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呂本淩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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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禁城,午門。

    東西北三麵城台相連,環抱一個方形廣場。北麵門樓,麵闊九間,重簷黃瓦廡殿頂。

    東西城台上各有廡房十三間,從門樓兩側向南排開,形如雁翅,也稱雁翅樓。在東西雁翅樓南北兩端各有重簷攢尖頂闕亭一座。

    在電視連續劇裏,經常會聽到推出午門斬首等等話語,久而久之,午門成了傳言中處決死刑犯的場所。

    實際上是以訛傳訛,斬首從來不在午門舉行,皇宮之內戒備森嚴,皇帝也不可能在自己家門口殺人。

    但是今天,一名特殊的犯人卻被固定在鐵柱之上,即將處以極刑。

    這位犯人就是曾經的太常寺卿,兵部尚書,曾經的皇親國戚呂本。

    這位原本應該享受榮華富貴的老人此刻已經飽經風霜,臉上滿是歲月的溝壑,雙目無神的看著坐在行刑官位置的年輕人。

    那個人是他的外孫,大明的藏王朱允炆,也是他最疼愛的外孫。

    朱允炆臉色慘白,對眼前發生的一切無法接受,在他身邊,刑部的官員皺著眉頭催促道:“藏王殿下,時辰已到,該行刑了。”

    朱允炆咬緊牙關,無助的搖著頭,眼神空洞的讓人心疼。

    刑部官員見狀歎了口氣,語氣更加強硬的道:“殿下,讓您監刑是皇上的旨意,您遲遲不動這不是為難我們這些小的嗎?”

    “為什麽是我?他怎麽這麽狠的心?”

    朱允炆的聲音幹澀而嘶啞,透著深深的無力感。

    刑部官員聽見他言語之間辱及皇上,當即便翻了臉,冷聲道:“藏王殿下,身為臣子,如何能說君父的過失?再給您五十息的時間,如果您繼續拖延,下官可就下令行刑了。”

    豆大的汗珠從朱允炆慘白的臉上滑落,呂本雖然被綁了起來,但是依然能夠說話,見到遲遲不動刑,心中已經猜到了大概,當即開口大罵道:“朱允炆,老夫不用你惺惺作態,如果不是你優柔寡斷,顧念骨肉親情,不肯派出藏王府的精銳,我們怎麽會失敗,事到如今你又在裝什麽?”

    朱允炆聞言一愣,隨即兩行熱淚緩緩流下。

    呂本依然繼續罵道:“朱雄英,你個無君無父的畜生,老夫先去地獄等著你們朱家的人一個一個下來陪老夫。”

    眼看著呂本越罵越難聽,刑部官員臉色也是陰沉下來,冷哼一聲:“老東西,你聲音很大嘛,希望等一下,你還能罵的出來,行刑。”

    所謂淩遲,便是技藝高超的劊子手從脊椎下刀,將背部皮膚分成兩半,然後慢慢用刀分開皮膚和肌肉,像蝴蝶展翅一樣撕開來,執行淩遲的過程極為痛苦,經曆千刀萬剮後才會痛苦的死去。

    因為這種刑罰實在太過殘忍,所以在朱雄英推行大明律的時候已經廢除,但是為了讓自己心中的戾氣得以抒發,他還是決定讓呂本最痛苦的死去。

    在行刑的過程中,**的疼痛讓呂本止不住的哀嚎,一聲聲慘叫不停的傳入的朱允炆的耳中,他實在忍受不住,最後痛苦的跪在地上嘔吐起來。

    他向身邊的刑部官員哀求道:“求你,送我離開這裏。”

    刑部官員麵色不變,毫無感情的拒絕道:“對不起,殿下,聖上有命,您是行刑官,有監刑之責,刑罰不止,您不能離開。”

    朱允炆怨毒的盯著刑部官員的麵容,耳邊傳來呂本的慘叫聲越來越微弱。

    終於,在又一刀落下後,呂本終於在極致的痛苦中死去,慘叫聲卻依然回蕩在朱允炆的耳中。

    他掙紮著站起身,強忍住心中的悲痛,嘴唇都被用力咬破。

    “這位大人,如今行刑已畢,本王是否可以離開了?”

    刑部官員頷首,默默地閃開一條道路,朱允炆雙目無神,跌跌撞撞的向外走去,就在他馬上要跌倒的時候,一雙有力的雙手突然出現,扶住了他。

    朱允炆緩緩抬頭,呂言那張方正的臉頰映入眼簾。

    “呂言,帶本王回去。”

    呂言麵色深沉如水,背起朱允炆向宮外走去,這時刑部官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來人,把這逆賊的屍身丟到城外去喂狗,免得髒了眼睛。”

    呂言聞言腳步一頓,周身的殺氣宛如凝結實質,右手不自覺地放在金刀之上。

    但是朱允炆虛弱的聲音響在他的耳邊:“不要停下,走。”

    呂言將手放下,背著朱允炆,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這一切,都落在了城牆之上的呂氏和朱雄英眼中。

    呂氏的身體被極其不雅觀的綁了起來,癱倒在地上,麵如死灰,就連嘴都被堵了起來,發不出任何聲音。

    “嘖嘖嘖,多感人啊,在臨死之際,還想著給我那弟弟留一條活路。”

    朱雄英戲謔的聲音響起。

    呂氏宛如一隻瘋狗一般,用自己的頭想要去撞朱雄英的腿,卻被王九成身邊的太監按在一邊。

    這時,兩行悔恨的眼淚才從呂氏的眼睛流了出來。

    朱雄英搖了搖頭,沒有再看呂氏一眼,直接留下一句:“王九成,你知道該怎麽做。”之後,就走了出去。

    隨著殿門的緩緩關閉,呂氏的慘叫也從身後傳來,

    這時,司禮監掌印太監張五成快步走了過來:“陛下,諸位朝廷大臣都已經在武英殿候著了。”

    朱雄英看了眼頭頂的太陽,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似乎是能驅散人內心的陰暗。

    武英殿內,內閣的大臣和各部尚書齊聚,今日是一周一次的小朝會,是天子朝中重臣議事的時間。

    在朱雄英落座後,淩漢就垮著自己的老臉道:“陛下,如今內閣實在是缺人啊,忙不過來啊,老陳已經半個月沒有休沐了。”

    楊思義也跟著訴苦道:“是啊,殿下,如今工部尚書出缺,刑部尚書又不在京中,連小朝會的人都湊不齊,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其實現在朝廷急缺人才的現狀朱雄英不是不知道,隻是現在新學剛推行不久,想要培養出國家需要的人才還需要時間。

    而楊士奇,鐵鉉,夏元吉等人還需要磨練,現在也不適合調入京城,現在的大明正處於過渡時期,所以人手難免不夠。

    朱雄英的眼眸深邃,手指不停的敲擊著桌麵。

    “內閣創立之初的設想是五人,但是一直都沒滿過,如今單大人在外治理黃河,內閣隻有淩卿和楊卿在京也確實人手不足,這樣吧,吏部尚書張紞,升任武英殿大學士,參讚機務。”

    張紞無論是資曆還是功績,入內閣都是遲早的事,所以眾位大臣都無人反對。

    “老臣張紞謝陛下恩典。”

    朱雄英心中的戾氣也抒發了很多,臉上也又露出了幾絲笑容。

    “張閣老不用客氣,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

    雖然為張紞感到高興,但是楊思義還是憂慮的道:“陛下,張大人入了內閣,吏部尚書的職位豈不是又出現了空缺?您心中可有人選?”

    朱雄英點了點頭,從桌案上拿出一個人的簡曆,示意張五成拿給眾臣傳閱。

    “諸位愛卿對山西布政使韓宜可有過了解嗎?”

    韓宜可?這個名字對楊思義和淩漢來說並不陌生,此人乃是北宋宰相韓琦之後,為人剛正不阿,素有才名,而且在洪武元年就入仕了,且一路高升至左都禦史,可謂是名副其實的老臣。

    但也正是因為太過正直,所以從不趨炎附勢,得罪了當時如日中天的胡惟庸一黨。

    在得知丞相胡惟庸、禦史大夫陳寧、中丞塗節三名奸臣在朱元璋身邊大行諂媚之事時,

    韓宜可孤身前去,從懷中掏出奏折,彈劾他們三人險惡又好似忠臣,奸佞又好似正直,依仗功勞和恩寵,內心不安分,被提拔到台端,擅自作威作福。

    為還天下公正,韓宜可請求砍了他們的頭來向天下謝罪。

    當時朱元璋雖然感念其正直忠毅,但是因為還不是誅殺胡黨的好時機,所以隻能先將其索拿下獄,隨後又找了個理由放了,逐出京城。

    在胡惟庸一黨伏誅之後,才提拔為山西布政使,曆年來吏部考核都是優等。

    對這樣一位老臣來說,回京統領吏部也算合情合理,所以並沒有人反對。

    至於工部就更簡單了,工部侍郎宋陽的能力有目共睹,而且也是朱雄英一手提拔起來的,暫領工部沒有任何問題。

    練子寧則順理成章的升為工部左侍郎。

    又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討論之後,朱雄英隻覺得渾身疲憊,這時才體會到身為一國之君的難處。

    所有的事情都千頭萬緒,一件接著一件等著自己處理,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似乎是看出了朱雄英的疲憊,淩漢主動起身:“陛下,今日天色已晚,不妨先休息吧,治理國家如烹小鮮,萬萬不可操之過急。”

    其餘大臣也紛紛起身。

    朱雄英笑著道:“好,朕今日也確實有些累了,張五成,替朕送送各位大臣。”

    在所有人都離開之後,王九成才悄悄走了進來,貼在朱雄英的耳邊道:“陛下,皇後娘娘請您過去。”

    朱雄英歎了口氣:“果然,一切都瞞不過靈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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