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位格相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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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的戰場告一段落,視角返回六方戰場中,相距最近的兩處戰場所在,其一為刀皇韋德對陣夏曉,其二為劍皇查斯特對陣曳潼雨。
地獄之星的猩紅輝光將整片破碎的天空染成血色,如同一顆瀕死的巨大眼眸凝視著下方毀滅的戰場。時間如同砂礫從指縫中無情流逝,距離這顆滅世災星徹底脫離太陽位麵的引力束縛,僅剩最後10個小時。焦灼的土地上,巨大的空間裂痕如同大地的傷疤,蒸騰著狂暴的能量亂流。
在這片末日繪卷的中心,兩道身影已化作了糾纏的光與影,交鋒的衝擊波一次次重塑著地貌。數百回合!劍皇查斯特,他作為一個擁有半步十階偉力的複蘇者——心中的驚駭早已超出了戰鬥本身。
他能清晰“看”到那組荒謬絕倫的數據!
半步十階一重天!這是凡俗修行者難以想象的至強門檻,意味著生命本質的初步躍遷。理論而言,查斯特的力量儲備、肉體強度、法則共鳴度等基礎維度,應碾壓九階九層三倍以上!這是規則鐵律,是高階對低階絕對統治力的根基。
然而,曳潼雨,這個看上去如此年輕的救世者力量繼承者,竟以區區九階九層巔峰之境,在純粹的基礎數值麵板上,與他這位複蘇的“半步十階”近乎持平!
“轟隆——!!”
仿佛命運給予的最殘酷嘲諷,兩股力量再次狠狠碰撞。查斯特那凝聚了灰敗死意與法則碎片的沉重古劍,裹挾著劈開山海的威勢;
而對麵的曳潼雨,同樣揮動那柄血戰修羅劍這把史上最強凶器,竟硬生生架住了這蘊含境界壓製的恐怖一擊!
空間在撞擊點寸寸龜裂,蛛網般的裂痕瞬間蔓延開來,又被兩人爆發的氣勁強行彌合。
又是勢均力敵!
巨大的爆鳴聲散去,留下令人窒息的死寂。唯有查斯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那並非力竭,而是源於靈魂深處的戰栗與無法理解的驚悚。這違背常理的現實像冰冷的毒蛇纏緊了他的心髒。
“憑什麽!!!”查斯特的咆哮終於突破理智的堤壩,不再是無聲的嘶吼,而是震蕩四野、充滿了萬年積怨的尖嘯。他赤紅的雙眼死死鎖定曳潼雨那張平靜得過分的臉龐。所有的驚疑、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嫉妒,以及萬年前那個刻骨銘心的畫麵,在這一刻轟然爆發。
記憶如同決堤的洪水
那是一個被血色塗滿的日子。第十皇夏心玄,踏著法則碎裂的軌跡降臨,玉手輕拂間,地球的九階強者們,連同他們建立的聖域,如煙塵般消散。查斯特縮在汙穢不堪的廢墟夾縫中,六階八層的卑微修為,成了他唯一的“護身符”——在視眾生如草芥的第十皇眼中,他的存在連“威脅”都算不上!這份屈辱的僥幸,成為他永世不忘的烙印。
就在夏心玄破開虛空、返回諾倫斯世界的刹那,地球意誌那悲愴而決絕的聲音,在所有幸存者腦海中烙印
“戰爭已敗…抗爭不息…成為救世者!銘記失落文明…戰勝第十皇!”
這句話,如同在查斯特瀕死的心頭點亮的火炬,照亮了他萬古黑暗的人生!救世者!那是至高無上的榮耀,是複仇的唯一寄托,是他為之忍辱負重、在隨後三個月裏耗盡心血壓製突破、隻為等待夏心玄徹底離去後才晉升七階的全部動力!
然而,希望之後的絕望更為徹底。第十皇離開了,但她撕裂的時空縫隙成了災難的通道。來自異世界的九階、乃至半步十階的恐怖巨獸,如潮水般湧入支離破碎的地球,將殘存的人類文明推向了真正滅絕的邊緣。
最後,是地球意誌那宣告般的絕唱
“救世者…降臨!文明重負,盡寄汝身!”
“汝…即為斬殺第十皇之最利矛鋒!直至生命終結!”
光柱通天徹地,落在了遠方某個地點。
不是他!
那張在湖畔倒影中,因嫉妒和渴望而徹底扭曲的麵孔,成為萬年沉睡中糾纏不息的噩夢。他拚盡了一切,最終卻在對抗異世界巨獸的浩劫中,如塵埃般悄無聲息地隕落,甚至不是死在第十皇手中,隻是她麾下某個將領的隨手一刀。
萬年沉睡,意識深處隻有地球意誌那句宛如詛咒的祝福在回蕩,隻有那份被遺棄、被否認的執念在燃燒。
如今,他被地球意誌喚醒,任務卻是押送那個似乎與第十皇有著微妙聯係的夜曦。而前來營救夜曦的,偏偏是——救世者力量的繼承者曳潼雨!
曆史的嘲弄感讓查斯特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悲鳴。
時間線回到這滅世倒計時的戰場。查斯特的身體顫抖得更加劇烈,那並非力量的損耗,而是萬載執念徹底崩塌帶來的精神痙攣。他看著曳潼雨——這個占據了他夢寐以求位置的人,如此年輕,如此平靜,那雙眼眸裏甚至找不到一絲應有的恐懼或瘋狂。
“為什麽!”查斯特的聲音嘶啞而破碎,充滿了血沫的味道,他幾乎是在用靈魂嚎叫,“為什麽是你!為什麽繼承那份力量的是你?!告訴我!憑什麽你能站在那個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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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死盯著曳潼雨,期望從她臉上找到一絲破綻,一絲能證明她德不配位的證據。
然而,曳潼雨的回應卻讓他如墜冰窟。
與查斯特歇斯底裏的瘋狂形成驚心動魄的對比,曳潼雨隻是輕輕抬起手,抹去唇邊一絲因激烈碰撞而滲出的血痕。
“救世者之所以是救世者,”她的聲音清冽如冰泉,穿透查斯特野獸般的嘶吼,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核心並非因她承受了苦難,也不是因她接受了使命。根本在於,萬年前那個人,是這顆瀕死星球上,唯一在生命根源、力量位格上,能夠與第十皇夏心玄平起平坐的存在!”
“什…什麽意思?”查斯特破碎的思維被這更核心的認知衝擊得更加混亂。平起平坐?這超出了“救世者被選中”的傳統框架。
曳潼雨微微側頭,瞳孔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類似憐憫又似諷刺的光芒。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查斯特,望向宇宙演化的
“聽不懂嗎?也罷。”
她的聲音陡然變得宏大而悠遠,如同在念誦宇宙的古卷
“太初混沌分裂,清靈之氣上升,凝為萬界光明之源;渾濁幽邃下沉,聚成無盡輪回黑淵。夏心玄,你所恐懼的第十皇,便是那沉墜幽邃的主宰,黑淵意誌的化身,代表終結與吞噬的終極法則!
而萬年前的‘她’,被你視為信仰化身、被地球意誌強行扭曲的存在,其本源的、應然的身份——正是那上升清光的結晶…掌控光明權柄的光之主!
是地球意誌!它懼怕徹底湮滅於黑淵,更渴望複仇。它用最卑劣、最不可言說的詭計——在她誕生的光輝核心植下了‘混亂之種’!它在她的靈魂尚未定型之時,以整個文明沉淪的哀嚎和你們這些幸存者狂熱到扭曲的‘救世’祈願為燃料,掀起精神風暴,無孔不入地衝刷、扭曲、重塑著她的意誌!它灌輸著對黑淵夏心玄刻骨的、非理性的仇恨!
於是,純淨無瑕的光,被強行玷汙!自由的意誌,被扭曲塑形!它盜取了光的權能,並以整個‘地球文明’的因果為鎖鏈,將她詛咒成了指向黑淵的——‘最鋒利的矛’!一把由地球意誌親手鍛造,灌注了仇恨、憤怒與毀滅欲望的弑神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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