惡人？

    因為她恨，恨所有的英雄！

    那些道貌岸然的家夥，打著正義的旗號，肆意妄為，根本不顧及普通人的死活！

    她的父母，就是被英雄殺死的！

    那一天，英雄和惡人在城市裏戰鬥，她的父母，隻是路過的普通人，卻被英雄的攻擊波及，當場死亡。

    而那個殺死她父母的英雄，卻被譽為“英雄”，受到了所有人的讚揚。

    因為，他殺死了A級惡人。

    至於那些被波及的無辜者，都被歸咎於惡人的罪行。

    沒有人知道，真相是什麽。

    除了她，和那個殺人凶手。

    “…………”莉安深吸一口氣，強忍著眼中的淚水，將照片放回桌上。

    她報仇了，親手殺死了那個毀了她一生的英雄。

    但，這並沒有讓她感到快樂，反而更加空虛和迷茫。

    她加入了“惡人聯盟”，開始四處作惡，想要報複這個不公的世界。

    但她漸漸發現，這個世界，並沒有絕對的善與惡，英雄和惡人，隻是立場不同罷了。

    甚至，有些英雄，比惡人更加可惡。

    “呼……”莉安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混亂的思緒。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告訴周凡“祭壇”的計劃，也許，隻是潛意識裏，想要幫他一把吧。

    畢竟，他和其他英雄不一樣。

    “下次，我不會再心慈手軟了。”莉安握緊拳頭，眼中閃過一抹決絕之色。

    她現在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擺脫“那個人”的控製，獲得真正的自由！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在她腦海中響起。

    “人偶師。”

    是“那個人”！

    莉安猛地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抹驚慌之色。

    她知道，“那個人”已經發現她了。

    * * *

    人偶師的人偶，遍布華國的各個角落。

    除了那些負責收集情報的普通玩偶，還有一些擁有獨立思考能力的特殊人偶，它們偽造身份，混跡在人類社會中，為莉安賺取生活費。

    和那些窮凶極惡的惡人不同，莉安還需要像普通人一樣生活，所以，她需要錢。

    而就在這時，其中一個人偶，接到了“那個人”的指令。

    “好久不見了，人偶師。”

    人偶師抬起頭，看著眼前憑空出現的老人，心中充滿了不安。

    這是他們第二次見麵。

    第一次，是“那個人”邀請她加入“惡人聯盟”的時候。

    而這一次，他身上的氣息，卻充滿了壓迫感和殺意。

    “好久不見，有什麽事嗎？”人偶師強裝鎮定地問道。

    “嗬嗬……”老人沒有回答，隻是上下打量著她，眼中閃過一抹莫名的光芒。

    “奇怪，真是奇怪……”老人突然開口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

    “什麽奇怪？”人偶師心中一緊，問道。

    “你還記得上次的慶典襲擊嗎？‘不規則’是怎麽知道‘炸彈狂’的位置的？”老人問道，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還有，今天晚上，‘不規則’又是怎麽知道我們的談判地點的？”

    “…………”人偶師沉默了，她知道，老人已經開始懷疑她了。

    “這兩件事，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你啊，人偶師。”老人一字一句地說道，語氣冰冷刺骨。

    “你懷疑我？”人偶師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

    “不，是確定。”老人說著，緩緩抬起右手，一股恐怖的威壓，瞬間將人偶師籠罩。

    “可惜了，你本來很有天賦，但現在，我隻能殺了你。”

    “你殺不了我。”人偶師強忍著心中的恐懼，說道。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本體在哪裏嗎？”老人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你……什麽時候……”人偶師頓時如墜冰窟，渾身冰冷。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老人說完，身影緩緩消失在空氣中。

    人偶師不敢再耽擱，立刻切斷了與人偶的聯係，回到了自己的本體。

    “轟！”

    下一秒，她公寓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一股強大的氣浪，瞬間席卷了整個房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