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動反抗軍根基的力量？”許淵瞪大眼睛，嘴巴微張。
    他想象不出來，這股足以撼動反抗軍的力量到底有多強大。
    “既然如此，老師……為什麽不反？”許淵猶豫再三，這才說道。
    “因為沒有必勝的把握！”妄靈語臉上帶著些許遺憾，“能撼動反抗軍的根基，不代表就能推翻趙仁佶的統治，掌握著他手裏的力量依然強大！”
    許淵沉默不語，暗暗把自己帶入其中。
    如果自己是老師，在這種情況下會放手一搏嗎？
    會！
    許淵肯定道，因為他骨子裏就是賭徒，當明知前方無路時，就算天帝下凡他也要薅下兩根胡子再說。
    但他明白杜星淵的想法，老師乃是重情重義之人，為了一個沒有把握的事情，將跟隨他的那些年輕人送進絞肉機，他必然不願意。
    “當時不是沒有人看出這件事的後果，不止一次對星淵說過，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但都被星淵拒絕了！”
    “後來呢？”許淵不禁追問道，臉上露出緊張之色，仿佛自己已置身於當時雲波詭譎的沁川裏。
    “星淵那時劍法高超，罕有敵手，但他並不是一個合格的勢力領袖！”妄靈語語氣安然，“圍繞在他身邊這勢力雖然強大，但他卻無法完全掌控，以致於權力被一群投機者給掌控，而他反而被推在前頭，不斷往前走，那是他就算想停下腳步，也不可能了！”
    “我明白了！”許淵沉聲道，“他們應該在想，用最短的時間讓老師衝進s級吧！”
    許淵自己進境神速，自然知道血戰對實力提升有多重要。
    杜星淵每一場大戰，都是在不斷進步！
    一旦他步入s級，那他的意義便與a級時完全不一樣了！
    “他們的確有這個想法，”妄靈語肯定道，“但這隻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他們在逼！”
    “逼？逼誰？”
    “當然是在逼七神司啊！”妄靈語笑道，但臉上一絲笑意也無，“星淵如此屠戮七神司年輕一輩，七神司真的忍得住？”
    “他們想借七神司的手，對付反抗軍？”許淵脫口而出。
    “孺子可教！”妄靈語滿意的點點頭，臉上全是欣慰，當年杜星淵要是有這小子的機靈勁兒，又怎麽會落得後來的下場？
    “但你說的並不準確，他們隻是想借七神司對付趙仁佶而已！”
    “這有什麽區別？”許淵不解，“這時候反抗軍還是一個整體，趙仁佶倒了，他們又能得到什麽好處？”
    “哈哈，投降啊！”妄靈語大笑，笑著笑著眼淚都流了出來，“當時反抗軍十二個師中的五個，7個獨立縱隊中的兩個，22個直屬炮團中的9個，都已經做好了準備！”
    “隻要七神司向反抗軍開戰，他們就立即投降，幫助七神司剿滅趙仁佶和他的勢力！”
    “這……簡直無恥！”許淵震得渾身發抖。
    他見過的惡心事不算少，但這麽無恥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
    戰場投降，背叛同袍，就一點心理障礙都沒有嗎？
    後麵他們的想法不用妄靈語說，許淵也能猜的到。
    戰場倒戈，幫助七神司剿滅趙仁佶及其勢力，這麽大的功勞，七神司不然不會追究這些人的過去，反而會極力拉攏他們。
    七神司也需要補充自己的實力啊！
    十幾萬窮瘋了的精銳老兵，七神司隻要讓他們填飽肚子就能獲得他們的忠誠，這世界上還有比這更便宜的事情嗎？
    “是啊，無恥吧！”妄靈語無奈的笑笑，“可這就是當時許多人的想法！”
    “我猜，趙仁佶提前知道了他們的計劃，對吧！”許淵低聲道。
    “那是當然，趙家從核大戰起就一直是這個世界的主宰者，他們的實力盤根錯節，底蘊深厚，再加上星淵這邊這些人也都各懷鬼胎，行事不秘，消息自然而然就傳到了趙仁佶耳朵裏！”
    “從這一刻起，無數陰謀詭計都朝星淵襲來。內部，他最得力的親信不是失蹤就是戰死，各種流言蜚語漫天飛，弄得整個反抗軍人心惶惶。”
    “外部，星淵的行蹤屢屢泄露，引來七神司的追殺，整個人類世界中都掀起一陣血雨腥風。在這一時期，星淵殺的人太多了！”
    不殺，杜星淵會死，殺，隻會不斷激怒七神司。
    兩頭都是死！
    現在他都無法理解，那時老師心裏該有多麽煎熬。
    “以老師妻兒為要挾，這件事是反抗軍主動提起，還是鬼穀策主動提起的？”許淵開始按捺不住身上的殺意。
    “具體的誰也不知道，但我後來暗中調查，從一些蛛絲馬跡中推斷，應該是趙仁佶主動聯係七神司妥協，要放棄杜星淵，七神司那邊，鬼穀策全權負責操作此事，所以這個下三濫的計策，應該是鬼穀策提出來，兩邊合作實施的！”
    一切都明白了！
    原來老師身上的悲劇，居然還有這麽多秘辛！
    許淵將手指捏的哢哢作響。
    老師明明就是反抗軍內部推出去的人，結果在最關鍵時刻，自己人卻聯合外人在他背後捅了致命一刀。
    一代天才劍客杜星淵，從此雙臂被斷，徹底消失在眾人眼中。
    “星淵身邊的勢力都是在他一場接著一場勝利中聚集起來的，可是當他敗於戰爭司第一天才戰興戈戟下的消息傳來，許多人心中的信念崩塌了！”
    “很快，反抗軍內部又傳出流言，說杜星淵之前的勝利都是用卑鄙的手段奪取，根本不是自己的本事，這些流言徹底擊垮了許多人的心防，這些人當初對星淵有多麽狂熱，現在就有多麽憎恨。”
    妄靈語歎道，“如果不是一小批人力保，星淵根本沒辦法活著回反抗軍！”
    “但即便這樣，回到反抗軍的杜星淵也徹底廢了，再也不是當年那個驚才絕豔的天之驕子。”
    “千人唾萬人罵，這就是你老師在沁川最後幾年受到的待遇！”
    “這一待就是幾年，直到九年之前，星淵死於一場遭遇戰，至此再也沒了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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