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成吉思汗的繼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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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世見到那雄偉的嘉峪關,是大明朝修了幾十年,為了應對強大起來的吐魯番而不斷擴建加固起來的。
    如今的嘉峪關,就如哈密王向帖木兒稟告的那種,還是一座土城而已,由宋國公馮勝所修。
    當帖木兒大軍的前鋒越過沙漠,抵達嘉峪關前的時候,明軍並沒有主動出擊,而是以嘉峪關為中心,結陣紮營而守。
    任憑剛過沙漠的帖木兒前鋒軍隊去河中取水。
    一般情況下,遠道而來的軍隊,剛過了沙漠,正是精疲力竭,可以主動出擊的時候,但是明軍卻並沒有這麽做。
    這讓帖木兒軍隊的前鋒將領不敢怠慢,連忙派人飛報後麵的中軍主帥,帖木兒處。
    帖木兒收到消息之後,感覺有點奇怪。
    以明軍的營盤情況看,該是早有準備,因此在邊界囤積了重兵。
    但是,如果真的囤積了重兵的話,不是正好出擊,為何還縮在營中不出?
    他自然不知道,朱棣是怕他出兵滅了帖木兒軍隊的前鋒之後,會嚇跑後續的軍隊,這可不是他想要的。
    但是,朱棣也不知道,帖木兒領大軍,萬裏迢迢跑來攻打大明,那是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來的。
    要不然,這麽遠距離的征討,光是路上的非戰鬥損失,就不是一般國家能承受的。
    畢竟,帖木兒帝國雖然自認為是蒙古帝國的傳承。但是,帖木兒帝國終歸和當初的蒙古帝國有不少的差距。
    他的兒子之一,能力最強的沙哈魯,在聽完了消息之後,便向他稟告道“父汗,兒臣以為,明軍這是虛張聲勢,不敢出戰,證明了兵力空虛。”
    帖木兒聽了,搖搖頭說道“如若是我,麵對敵人來襲,而己方兵力空虛的話,那越是要傾盡全力,一舉圍殲敵人的前鋒人馬,甚至再派兵耀武揚威一番,如此,才能讓敵人誤以為己方兵力雄厚而不敢再攻。”
    沙哈魯一聽,有些不服,便開口又說道“兒臣有聽過中原的一些事,聽說中原有一個智者,擺過一個空城計,就是不出兵攻打,嚇退了敵人大軍!”
    帖木兒也知道,兒子所說的是指諸葛亮的空城計。不過,他還是搖頭說道“事情都要分開來看,我們那麽遠過來,還要穿越沙漠,你覺得一個空城計,會讓我們甘心撤軍麽?”
    聽到這話,沙哈魯聽得一愣,隨即搖頭道“不會,至少會派一部分人馬打上一打,探下敵人的真正虛實才會決定。”
    說完之後,他就不解了,道“那明軍這是搞什麽鬼?我們出沙漠之後,最大的難處便是急需水源。明軍又不出擊,任憑我們取水解乏,等我們緩過來之後,戰力恢複,這豈不是更難打我們了?除非……”
    說到這裏,他一驚之下,便連忙急速地說道“……除非明軍有把握等我們大軍到了,還是能打敗我們?”
    帖木兒聽了,微微一笑道“還有一種可能,是他們不知道我們的真實兵力和戰力,所以想等我們全軍都渡過沙漠之後再一舉滅了我們。”
    沙哈魯聽了,一下便露出了笑容,立刻佩服地說道“肯定是父汗所想這樣的。哈哈,回頭等我們大軍到達明國邊境之時,定然要讓他們目瞪口呆!”
    帖木兒隻是笑笑,這輩子打了那麽多仗,還有什麽事情能逃出他的眼睛?
    隨後,他便下旨,加快進軍速度,反正有前鋒到達,明國邊境的情況也已經了然了。
    安排完了這些之後,帖木兒便看向帶在身邊的傅安,略微帶了一點調侃,得意地問道“這馬上就要回國了,心情如何?”
    傅安的表情非常嚴峻,聽到帖木兒問他話,卻是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我大明擁有上萬萬人口,更有百萬大軍,就你們這些人馬而已,我勸你及早懸崖勒馬,休要敗了你好不容易創建的這份基業!”
    帖木兒聽了,看了一眼鎖了鏈子的那位,然後笑嗬嗬地說道“中原是人多,但是當年的成吉思汗是怎麽征服全天下的?”
    “本汗這輩子,從未有過敗仗,南征北戰之下,已經光複了當年蒙古帝國的大部分疆域,如今本汗最大的心願,便是歸於長生天之前,收複中原,讓你們明國的皇帝和他為伴!”
    說到這裏,他用手一指前麵,然後看向車窗,看著外麵的大漠戈壁,他似乎是在給自己說道“如此,天下人才相信,我,帖木兒,才是成吉思汗的繼承者!”
    ………………
    嘉峪關這邊,隨著時間的過去,每過一天,就多一天帖木兒帝國的兵馬。很快,嘉峪關外,就密密麻麻地紮上了營盤,一眼望不到頭。
    不時,有帖木兒軍隊的騎軍,呼嘯著往明軍營地這邊衝過去,挑釁他們。又或者,他們的騎兵,繞過嘉峪關,往後方而去。
    總之,這個時候,似乎嘉峪關這一帶,成了中亞一般,都是這些中亞人在耀武揚威。
    隻有當這些帖木兒的騎軍靠近明軍營地時,才會遭到明軍的抵抗,射箭逼退他們。
    除此之外,明軍的營地,包括嘉峪關裏,全都是靜悄悄的。
    和帖木兒大軍的動靜相比,那是一靜一動,對比非常明顯。
    也虧了西北地區,特別是嘉峪關附近,地廣人稀。在永樂皇帝到了之後,無關人等,全都疏散到後方城鎮去了。要不然,以這種局勢,百姓肯定會遭殃。
    終於,帖木兒大軍全部越過了沙漠,兵臨嘉峪關城下。二十萬步軍,二十五萬騎軍,號稱八十萬。雖然路上非戰鬥減員不少,但是沿途歸順的部族兵力補充進隊伍之後,兵力都有接近五十萬。
    無邊無際的營帳,仿佛把戈壁都覆蓋了,能看到的,就隻是無盡的營帳而已。
    帖木兒到達之後,進一步的軍情便報到他這裏了。
    帖木兒聽說了之後,並不在意,反而轉頭看向傅安說道“如今算是明白了,你們明國的守將,打得主意是堅壁清野,想要讓我大軍耗盡糧草而退。不過,他卻是打錯算盤了!”
    傅安並沒有說話,也很想不聽,但是,除非他堵上耳朵,否則不可能聽不到。
    這帖木兒能打下那麽大的基業,縱橫西方無敵手,確實是非常有能耐的。判斷情況非常準確,也能很快拿出應對之策。
    他說朝廷官軍這邊打錯了算盤,那他肯定是有破解的招數了。
    說真的,他非常擔心。
    帖木兒見傅安沉默不語,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更是得意地說道“你們明國的將領,顯然不了解本汗的打法。如今,本汗便讓你們明國的人看看,本汗是如何縱橫天下的!”
    “不知道你們明國皇帝收到邊關失陷的消息之後,是否會後悔沒有集全國之兵,親自領軍前來和本汗過招?”
    “本汗就告訴你吧,這堅壁清野對本汗沒用,因為……”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突然闖入中軍帳而打斷。
    就見他的兒子沙哈魯帶著震驚地表情向他稟告道“父汗,那城內忽然豎起了明國皇帝的旗號!”
    “什麽?”一聽這話,帖木兒頓時也是震驚,立刻確認道,“明國皇帝早就在城內了?”
    沙哈魯立刻回答道“明國並沒有援軍,顯然是早已在城內的,隻是等到我們大軍全部到達之後才亮出了旗號!”
    皇帝的旗號,還沒有誰敢冒充的,要不然,就算能贏,那都是欺君之罪,沒有任何皇帝可以容忍別人冒用他的名號。
    當然,除非是皇帝的旨意,那就沒事。
    但是,就眼前這局勢來說,帖木兒本能地感覺,明國城內,說不定真有明國皇帝!
    畢竟那明國皇帝以藩王的身份起兵,親自領軍打了四年的戰事,然後奪取了皇帝的位置。
    像這樣的皇帝,遇到這麽大的戰事,沒道理躲在後方的。
    之前的時候,還以為明國內亂,所以皇帝無暇顧及其他地方,因此早早封鎖邊關。
    來了之後,才發現明軍其實早就嚴陣以待了。要不然,就不可能有城外紮營的兵馬。
    帖木兒心中如此想著,表情頓時嚴肅了起來,當即傳旨,他要前去觀陣。
    汗血寶馬隨即牽到了他的麵前,帖木兒騎上馬之後,也讓傅安和巴耶塞特一世都騎了馬,跟在他身邊。
    到了一個沙丘之上,看著遠處的嘉峪關和明軍營地。帖木兒果然看到那嘉峪關的城頭上,有著皇帝才有的黃羅蓋傘。
    看著這一幕,帖木兒的表情很是嚴肅,他這次沒有和傅安說話了,反而問巴耶塞特一世道“明國皇帝竟然會在此地,並且看這兵力並不多,你以為,他是何居心?”
    巴耶塞特一世在遇到帖木兒之前,那也是戰神來的,有“閃電”之稱。
    此時,他聽到帖木兒竟然問他意見了,便一聲冷笑道“你該查查你的手下,是不是有人準備好叛變明國了!”
    他之所以會敗在帖木兒的手中,就是因為帖木兒帶人誘惑了他手下的藩屬**隊,在戰事的關鍵時刻反叛,捅了他一刀。
    你要說巴耶塞特一世服氣麽,肯定不服氣了!
    被俘虜之後,他還像狗一樣地對待,並押解著他往東方來。對他來說,恨不得帖木兒一敗塗地,被明軍暴打。
    可是,帖木兒如今是親領無數軍隊前來東方,而明**隊就眼前這些,就兵力來說,雖然他不知道帖木兒軍隊,或者明軍具體有多少兵力,但是他也是名將來的,隻是觀察下,就能大概判斷出來。
    帖木兒的軍隊在五十萬左右,而明**隊,不會超過十萬。
    兵力上的懸殊差距,除非一邊是精兵,一邊是雜兵,否則必然是兵力多的優勢更大。
    帖木兒的軍隊戰力,他是領教過的,都是在西邊南征北戰慣了的精銳之師。反而是眼前遠處的明軍,到底是否精銳,有否臨陣廝殺的經驗,他就一無所知了。
    從這些方麵來說,明軍能贏的概率非常小。
    但是,就是打死他,他都不會說帖木兒好話的,回答帖木兒的話中,還帶著對帖木兒的怨恨。
    帖木兒聽到他的話,卻是嗬嗬一笑道“本汗能策反你的軍隊,那隻能說明,你對手下軍隊的掌控不夠。至於明軍想要策反我的軍隊,本汗倒是有自信,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巴耶塞特一世其實也知道這點,但是他就不想說帖木兒能贏,便立刻又駁斥道“明國皇帝在此,難不成他是想不開,要送死不成?如果說援軍,我看這個局勢,怕是不可能有援軍,否則你的手下早就發現了!”
    這其實也是帖木兒奇怪的地方,他問巴耶塞特一世之後,發現巴耶塞特一世這邊根本不可能得到答案,便不再理他,而是轉頭看向傅安道“你對這燕王,可有什麽了解?”
    他其實有收集到燕王的信息,但是他並不介意多問一句,如果能得到更多有關燕王的消息,那自然是最好的。
    傅安其實在出使之前,壓根沒有和燕王打過交道,但是此時聽到帖木兒問他,卻是毫不猶豫地說道“燕王自小領兵,年輕之時便親自領軍,以少勝多,剿滅了二十萬遼東蒙古大軍,是我大明朝鎮守北疆的戰神,讓蒙古人聞風喪膽!他的手下,皆是我大明的精銳之師!”
    帖木兒一聽,就知道他還想著嚇自己,於是,他便一聲冷笑道“那就讓你看看,你們明國的戰神,是如何匍匐在本汗手中。”
    說完之後,他便大聲喝道“哈裏勒?”
    一個年輕的將領聽到,立刻翻身下馬,來到帖木兒馬前,單膝跪下候旨道“在!”
    他是帖木兒的孫子,很早就展現了他的軍事才能。因此,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是帖木兒大軍的前鋒主將。
    帖木兒看著他,當即下旨道“你領著一萬步軍,對城外明軍展開試探性進攻,一探明軍虛實!”
    哈裏勒一聽,正要答應之時,忽然就聽到身後傳來了炮聲。
    “轟轟轟……”
    這一聽之下,所有人都轉頭看向聲音來處,也就是嘉峪關方向。
    讓他們驚訝的是,就見炮聲之後,明軍的營地大門已經打開,一隊隊的明軍竟然出營地開始列陣。
    甚至還不止如此,就連嘉峪關的大門也已經打開,明軍同時源源不斷地從城裏湧出。
    帖木兒見此,意外之餘,當即欣喜地笑道“明國皇帝這是要以卵擊石麽?”
    他也沒有任何猶豫,立刻傳旨,讓手下大軍也紛紛離營列陣。
    既然明軍要戰,那戰便是了!
    速戰速決,正是他最巴不得的事情!
    於是,帖木兒大軍這邊,也立刻相應地動了起來。
    大約小半個時辰之後,兩軍便已列陣完畢。
    帖木兒看到,明國皇帝竟然也在陣中,並且擺的陣勢很普通。就是步軍在前,兩側和步軍後方布置了騎兵。
    讓他有些意外的是,明**隊中,步軍大概隻有一萬人馬,而騎軍卻是有四萬左右,並且還是一人雙馬。
    這就讓他有點想不通了,明國騎軍這是要幹嘛?
    這是準備好了,打不過就逃跑麽?
    他的手下,自然也是第一時間注意到了明國騎軍,竟然都是一人雙馬。
    他們的猜測,和帖木兒一樣,頓時就都嘲笑起對麵的明軍。
    巴耶塞特一世就願意和帖木兒的人對著幹,便冷笑道“要我看,明國騎軍是準備追殺你們,才會配備一人雙騎!”
    他的話說出來,帖木兒的人,壓根沒有一個人生氣。因為在他們的眼裏,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沙哈魯等人嘲笑了一會之後,便都紛紛向帖木兒請戰,準備主動攻打明軍。
    不過正在這時,明軍陣中,卻忽然飛馳而出一騎,往帖木兒大軍這邊過來。
    任何人一看,便知道那是明軍的信使,該是有話要說。
    帖木兒一見,便讓哈密王過去看看情況。
    不一會之後,哈密王便回來了,向帖木兒稟告道“大汗,明國皇帝邀大汗陣前一敘。”
    一聽這話,沙哈魯便大笑道“父汗,明國皇帝這是要求和了!倘若求和不成,就是一人雙騎,夾著尾巴跑了!”
    他的話一說完,帖木兒的手下,全都得意地哈哈大笑。
    軍陣擺出來,帖木兒大軍的兵力,嚇都能嚇死對手了!
    帖木兒自己也是微笑,便吩咐哈密王道“你去回複,本汗答應了!”
    他還真有興趣,在開打之前看看明國皇帝是怎麽樣一個人,想聽聽明國皇帝,到底有什麽話想對他說。
    如果是想議和的話,除非是無條件投降,要不然,自己萬裏迢迢過來,可不是要點金銀珠寶,要個明國公主就可以打發的。割讓的土地少了,那都不可能答應!
    哈密王那邊,很快就溝通好了。
    於是,帖木兒這邊,領著二十個護衛,加上哈密王這個翻譯,前出;
    對麵那邊,明國皇帝同樣領著二十個錦衣衛,出了兵陣,往兩軍陣前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