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要是過了呢？”
    要是死在突破過程中那還說個屁啊，自己作死，怪不得別人！
    連續吞噬三件禁忌物，從異能誕生在這個世界上以來還從未有人嚐試過，成功率或許連萬分之一都沒有！
    但話又說回來，除非親眼看見許淵失控，或者他的屍體，她就不會放棄那一絲渺茫的希望。
    “戰爭司、裁決司、輪回司、隱秘司、預言司的首席都來了，”澹台鏡咬牙道，“我豁出去這條命，能攔住兩個，可以你現在的狀態，攔得住另外三個嗎？”
    這可是五名sss級異能師啊！
    澹台鏡想想都心生絕望，現在她唯一的指望，就剩眼前這位曾經的大佬了！
    “我攔不住！”桓月淡淡搖頭，“而且我暫時不能暴露在五神的視線裏！”
    “……”澹台鏡徹底絕望了！
    她頹然的坐在椅子上，精氣神仿佛一下子都被抽走。
    好不容易碰上這麽一個好苗子，就這麽沒了？
    一想到這裏，她就恨不得把許淵找出來痛扁一頓。
    他當自己還有萬煌聞宣這些人都死了嗎？
    這麽多人還護不住他一個許淵，讓他一路成長？
    她真的很不能理解，許淵到底在著急什麽！
    餘小魚和楊依並肩坐在沙丘上，今天是陰天，十一月的漠川已經很冷了，北風簌簌，如刀子一樣割在臉上。
    楊依怔怔望著天空，仿佛看見了陰沉的雲後，那顆閃爍的星星。
    餘小魚一手托著腮，兩眼中沒有焦距，腦子裏想的全是自認識許淵以來種種過往。
    許多人都不能理解，許淵為什麽要冒險。
    但她卻能體會到許淵的想法。
    許淵在害怕！
    因為他有在乎的人，所以他在害怕。
    弱小就是原罪，這句話像釘子一樣深深刺進許淵心裏。
    他害怕有一天，他因為弱小，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所在乎的人陷入悲劇和絕境。
    許淵從來沒有說過，但餘小魚清楚，他想保護自己身邊的人！
    隻是……
    在他想保護的這些人中，有她餘小魚的位置嗎？
    應該……有吧！
    餘小魚嘴角漸漸浮起一絲微笑，嗯，一定有！
    “傻瓜，我們又不是老母雞羽翼下柔弱不堪的雞崽子，你應該相信我們！”
    餘小魚從懷裏拿出一個冰冷的石頭盒子，眼神輕輕掃了一眼遠處沙丘。
    那座沙丘上，隱秘司長老左丘子一如當初在鏡湖時的模樣，穩坐釣魚台。
    餘小魚臉上的微笑隱去，取而代之的一抹堅定和決絕。
    “楊依，你先回駐地！”
    “小魚姐，你要去哪兒？”楊依突然察覺到一絲熟悉的感覺，心裏頓時開始慌張起來。
    她緊緊抓住餘小魚的胳膊，“小魚姐，你是不是也要和許淵哥哥一樣離開？”
    “你許淵哥哥肩上的擔子太辛苦了！”餘小魚愛憐的撫摸著楊依的頭發，“我可以幫他！”
    “我也可以！”楊依眼睛一亮，“你帶上我！”
    “這次不行！你可是我們的預備隊，要是我辦不到，就隻能靠你了！”
    “小魚姐……”
    “聽話！”餘小魚臉色嚴肅起來，“回駐地，這是命令！”
    “是！”眼淚止不住的淌出來，滴進沙漠裏，楊依轉身走向駐地，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餘小魚看著楊依的背影，用力握緊手裏的石盒，飛速消失在沙漠深處。
    與此同時，聖城。
    張玉衡穿著帽衫從公交車上下來，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他將帽子拉的更低，轉身鑽進了旁邊的巷子。
    和當初繁華熱鬧的聖城相比，現在的聖城冷清又破敗。
    幾次大戰留下的廢墟都沒來的及修複，幾棟搖搖欲墜的斷樓矗立在高樓大廈中間，看上去格外刺眼。
    那是曾經的七神司大樓。
    象征著七神司的七棟摩天巨樓有的已經被夷為平地，有的殘破不堪，隨時可能倒塌，裁決司和戰爭司的總部大樓稍好一些，但鬱家那場大戰造成的損傷到現在還能看見。
    順便說一句，原來鬱家所在的位置，現在已經成了一個湖，名字就叫“鬱家湖”，簡單又好記！
    張玉衡在複雜如蛛網的小巷裏七拐八拐，終於來到一個小院子前。
    很難想象，在這種被摩天大樓團團包裹，到處都是鋼筋水泥混凝土的聖城中心區，還有眼前這種白牆黑瓦的房子，和綠竹成蔭的小院子。
    院子四周是用竹子紮成的籬笆，雖然已是冬天，依舊能看見幾根綠藤纏繞在籬笆上，一隻大紅冠子，五彩羽毛的大公雞帶著它的一群妻兒正在籬笆下覓食。
    院子右側有一根高大的柿子樹，此時樹枝上掛滿了柿子，紅彤彤如一個個小燈籠一樣，看上去十分喜慶。
    左側則是一片竹林，鬱鬱蔥蔥，繁盛至極，林中隱隱約約還有一條小徑，不知通向哪裏。
    小院院門上掛著一塊黑漆漆的木板，看上去有些年頭了，木板上的字已經斑駁，但勉強還能認出來。
    杜康居！
    凜冽的酒香從院子裏飄出來，讓人還沒喝就有了幾分輕飄飄的感覺。
    張玉衡推開院門，走進院子，一隻正在柿子樹下睡覺的大黃狗突然抬起頭來，正準備叫喚，但等它看清楚來人時，頓時搖著尾巴屁顛屁顛來到了張玉衡麵前。
    “酒爺在嗎？”張玉衡揉著大黃狗肉嘟嘟的腦袋問道。
    大黃狗吐著舌頭往屋子裏看了幾眼，尾巴快要搖出花來。
    “一會兒再陪你玩兒！”張玉衡笑了笑，走進屋子。
    屋子裏的陳設很簡單，也很有年代感，一進門，一個差不多有人那麽高的櫃台映入眼簾，然後就是酒壇子。
    各種各樣，大大小小，層層疊疊擺放在一起的酒壇子。
    “你小子可是個稀客啊！”正堂中央，八仙桌旁，一個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的糟老頭子懶洋洋說道。
    “酒爺！”張玉衡彎腰，恭敬的叫了一聲。
    糟老頭子睜開眼睛，拿起腰間的酒葫蘆咪了一口，臉上露出苦笑來。
    “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你小子來找我，準沒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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